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城內,某條繁華街道背後,胡亥帶著一群人來到一座府邸門前,讓人砰砰的把門敲開。
這是一個劉姓政務司佐官的府邸,官階五品,正是上午拜見胡亥的官員之一,也是胡亥第一個“診斷”的對象。
聽到有人敲門,劉府的門子立刻打開門,探出個腦袋,看著胡亥一群人,不由縮了縮,弱弱地問道:“這裡是政務司佐官劉大人府上,你們找誰?”
胡亥哪裡會理會門子,直接讓人推開門子,帶著禦醫等人就闖了進去。
門子當場就愣了,感覺身子有些發冷,大秦太平盛世,還有強人敢直接闖入大秦官員府上作亂?
連忙一邊追了上去,一邊喊道:“爾等何人,這裡是劉大人府宅,你們想乾嘛?”
胡亥對此充耳不聞,隨手抓了個仆人,讓其指了劉姓官員所在的方向,目標明確的闖了過去,嚇得府內其他仆人一陣尖叫。
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護衛,想要衝上來攔著胡亥,卻被宮衛隨手打發了。
那劉姓官員正在廳內喝茶,聽到外麵的嘈雜聲,不由皺了皺眉,心裡暗想,吵吵鬨鬨,成何體統,正欲發怒。
卻看到胡亥帶著一群人走進廳內,差點當場就嚇尿了,兩股顫顫,幾欲奪路而逃,最後以其強大的意誌,壓製住了膀胱,擠出微笑行禮道:“胡亥公子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不知公子駕到,有何貴乾?”
胡亥冷眼看著劉姓官員一副緊張不安、彷徨的樣子,心裡不由湧現一股快意,半天後才說道:“不必多禮,本公子今日來,是聽說你病了,特帶了禦醫過來,為你診斷一番。”
劉姓官員聽到胡亥這般說,心裡立刻大大地鬆了口氣,心裡甚至泛起一絲冷笑:想通過這種手段拉攏我?沒那麼容易。
劉姓官員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說道:“下官一點小毛病,怎麼能勞煩公子大駕,實在是讓下官慚愧啊。”
胡亥看著這個裝病的官員,恨不得上去就是一拳,不過林澤既然給自己想了個更好的方法,自己就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後悔,遂開口道:“無事,方太醫,去替劉大人診斷一下。”
跟在胡亥身後的方姓太醫,上前搭住劉姓官員的手腕上。
劉姓官員見狀,假裝道:“哎呀,頭好暈啊,太醫大人,一定要好好替下官診斷診斷啊,千萬不能什麼都診斷不出來啊。”心裡卻泛起了冷笑,我沒病,看你怎麼診斷的出來。
讓劉姓官員驚奇的是,這位方姓把脈後,一言不發直接刷刷的給自己開了幾個方子,囑咐道:“一天三次,按時服藥,一個月下來必定藥到病除。”
劉姓官員當場就愣了,明明自己沒病,瞎開了什麼方子,還信口胡言說什麼藥到病除。
不過自己既然是裝病,自然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故劉姓官員一邊心裡冷笑連連,一邊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對著胡亥說道:“多謝胡亥公子關心,下官才得以治愈,真是感激不儘。”
胡亥齜牙一笑道:“不必客氣,將診金付了便可,不多,隻要一萬金。”
劉姓官員愣了,不可置信道:“公子要收診金?難道不是公子為了體恤下官,才帶禦醫來為下官看病的嗎?怎麼還要收診金呢?”
胡亥麵色一冷,嘲諷道:“體恤你?你算什麼東西,值得本公子來體恤,廢話少說,一萬金拿來,本公子還要去下家呢。”
劉姓官員當然不樂意給,嘟囔道:“下官可沒讓公子過來診斷,怎麼能強買強賣呢?”
胡亥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冷冷地看著劉姓官員說道:“這麼說,你想賴本公子的賬?真是好大的狗膽,普天之下,除了父皇,還沒人敢賴本公子的想,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完手一揮,整整六個六品武者散發出氣勢,狠狠地壓向劉姓官員,將其直接壓的癱倒在地。
胡亥冷冽的聲音響起:“給錢還是給命,你吱個聲,本公子懶得浪費時間,直接處理得了。”說完抽出長劍,朝著劉姓官員走去。
劉姓官員隻覺憋屈萬分,這哪裡是看病,這分明是搶劫啊,隨著長劍的寒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劉姓官員能明顯感到胡亥身上的殺意。
劉姓官員,瘋狂的思考對策,秦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彆搞笑了,自己在蜀地,都不曾完全依靠秦律辦事,更何況處罰陛下最疼愛的幼子?連忙說道:“給,下官願意給,隻是下官家中沒有這麼金票啊。”
胡亥冷哼了一聲:“算你識相。”將長劍插回劍鞘中,不以為意道:“金票不夠,東西來湊嘛,什麼天材地寶,神兵利器,都可以折算的,本公子給你一刻鐘,湊夠一萬金,本公子立馬就走。”
劉姓官員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公子稍等,我這就去。”
胡亥擋在他麵前說道:“慢著,你待在這,讓其他人去,一刻鐘後,本公子要是拿不到東西,就彆怪本公子下手太狠了。”
劉姓官員連忙讓人喚來自己妻子,讓她帶人將府庫裡值錢的東西都搬過來,任胡亥公子挑選,到了此刻,還是命比較重要。
想到此處,劉姓官員狠狠地在心裡問候了某些人的祖先,出的什麼餿主意,敢給大秦公子下馬威,自己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腦熱答應下來。
一刻鐘後,胡亥帶著東西滿載而歸,讓劉姓官員感到舒服一點的是,胡亥真的隻拿了價值約一萬金的東西,其他分毫未動。
劉姓官員慶幸保住性命的同時,立刻往著巴家的方向而去,打算去訴訴苦,看能不能撈回來點什麼。
……
胡亥從劉府出來後,又往著張家而去,按照林澤的建議,由小到大,最後會是譚家,鄭家,樊家,以及巴家。
……
成侯府,巴強與寡婦清坐在花園裡喝茶。
一會過後,巴強忍不住擔心道:“母親,如此這樣得罪胡亥,怕會給大家帶來極大的禍患吧。”
寡婦清微笑道:“不必擔心,單憑胡亥,還奈何不了大家,他胡亥若是真敢隨便殺人,為娘自有辦法將他永久趕出蜀地。”
巴強試探地問道:“那陛下那邊?”
寡婦清自信的笑道:“這你放心,陛下既然說了給胡亥三年,以陛下的性格,絕對不會出手的。”
巴強鬆了口氣道:“那母親覺得胡亥會如何應對?”
寡婦清雲淡風輕地說道:“何須猜測,我早已安排人緊密盯著他的動向,一旦他有什麼動作,便會立刻傳信回來。”
此時有侍者匆匆報道:“報夫人,胡亥公子那邊有消息了。”
寡婦清放下手中茶杯道:“念。”
侍者依言念道:“胡亥公子帶著一眾護衛,往劉府而去。”
寡婦清臉上有些驚疑不定,這胡亥當真要大開殺戒?連忙下令道:“繼續盯著,劉府一旦有變,比如有人員傷亡,立刻回報。”
侍者應諾一聲後,離去。
半個時辰後,侍者又過來報道:“胡亥公子帶人離開了劉府,劉府並無人員傷亡,據說胡亥公子是帶禦醫過去診斷的。”
寡婦清聽了忍不住嗤笑一聲道:“真是小孩心性,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打動彆人?去,將劉大人叫過來,老身想聽聽胡亥到底說了些什麼?”
侍者領命離去。
一刻鐘後,劉姓官員匆匆趕到成侯府,拜見了寡婦清。
寡婦清問道:“胡亥去你府上,除了給你看病,還說了些什麼?”
劉姓官員當即哭訴道:“請夫人為我做主啊。”隨即將胡亥宛若搶劫的看病行為說了出來。
寡婦清臉上浮現一絲怪異之色,自己還真是高看了胡亥一眼,如此得罪人的事,也做的出來。
“照你這麼說,胡亥還去了其他家?”寡婦清問道。
劉姓官員連忙點頭道:“夫人明鑒,胡亥走之前跟我說的是,還要去另外一家診斷,想來也是要去打劫一番了,請夫人出手相助。”
寡婦清苦笑道:“胡亥畢竟是帝國公子,老身如何攔得住他?如今隻能上書陛下和丞相,控訴他的罪行了。”
然而寡婦清心裡想的卻是:胡亥要不把你們都得罪了,你們如何能儘心站在巴家這邊?
……
隨著胡亥一家家拜訪,來到巴家哭訴的人越來越多,全都被寡婦清以無法對抗,搪塞了過去。
一直到胡亥帶著人來到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