章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末將不明白。”
林澤冷笑道：“若這些胡人立下大功，你是該賞還是不賞？”
“若不賞，賞罰不明，莫說胡人會怨恨你，暗地裡想反你，縱是西秦將士看的多了，亦會心有芥蒂。”
“若賞，這些胡人趁勢壯大起來，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隻有死掉的異族，才是好的異族。你若想要這麼一支大軍，大可今日死上一批，明日再去招一批。”
剛說完這句，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林澤感應裡，並急速靠近武威城。
林澤看了一眼麵露迷茫之色的章邯，隨口說道：“你且去慢慢領悟，孤還有要事要處理。”
說完林澤伸出右手，直接將數十裡地之外，疾飛在半空中的吳凡一把抓住，輕輕一拉，將人拉到了城牆之上。
原本在奮力飛行的吳凡，隻覺一瞬間天旋地轉，眼前畫麵一轉，藍天白雲變成了灰黃色的城牆，待看到林澤，才緩過神來，知道是林澤出手了。
“臣拜見國主，”吳凡沒來得及多想，朝著林澤躬身行了一禮。
林澤淡然問道：“燕趙之地情況如何？”
吳凡拱了拱手道：“劉季此次共派了十五萬大軍，兵分三路，攻占燕趙之地。”
“一路跨過齊地，直達燕薊；一路先入邯鄲，再一路北上；一句自東向西，直指晉陽。三路大軍勢若破竹，沿路郡縣，要麼棄城而逃，要麼望風而降。”
“除此之外，臣還打聽到，劉季派了五萬大軍攻占魏地，七萬大軍攻略齊地。這些軍隊，無一例外全部都出至於原大秦征遼府。”
“顯而易見，劉季有意將征遼府大軍分割開來，以便“消化”，納為己用。”
吳凡剛說完，在小進的輔助下，林澤腦海裡頓時浮現一張立體地圖，清晰標注著劉季大軍的位置，以及接下來的動向。
數息之後，林澤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道：“劉季的動作之快，倒也配的上他的野心。”
“章邯，你速速回營犒勞大軍，讓他們今晚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日一早，隨孤出發，兩日之內趕至晉陽城。。”
“孤要在晉陽城守株待兔，等著劉季大軍過來。”
聽到林澤的命令，章邯哪還顧得上心中疑惑，臉上迷茫之色一掃而空，底氣十足回道：“末將遵命。”
吳凡看著章邯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啟稟主公，大軍明日從武威城出發，是否需要通知虞子期將軍那邊？”
林澤微微點頭道：“傳信虞子期，讓他不必在武威城停留，直接趕到燕趙之地與孤彙合。”
“錦衣衛務必與虞子期大軍保持緊密聯係，隻要他進入燕趙之地，隨時聽命。”
吳凡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
趙地，壽陽縣。
壽陽縣令裸著上身，牽著羊，帶著一幫秦吏跪在城門口，似乎是在迎接誰。
片刻之後，五千大軍呼嘯而來，見到這副場景，赫然在離城門口三百之外處停了下來。
壽縣縣令連忙高聲喊道：“下官代壽縣全體百姓，恭迎天軍駕臨。”
一名大胡子武將從隊列裡走出，看著一臉諂笑跪在地上，就差搖尾巴的壽縣縣令，忍不住啐了一口，一臉晦氣道：“又是個沒骨頭投降的，本將都三日沒用過刀了，光用“槍”了。”
大胡子武將舉起右手，往前一揮，立刻有一營五百人會意上前，衝進城裡，控製城牆和城門。
眼見城防控製在手，大胡子武將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了馬，又走到壽縣縣令麵前，將栓羊的韁繩接過，說道：“起來吧，你的命暫時保住了，快去準備好吃好喝的，犒勞犒勞本將的弟兄。”
“請將軍稍等，下官這就去辦。”壽縣縣令連忙起身，往城內跑去。
“慢著，”大胡子武將突然叫住壽縣縣令，麵露淫笑道：“再給本將找幾個身形敏捷的姑娘，本將想練練槍法。”
壽縣縣令先是一愣，待看到大胡子武將挺了挺腰，才反應過來，笑容滿麵道：“下官明白，定會讓將軍滿意。”
大胡子武將哈哈一笑，高聲道：“弟兄們，隨本將入城享受去。”
說完一馬當先，往城內走去。
剛走了一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名騎士策馬狂奔而來。
騎士看著正在進城的大軍，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支信筒，高聲道：“董歡大將軍有命，各部攻下城池後不得停留，迅速與他彙合，攻打晉陽。”
騎士一邊喊著，一邊繞過大軍，來到大胡子武將麵前，雙手將信筒遞了過去：“請將軍接令。”
大胡子武將接過信筒，心有不甘問道：“敢問尊使，末將這部幾番征戰，在這壽縣休整一日，明日再出發與董大將軍彙合如何？”
問話之時，大胡子武將不露聲色將幾張金票遞了過去。
信使不動聲色將金票收下，低聲說道：“不瞞將軍，董大將軍昨日率大軍抵達晉陽，本想進城休整，誰料一萬大軍攻打城高牆厚的晉陽城遭遇失利，大軍折損了三成，此刻正在氣頭上呢。”
“壽縣離晉陽不過五十裡地，現離午時尚有三刻，壽縣又是主動歸降，將軍故意拖延時間這事要是被董大將軍知道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大胡子武將臉色一凜，臉色肅然，小聲道：“多謝尊使提醒，請尊使放心，末將與弟兄們在壽縣吃完飯，立刻趕往晉陽。”
信使微微一笑道：“將軍明智，小的還得去其他地方送信傳令，就不耽誤將軍和弟兄們吃飯了。”
大胡子武將樂嗬嗬道：“尊使慢走。”
信使一走，大胡子武將當即下令道：“全軍分成兩隊，第一隊兩千人守城，第二隊三千人隨本將去抄家，三刻鐘後，城門口彙合。”
一個時辰後，大胡子武將滿載而歸離開壽縣，趕往晉陽，
……
晉陽城外，橫屍遍野，胡人士兵正在打掃戰場，偶爾會看到一具同族的屍體，臉上會露出悲傷之色。
林澤站在晉陽城牆上，看著這副畫麵，臉色平靜。
為了將五萬征遼府大軍聚在一起，林澤先是讓一萬胡人士兵守城，讓對方攻城失利的同時，以為晉陽城並不難打，很自然的召集了同伴。
待五萬征遼府大軍聚集在城外之時，林澤又以胡人士兵為先鋒，出城主動攻擊征遼府大軍，借此擾亂對方陣列。
對方陣型一亂，章邯立刻率五萬大軍出城，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從而將五萬征遼大軍一舉擊潰。
這一戰，除去傷亡了兩千多人胡人士兵外，西秦大軍，隻傷亡了一百多人，可謂是大獲全勝。
五萬征遼府大軍，主將戰死，士兵當場戰死數千，剩餘一半投降，一半逃竄。
章邯帶著一部分大軍追上去了。
半個時辰後，章邯率領大軍，押著俘虜歸來，跑到林澤跟前，拱手一拜道：“末將不負所望，已將敵軍儘數剿滅，特來向國主複命。”
林澤微微點頭，向前一步，輕輕一指點在章邯額頭上，一段複雜的信息傳了過去，卻是凝聚軍勢的秘法。
章邯麵露喜色，深深一拜道：“末將多謝國主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