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林澤同樣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呂春秋入宮麵聖、吐血而退以及秦皇下旨罷相。
林澤立刻帶著方仙道四老,急忙趕往鹹陽宮,到了宮門口,林澤便對宮衛說明自己身份以及來曆,並求見胡亥公子。
鹹陽宮門口宮衛對林澤倒有些印象,知道他是胡亥的近衛,也沒多問,便安排了一個人去通知胡亥。
良久,傳話的人回來了,後麵跟著黃伴伴,一起來到宮門口。
還不等林澤開口,黃伴伴便問道:“林澤,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公子呢?”
林澤一愣,下意識說道:“公子不是三天前就回宮了嗎?我正找他呢。”
兩人麵麵相覷,黃伴伴臉色凝重道:“你確定公子三天前回宮了?可公子未曾回過甘泉宮啊。”
林澤歎息了一聲,這會就算他再傻,也猜到胡亥是被秦皇藏起來了。
眼看著呂春秋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趁著他餘威還在,其他勢力不敢輕舉妄動時,這本是林澤計劃中最好的切入點。
然而關鍵時候,胡亥這麵虎旗不見了,讓林澤的計劃多生變故,沒有胡亥衝在前麵,自己都有些無從下手了,恐怕都難以見到呂春秋。
隨後林澤對著黃伴伴說道:“公子自有天佑,黃公公就安心在宮中等待吧。”
黃伴伴默然,林澤這句話說的很明顯了,胡亥身為大秦公子,進入鹹陽宮後消失不見,可不隻有被秦皇這“天”保護了起來嗎?
……
林澤心裡滿是歎息,回到國師府,正好遇到從南疆回來的徐福。
徐福一臉驕傲地對林澤說道:“好徒兒,為師我已經替你出過氣了,那趙佗以大欺小讓你吐血,為師讓他也吐上一次,有此威懾,我保證天下敢對你動手的人,隻會少之又少。”
林澤是真的震驚了,徐福威武,宗師說打就打,露出滿臉感激之情說道:“多謝老師替我出氣,徒兒沒齒難忘。”
徐福嗬嗬笑道:“這不算什麼,你隻需好好修煉武道即可。”
這時國師府管家匆匆跑到徐福身邊,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徐福聽後神色複雜,歎道:“丞相英雄一世,老道理應去送他最後一程,來人,給老道備馬車,去丞相府。”
林澤在一旁聽後眼神一亮,立馬說道:“老師是否去看望呂相?不知可否帶徒兒一起?”
徐福詫異道:“你去乾嘛?”
林澤正色道:“徒兒一向對宗師境很是向往,如今有如此機會怎能不去拜訪一下呢?請老師恩準。”
徐福此刻哪有心情去猜林澤想什麼,想著自己確實也沒怎麼帶林澤出去見見世麵,就說道:“那你跟為師走吧。”
相比其他人被拒之門外不同,徐福的馬車是直接駕入丞相府內的,大秦權貴之間還是十分和諧的。
丞相府會客廳內,林澤見到了龍鐘老態的呂春秋,看上去就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隻是林澤背後豎起的汗毛,提醒他,眼前的老人有多恐怖。
其實是林澤想差了,這分明是呂春秋被秦皇吞噬了神魂,無力掌控體內宗師之力的表現。
呂春秋與徐福打過招呼後,看著林澤站在徐福身後,不由詢問的神色看著徐福。
林澤主動向前一步行禮道:“在下林澤,有幸為國師弟子,見過丞相大人。”
徐福也在一旁幫腔道:“這是老道新收的親傳弟子,帶過來見見老朋友。”
呂春秋恍然一笑:“如此年紀的四品,真氣還渾厚無比,國師當真收了個好弟子啊。”
徐福滿臉微笑,嘴上卻謙虛低說道:“哪裡哪裡,資質不過尚可,丞相過獎了。”
呂春秋哈哈大笑:“國師什麼時候也學會裝模作樣了,不過你今天來不是專門來炫耀弟子的吧?”
徐福隨即臉色黯淡,陷入沉默,隻是歎息不止。
呂春秋倒是看得很開,打破沉默道:“沒什麼好歎息的,活了數百年,權傾天下數百年,一輩子值了。”
徐福看著他,欲言又止。
呂春秋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是的,淡淡地說道:“此事也不能怪你,這是陛下的選擇,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徐福愕然:“你知道了?”
呂春秋嗤笑道:“你以為你那點事,能瞞得住多少人?”隨後長歎一口氣:“韓非臨死之前的那番話,一直都是陛下的一塊心病。如今這心病,好不容易找到心藥,如何怪的了你。”
徐福突然開口說道:“我給陛下敬獻的法子,不是這樣的。”
呂春秋認真點頭:“我知道,你徐福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獻個危害自己的法子,是陛下太心急了,我早就算到了,也打算成全他,權當成了這三百年的君臣之義吧。”
徐福對著呂春秋抱了抱拳,以示尊重。
兩人完全忽略了林澤,以為林澤聽不懂,哪知林澤心中早已掀起了翻天巨浪:呂春秋隻是第一個,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看著一步步顯現的亂兆,林澤心中更渴望武道快速增強了,暗中下定了決心。
隻見林澤突然開口說道:“老師,我想單獨和丞相說幾句話,請您和丞相成全。”
徐福立刻訓斥道:“彆鬨,丞相何等身份,你哪來的資格與他單獨說話。”
說完對著呂春秋笑道:“丞相莫怪,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回頭我再好好收拾他。”
話語間,徐福將林澤拉到身後,倒是呂春秋曬然一笑:“沒想到國師還挺在乎這個弟子的,竟如此維護他,放心,本相就算再不堪,也不至於對他出手。”
徐福訕訕笑道:“這小子也太過無禮了,教訓一頓也是應該的。”心裡卻在嘀咕:你都要死的人了,隨手拍死一個中品,難道還怕彆人非議?
呂春秋深深地看了林澤一眼,對徐福說道:“國師如果不介意,本相臨終前,再幫你調教一下這塊絕世璞玉如何?”
徐福陷入沉默,於他而言,林澤性命關乎於他的大道,沒必要為了一點彆人的指點冒這麼大的險。
還是林澤開口道:“老師不必擔心,相爺的指點隻會有益無害,您若是覺得會因此欠下人情,不如日後多關照一下呂家。”
呂春秋臉上欣賞了神色顯現出來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勇有謀啊,威脅的話也可以換一種方式說出來,是怕自己真的對他出手,從而拿呂家來威脅我?
徐福見林澤堅持,也知道神魂境強者的指點對一個武者來說有多重要,遂對著呂春秋說道:“那就麻煩丞相了。”
說完轉身離開會客廳。
等徐福走遠,呂春秋才淡淡地說道:“年輕人,不知你想跟本相聊些什麼?”
林澤也不矯情,開口說道:“不知相爺對呂家身後之事可有安排?”
呂春秋聞言臉色一變:“豎子放肆。”
說完一股威壓狠狠地壓向林澤,林澤隻覺自己被數萬斤重物壓在身上,身體一點點往下沉,骨頭咯吱咯吱的響,呼吸都有些困難。
林澤高呼道:“請丞相先聽我說完。”
呂春秋這才收起威壓,冷冷地看著他。
林澤大口喘氣,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隻聽呂春秋冷冷地說道:“不知誰給你的膽子,當著本相的麵打呂家產業的主意,徐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