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以南,山林之間。
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正在追逐一頭黑熊。
那頭黑熊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恐慌之色,四肢著地,拚命逃竄。
剛在冬眠中餓醒,出來覓食的它,遇到氣息平平的魁梧男子時,本以為是頓大餐,未料想到是場噩夢。
那魁梧男子隻一隻手,就掀了它好幾個跟頭,此刻更是緊追不舍,死亡的威脅一個籠罩著它。
半刻鐘後,隻見魁梧男子停下腳步,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表演的差不多了,該收網回家了。”
黑熊還沒來得及露出劫後逃生的喜悅,隻覺腦袋一震,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魁梧男子向前一把抓黑熊的一條腿,拖著它,往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三十裡路,魁梧男子看到河邊那幾棟熟悉的木屋,以及河邊熟悉的身影,臉上露出笑容,高聲道:“蘇笪,你看看我今天打到了什麼?”
正在河邊清洗衣物的女子蘇笪,聽到聲音,微微抬頭,露出了一張絕美麵容。
待看到魁梧男子,蘇笪的雙眼彎成月牙狀,兩顆酒窩浮現,配合著本就絕美的麵容,堪稱妖惑天下。
“好大的黑熊,阿籍今日這麼快就打獵回來了,真棒。”
蘇笪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將手上的水滴甩了甩,一路奔向魁梧男子,曼妙的身姿撲進魁梧男子懷裡,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沉迷其中,不願放開。
魁梧男子鬆開黑熊,輕輕抱著女子,像是擁抱全世界。
這一刻,他忘記光複楚國,光複項氏,甚至忘記了他叫項籍。
突然間,女子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將項籍推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臉緊張道:“狩獵這麼大一隻黑熊,你沒受傷吧?”
項籍聽著蘇笪的話語,啞然失笑,他堂堂神魂境強者,怎麼會被一頭三品妖獸傷到?
隻是為了避免沾惹是非,項籍在蘇笪麵前,一直表現出來的,是一個力氣比較大的山間少年,對方有此擔心,實屬正常。
於是項籍摸了摸蘇笪的腦袋,故意炫了炫肌肉道:“你看我這麼強壯,怎麼可能受傷?我力氣大,你不用擔心我。”
蘇笪聞言撲哧一笑,看的項籍又是一呆,太美了。
說來項籍與對方相識都幾個月了,可每次對方一笑,他就覺得把持不住。
看著項籍呆呆的樣子,蘇笪麵露羞澀,踩了他一腳道:“傻子。”
項籍渾然醒來,嘿嘿傻笑了一聲,再次將蘇笪抱在懷裡。
蘇笪感受著項籍懷抱的溫暖,小聲說道:“下次不要狩獵這種妖獸了,狩獵兔子和山雞就好了,我們還有野菜野果可以吃,吃不了這麼多肉的。”
項籍急了:“那怎麼可以,我會儘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蘇笪聞言從項籍懷裡掙紮出來,氣呼呼道:“我不想過什麼好日子,我隻和你好好在一起。”
“哼,不理你了,我洗衣服去。”
說完,蘇笪氣呼呼去了河邊,清洗衣物去了。
項籍隻是傻笑,不以為忤,而是將黑熊拖到河邊,拿著刀,將黑熊身上的好肉,一塊塊取下來,放入盆裡。
一直到衣物洗完,蘇笪都對項籍沒有好臉色。
突然間,端著肉準備進木屋的項籍,放下盆,指著木屋左側,朝蘇笪喊道:“蘇笪,你快看,你種的石蒜花開花了。”
正在晾曬衣物的蘇笪,渾身一顫,連忙將手上的衣物丟下,急匆匆跑到木屋左側,赫然看到一朵紫色的花,在迎風搖曳。
蘇笪用手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可眼角的淚水,還是抑製不住流了下來。
項籍見狀有些發愣,他知道這石蒜花對蘇笪意義重大,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激動。
看著蘇笪流淚的項籍,微微有些心疼,上前抱住了她,安慰道:“沒事,沒事的,你還有我,彆難過。”
蘇笪抽噎道:“我沒事,我不是難過,我是開心,阿籍,你知道嗎?我很開心,我等石蒜花開,等的實在是太久了。”
項籍聞言抱蘇笪更緊了,溫聲道:“這是好事啊,彆哭了,好事更要開開心心的。”
項籍安慰了很久,蘇笪才止住了眼淚,語氣堅定道:“阿籍,我想要和你喝酒慶祝。”
項籍一臉為難道:“可這會,哪來的酒啊……”
蘇笪剛剛皺眉,項籍便改口道:“我去弄,蘇笪,你等我,我這就去想辦法。”
說完項籍鬆開蘇笪,就要往外走。
蘇笪一把拉住項籍道:“不用,我在木屋後的桃花樹下,埋了一壇酒,等下我們分了喝就是。”
項籍一臉開心道:“好啊,我這就去把它挖出來。”
說做就做,在蘇笪的指引下,項籍果然在樹下挖出了一壇酒,哪怕隔著密封的壇子,都能聞到撲鼻的香味。
將這壇酒放好,項籍連忙說道:“蘇笪,你先坐,我就將肉煮了,用來下酒。”
蘇笪微微點頭,人卻盯著酒壇,一臉緊張,連目光都不願挪開。
項籍隻當她是太開心了,沒有在意,去生了火,煮起了肉。
在項籍端著煮好的肉進來,蘇笪已倒好了酒,一邊是她自己那邊,用酒樽裝的一小口,一邊是項籍那邊,用大碗裝的一碗酒。
項籍剛一坐下,蘇笪便端起酒樽,咯咯笑著說道:“阿籍,我今天真的好開心,我們乾了這杯好嗎?”
說完不等項籍回複,蘇笪將酒樽裡的酒一飲而儘。
身為男人,項籍自是不慫,端起碗,咕嚕咕嚕,一滴不剩喝完。
蘇笪端起酒壇,再次給項籍倒了一碗,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端杯道:“阿籍,我們再來。”
項籍苦笑一聲道:“蘇笪,先吃點肉……”
“哐當,”蘇笪將酒樽一砸,麵色一冷:“阿籍,你是不是不開心?”
項籍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蘇笪發火。
蘇笪似乎意識到了行為不對,麵帶哀求之色道:“”沒有阿籍,我今天真的好開心,我們再喝幾杯好嗎?”
項籍見狀心頓時快軟化了,心想道:“頂多也就一壇酒,全喝完又算什麼?”
“來,乾。”
蘇笪這才展露笑顏,再次和項籍喝了一杯。
放開後,兩人再無顧忌,三五下,將一壇酒喝的一乾二淨。
蘇笪滿臉笑容給項籍夾了塊肉:“阿籍,吃肉。”
項籍隻覺幸福滿滿,夾起肉,就要往嘴裡送。
正要送入嘴裡之時,項籍隻覺腦袋一懵,無數陌生畫麵在腦海裡湧現。
不由自主報著頭,在地上打起了滾。
耳邊浮現蘇笪的關懷聲:“阿籍,阿籍,你怎麼了?”
“啊~”項籍痛乎一聲,暈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項籍”睜開眼睛,冷聲道:“姬昌,朕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