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請喝茶。”
林澤接過錦衣衛端上來的茶水，送到徐福麵前，執禮甚恭，仿佛兩人之前沒有大戰過一般。
徐福深深看了林澤一眼，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放下。
林澤滿臉笑容道：“招待不周，還請老師莫要見怪。”
徐福冷笑一聲：“想要雕琢神魂的秘法？”
林澤一臉坦然：“想要。”
“如果為師不給呢？”徐福絲毫沒有作為俘虜的覺悟，漫不經心問道。
林澤想了想說道：“老師覺得這海外風光如何？若能長眠於此，會不會感覺心情愉悅？”
徐福聞言麵色平靜，手指卻忍不住顫了一下。
“亦或者老師不喜歡海外，喜歡綠水青山？”
林澤自顧說道：“驪山如何？陛下選中的帝陵之地，山清水秀，住起來想必十分舒適。”
徐福微眯著眼，冷哼道：“你敢弑師？”
林澤搖了搖頭道：“弟子不敢。”
徐福稍微鬆了口氣。
卻見林澤朝外麵喊道：“吳凡，進來拜見本侯老師。”
一襲勁裝的吳凡大步走進船艙，先朝林澤行了一禮，接著又向徐福躬身行禮道：“吳凡拜見國師。”
林澤指著吳凡笑著對徐福說道：“吳凡，弟子手下，前段時間剛突破宗師，堪稱當世俊傑。”
正當徐福不解林澤此舉用意時，卻聽到林澤幽然說道：“道路險阻艱難，就由吳凡送老師一程如何？”
徐福有恃無恐的臉上，徹底變換了顏色，喝道：“逆徒，你當真敢弑師？”
林澤微歎口氣道：“老師糊塗了，吳凡送您歸天，怎能算弟子弑師呢？”
接著指著兩人中間桌上的茶水瓜果點心說道：“弟子好吃好喝招待老師，又執禮甚恭，怎會犯下弑師這等大逆不道的罪過？”
說這句話的林澤，神色比徐福之前，還要漫不經心。
徐福沉默了良久，突然開口：“若為師給你秘法，你將如何處置為師？”
林澤滿臉不悅道：“老師何出此言？弟子豈敢處置老師？屆時老師四處遊曆，難見蹤影，你我師徒能否再次想見，都尚未可知。”
“為師信不過你會放我走。”
徐福懶得與林澤打機鋒，直言說道。
林澤不再故作高深，溫言道：“若老師肯傳授弟子秘法，弟子以道心發誓，絕不加害老師。”
“包括不讓他人加害？”徐福淡然問道。
“包括不讓他人加害。”林澤斬釘截鐵說道。
徐福呼了口氣道：“屏退左右，讓為師與你密談。”
林澤看了吳凡一眼，後者立即會意，揮手將服侍的錦衣衛趕出船艙，離開時順勢將門關上。
在林澤的注視下，徐福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你可知，何為神念，何為神魂？”
林澤輕聲笑道：“老師又何必拿這種問題來考察弟子，直說即可，弟子洗耳恭聽。”
徐福撇了林澤一眼，繼續說道：“神念也好，神魂也罷，本質上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思想與情緒。”
“武者將思想和情緒由虛化實，凝聚神念與神魂後，會實力大增，並獲得種種神異。”
“一般武者未能明悟此間道理，以為神念與神魂獨立存在，自顧想方設法壯大神念，增長神魂，卻不知已陷入歧道，與大道背道而馳。”
“正所謂神與念合，魂隨心動，神念與神魂的壯大，離不開武者的思想與情緒。”
“道家將這種情況稱之為道心。正所謂道心強大者，武道之路一片坦途，指的便是有些武者的思想與情緒，能增益神魂與壯大神念。”
林澤一臉恍然，原來如此，小人神魂增強的根本原因找到了。
一開始，林澤還以為出bug了，隻是做了幾件想做的，或者順心的事，神魂就在變強，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啊。
貼合神魂意境的情緒，居然是神魂增強的養料。
隻不過還有點對不上，若這便是雕琢之法的話，沒道理小人神魂不是求仙圖對手。
“請問老師，何為神魂雕琢之法？”
林澤毫不客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徐福看了林澤一眼，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林澤頓時明白了徐福的意思，輕笑一聲道：“今我林澤，以道心發誓，隻要老師傳授我完整的神魂雕琢之法，不藏私，不誤導。定然放老師安然無恙離去，絕不會讓任何人加害他。”
“如違此誓，道心破碎，終生不得踏入天人長生境。”
“如此，老師可滿意？”
徐福微微皺眉：“不藏私，不誤導，是何意？”
林澤咧嘴一笑道：“意為倘若老師傳授的神魂雕琢之法，存在糊弄弟子，有所隱瞞，斷章取義等情況，誓言作廢不算數。”
“請老師務必不要拿你我師徒之誼，以及自身性命開玩笑。”
徐福眉頭微鎖：“你將如何判定為師傳授的神魂雕琢之法有問題？”
林澤悠然道：“弟子新學了一門推演天機的秘法，足以判斷出，老師所說話語的真偽。”
“請老師放心，弟子決然不會拿道心開玩笑，顛倒黑白。”
徐福這才眉頭舒緩說道：“所謂神魂雕琢之法，即為武者有意識通過情緒往神魂裡灌注東西。”
“就拿為師為例，為師的求仙圖，最開始隻有道人打坐練氣一副畫卷，精心雕琢數十年之後，多了一副道人煉丹的畫卷。”
“為師曾憑借第二幅畫卷，晉升神魂境中階。”
“而後繼續精心雕琢，在數年前，成功將道人海外求仙的畫卷，印在了求仙圖上。”
“彆看求仙圖隻有三尺長，它比之神魂境高階的神魂，亦不遑多讓。”
“甚至為師有預感，隻要能領悟登仙的真諦，將登仙畫卷刻上求仙圖之日，便是為師突破神魂境，晉階天人長生境之時。”
見林澤一臉茫然，似懂非懂，徐福低聲念出一段口訣。
林澤當即將口訣記下，並在腦海裡溝通小進，讓它分析推演口訣是否真的有效。
“你不試試嗎？”
徐福確認林澤記下，出言問道。
林澤點了點頭：“試試也好。”
“吳凡，讓人過來伺候本侯老師，本侯有事要閉關。”
吳凡依言帶著十數名錦衣衛，來到船艙，守在徐福周邊。
說是伺候，實為監視。
林澤起身離開這條船，去到他存放七品天材的另一條大船第三層船艙。
盤腿而坐，閉上眼睛，按照徐福傳授的口訣，聚集貼合神魂的思緒，填充到小人神魂體內。
半響過後，林澤看著略顯靈動的小人神魂，感受到神魂增強不少，不由滿意點頭。
接著林澤返回關押徐福的那艘大船，將徐福體內的宗師之力收回，躬身一禮道：“謝過老師傳道，祝老師一路順風，幸福安康。”
感受到身體重新被自己獨自掌控的徐福，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一臉舒爽。
重獲自由的徐福，半點都不想在林澤麵前多留，走出船艙，欲遨遊離去。
林澤緊跟其後，出言道：“老師且慢。”
徐福回過，略微緊張道：“難不成你想反悔？”
林澤聞言不禁有些無語，他本想告訴徐福，將有一群老不死從天外降臨，謀劃甚大，提醒他小心一點。
徐福這副態度，林澤突然覺得沒有提醒的必要，一臉正色說了一句：“沒事，老師慢走。”
徐福雖覺得林澤的表現有點奇怪，卻沒太在意，縱身一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