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忠軍走入會議室的時候,發現隻有屈陽明在那裡,謝忠軍來到屈陽明身邊坐下,低聲道:“安局呢?”
屈陽明撇了撇嘴,表示不知道,他已經來了十分鐘,到現在還沒見安崇光露麵,明明說好了是十點開會,可現在已經到了時間。
謝忠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隻好等著,他們兩人一起又等了十分鐘還是不見人來,彆說是謝忠軍,連屈陽明都有些不耐煩了:“說好了時間怎麼不守時呢?”在他的印象中安崇光很少遲到,今天不知為何一反常態。
謝忠軍看了屈陽明一眼,心中暗忖老屈這次是被自己連累了,安崇光通知開會,他自己反而遲到,這種行為肯定是有意為之,安崇光就是想給自己難堪,究竟是狗急跳牆的絕地反擊還是自以為真正掌握了主動權的轉守為攻?
謝忠軍不知道,現在問題的關鍵還是楚江河,如果他回來了,而且落在了安崇光的手中,那麼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安崇光足足晚了十五分鐘才姍姍到來,屈陽明故意起身倒了杯茶:“茶都涼了。”
謝忠軍這會兒居然能夠沉得住氣,一言不發地望著安崇光,今天倒要看看這廝想搞什麼花樣。
安崇光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我剛剛在處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崇光坐得下之後道:“咱們可以開始了。”
謝忠軍道:“安局這麼急把我們找過來為了什麼事情?”
安崇光道:“當然有事,不然也不會把兩位從百忙之中請過來。”
屈陽明道:“什麼也比不上工作重要,安局有事儘管說吧。”屈陽明在局裡的資曆要比安崇光深,但是卻不得不接受居於人下的事實,雖然他心中對安崇光並不服氣,接受學院,學院表麵上從神密局剝離出去,但是學院終究還是擺脫不了為神密局儲備人才的本質。
安崇光道:“楚江河回來了。”說完之後平靜望著謝忠軍。
謝忠軍早已聽說了這個消息,隻是無法證實,即便是剛才在文明巷和安崇光正麵相逢的時候,他詢問這件事,安崇光也沒有承認。現在安崇光親口說出這件事,等於證實了楚江河的回歸,但是楚江河回來為何沒有找自己?難道這小子擔心自己會對他不利,所以先去找了安崇光?
屈陽明道:“張弛回來沒有?是不是有米小白的消息?”他關心得是他的學生。
安崇光道:“隻有楚江河一個人回來了,據他所說,張弛和米小白目前仍在幽冥墟。”
屈陽明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三人之中以他的能力最弱,他若是能回來,其餘兩個肯定可以回來。”
謝忠軍道:“人在什麼地方?”
安崇光道:“人在我的控製中,不過我已經消除了他的記憶。”
謝忠軍一聽就火了,怒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崇光道:“我做事之前還需要通過你的允許嗎?”
謝忠軍道:“你明明知道他是在執行任務,這次的任務是由我來指揮,我還沒有見到他,還沒有聽取他的彙報,你就擅作主張刪除了他的記憶,安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崇光道:“局裡有局裡的規則,老謝,你加入神密局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對局裡的規則還是不清不楚,像楚江河這種情況,必須要刪除他關於幽冥墟的記憶,雖然任務是你指揮,可神密局的領導是我,我想我還是有權聽取他關於行動的報告的。”
屈陽明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他也懶得插話,雖然安崇光的做法有些欠妥,可是如果從規則上說,的確又是合理的。
謝忠軍道:“安局,好大的官威啊!”
安崇光道:“身在其位,不謀其政,那叫瀆職,越俎代庖,知情不報,那叫越權,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屈陽明適時的插口道:“我看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如都消消氣,對了,安局,楚江河回來都說了什麼?”
安崇光道:“老屈,當初他們調走張弛參加任務的時候都跟你交代了什麼?”
屈陽明一提這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交代什麼?什麼也沒交代,神密局的秘密任務讓我們學院出人,你們神密局自己沒人嗎?”說話的時候不滿地看著謝忠軍。
謝忠軍明白安崇光這是在挑事,屈陽明當然清楚安崇光的用意何在,不過他在這件事上的不滿由來已久,剛好借題發揮。
安崇光道:“老謝,在這次任務開始之前你並沒有向我報備。”
謝忠軍不以為然道:“我事後不是寫過一份詳儘的報告給你了?”
安崇光嗬嗬笑了一聲,將複印好的兩份報告分彆扔給了他們:“看看是不是這份?”
謝忠軍拿起來翻開一看沒錯,於是就點了點頭。
安崇光道:“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這次的人物是押送曹誠光去血靈湖,可事實情況到底怎樣?發生了什麼?你作為這次任務的發起者和帶頭人對血靈湖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謝忠軍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隻字不提?報告中我寫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清楚!”安崇光大吼一聲,怒視謝忠軍。
謝忠軍毫無懼色地望著他:“你對我有成見,怎麼說都行。”
屈陽明恰到好處地煽風道:“小謝,跟領導說話要注意態度。”他看安崇光不爽,可是他看謝忠軍更加不爽,真不明白這個家夥是怎麼突然混進了神密局,還扶搖直上成為副局長,老子英雄兒好漢,難道就因為他義父是前局長的緣故?怎麼看這廝都有些德不配位,現在都是如此,如果他取代安崇光當了神秘局局長,整個神密局還不得烏煙瘴氣。
謝忠軍嗬嗬冷笑一聲,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屈陽明:“怎麼?一個人對付我還不行,還要找個幫腔助陣的?”
屈陽明道:“小謝,你什麼意思?大家在談公事對你可沒什麼私人恩怨。”
“有沒有你們自己清楚。”
安崇光道:“我給你們放一段錄像。”
他打開了早已準備好的投影。
幕布上出現了楚江河的身影,謝忠軍心中一沉,暗叫不妙,楚江河果真回來了,而且落在了安崇光的手裡,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音箱中傳來安崇光的聲音:“江河,你不用緊張,你告訴我,這次你們去血靈湖的任務是什麼?”
“開始我們以為是去押送曹誠光的,但是等我們到了地方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怎麼不對?”
“先是發現白雲生潛伏在我們的隊伍中,他擬態成了王向陽的樣子,等我們進入血靈湖秘境之後發現,原來男生宿舍的門房秦大爺他……他居然也在那裡。”
“後來呢?”
“後來秦大爺不讓謝局和白雲生進入血靈湖,還說他們想要為患人間,於是就打了起來。謝局當時連我們都想殺,我們幾個辛辛苦苦逃了出去,我們逃到血靈湖邊,看到秦老在那裡……”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來。
會議室內異常寂靜,靜到可以清晰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安崇光卻在此時按下了暫停鍵,燈光大亮,屈陽明有些不解,有些不明白為何安崇光不把這一段放完,可轉念一想在,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就是不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謝忠軍,讓謝忠軍無法得悉楚江河究竟說了什麼。
安崇光望著謝忠軍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謝忠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樣假的東西誰都能做出來。”
“欲加之罪?你也覺得自己犯罪了?”
謝忠軍道:“安崇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他口中的秦春秋是我的大伯,我怎麼可能做出危害大伯的事情,我更不可能和白雲生為伍,彆忘了當初是你親手把白雲生父子放了出來!要同流合汙也是你們。”
屈陽明雖然身為學院院長,但是對這些內情並不知道,今天的這場會議信息量有點太大了,不過有一點能夠肯定,那就是他被邊緣化了,神密局內部的機密一直都瞞著他,屈陽明心中憤憤不已,瞞著我還用我的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倆貨沒一個好東西。
安崇光道:“謝忠軍,你居然還記得秦春秋是你的大伯,那你告訴我,秦老跟你斷絕父子關係又是什麼緣故?”
謝忠軍怒道:“我的家事和你有關嗎?”
安崇光道:“你的家事我沒資格過問,可是如果關係到國家利益那就另當彆論,楚江河親口承認,所謂的押送曹誠光的任務,從一開始就是你的計劃,你要通過這次的機會讓他們重返幽冥墟,以複生曹明敏為條件脅迫曹誠光去盜取鎮魔珠。”
謝忠軍哈哈大笑:“安崇光,你是不是有病啊?什麼幽冥墟,什麼鎮魔珠?你應該去做個精神測試,以你目前的狀態,好像無法繼續擔任領導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