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不相信(1 / 1)

張弛剛剛舉步離開,就聽到身後轟隆一聲,一幢被拆除了一半的破舊樓房轟然倒塌。塵土混合著雪花,讓現場的能見度瞬間減半,雪塵之中,一道魁偉的身影出現。

此人身高超過兩米,白色短發,兩道白色劍眉之下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妖異的光芒,黑色口罩蒙住大半個麵部。

張弛歎道:“你是搞拆遷的嗎?上來就把人家樓給拆了。”說話的時候警惕地環視周圍,剛才的那名老者早已不知去向。

雪一直下,周圍包繞著一股有質無形的能量,猶如一堵圍牆將他們兩人包圍在其中,形成了一個隱形的角鬥場。張弛估計這場局應該和白氏有關,白無涯被自己教訓之後並不甘心,所以在這裡設下一場局對付自己,不過白無涯並沒有出現。

再精心的布局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不值一提,張弛打量著那個出場就拆樓的家夥,心中暗忖,這廝也應該是個白毛小狐狸,今天非要把你打到現原形。

白發男子踩著積雪向廢墟中的張弛疾衝而來,張弛看到他啟動不慌不忙地揚起手來,右手中指屈起,隔空彈射,一顆網球大小的火球呼地向那白發男子當胸射去。

火球在移動中不斷擴大,距離白發男子還有兩米左右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籃球般大小,白發男子劈出一道風刃,風刃將火球從中剖成兩半。

然而火球飛行的勢頭卻並未從此中斷,分裂成為兩部分的火球成為了兩個繼而又分裂成為四個,然後迅速由四變八,轉瞬之間漫天都是星星點點的流火,將白發男子籠罩在其中。

白發男子臨危不亂,右足一頓,魁梧的身軀已經沒入廢墟之中。包繞他的流火無法追隨到地下,以這種方式來逃避鋪天蓋地而來的火攻。

張弛心中暗奇,原來這白發男子也擁有遁地之能,他雖然擁有避塵珠,可是在地下戰鬥卻並非他所擅長的。

張弛立於雪地之上,意識向周圍擴展開來,感知著地下不斷迫近的靈能,抽出龍鱗刀,右手一抖,水果刀般大小的龍鱗刀迎風增長,瞬間已經延伸到一米長度,熱能源源不斷向龍鱗刀彙集,刀身瞬間變成了紅色,張弛的目光望著腳下的地麵,突然一刀向下方刺去。

意圖在地下對張弛進行偷襲的白發男子吃了一驚,高速潛行於地下的身軀戛然而止,如果反應稍慢,恐怕就要被這一刀捅個通透。

白發男子準備轉變方向的時候,卻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土壤因為熱能流失,而變成了凍土。在對付擁有土遁能力的人張弛已經有了經驗,在幽冥墟的時候,雪女的能力就能夠克製住曹誠光,張弛雖然沒有雪女操縱冰雪的能力,不過他可以利用吸收熱能來將土壤封凍。

白發男子原本在地下可以借土高速奔行,可隨著周圍溫度的降低,土壤變得堅逾金石,這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狀況,惶恐之中,再也顧不上在地下隱形,向上破土而出。

張大仙人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看到那顆白發蒼蒼的頭顱露出地表,抬腿就是一腳。

那白發男子躥升的速度也是奇快,也幸虧張弛沒有用龍鱗刀對付他,張弛的這一腳沒有踹在他麵門上,因為這廝逃竄太快,所以踹在了他的胸口,白發男子被張弛踹得倒飛了出去,後背撞擊在一堵破敗的圍牆上,圍牆轟!的一聲坍塌倒地。

張弛準備乘勝追擊之時,那白發男子原地打了一個滾,竟化為一隻碩大的白鼠,在雪地之上化為一道白光,高速向張弛衝刺過去。

張大仙人看到這廝現了原形,不禁哈哈笑道:“今兒我將你烤了吃!”揮動龍鱗刀,刀刃熊熊燃燒起來,映紅了這片破敗的拆遷區域。

火光映紅了白鼠的小眼睛,映射出其中惶恐的光芒,張弛的強大遠超它的想像。

張大仙人準備斬妖除魔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道:“刀下留人!”

張弛的這一刀並未劈斬出去,白鼠也不敢繼續發動攻擊,調轉身軀,哧溜一聲鑽入斷壁殘垣之中。

張弛將龍鱗刀收起,緩緩轉過身去,那帶著老頭帽的神秘人再度出現在他的麵前,陰沉的目光鎖定了張弛,低聲道:“你是張弛!”他一口就道破了張弛的身份。

張弛暗歎,自己的擬態能力還是差火候,黃春麗一眼識破還可以用她和自己熟悉解釋,可這個素未謀麵的神秘人居然也輕易識破了他的偽裝,張弛有些挫敗感。

他打量了一下神秘人,連猜帶蒙道:“白雲生白老先生!”

神秘人嗬嗬冷笑了一聲:“算你厲害。”

張弛心說厲害個屁,剛剛你兒子攻擊我,在我手下吃了虧,你這個當老子的自然要為兒子報仇,隻是剛才那隻白毛老鼠精又是什麼人?毫無疑問都是妖族,常言說蛇鼠一窩,看來老鼠和狐狸也是一窩,打量著白雲生道:“白老先生如果有什麼對我不滿的地方,隻管明刀明槍地過來找我,何必用這種見不得光的伏擊手段。”

“伶牙俐齒,跟你媽果然一樣。”

張弛譏諷道:“您老是準備親自動手嗎?”

“拳怕少壯,我老人家沒那個興趣。”

張弛暗笑,恐怕不是沒興趣,而是看到自己的表現之後知難而退,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懂得權衡利弊。

白雲生向張弛非常江湖地拱了拱手,轉身準備離開。

張弛道:“白老先生就這麼走了?”

“怎麼?你還打算打我不成?”

張弛笑道:“我素質可沒那麼差,就算我很想揍你一頓,可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禁打。”

白雲生道:“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

“不用謝,隻是有件事要對你說,以後彆再找我身邊人的麻煩,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白家膽敢再挑戰我的底線,我絕不會客氣。”

白雲生緩緩轉過身來,望著張弛的雙目道:“看來你在幽冥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真是底氣十足。”

張弛道:“您應該慶幸,今晚差點少了一個兒子。”

白雲生淡然道:“任何人都難免一死。”

“你們白家好像不在此一列。”張弛的意思是說他們根本不是人。

白雲生點了點頭道:“你也一樣,你的話我記住了,不過,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他說完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五十米外的地方,張弛有些錯愕地望著白雲生在雪夜中留下的殘影,白雲生果然名不虛傳。

白無涯站在紫霞湖邊,冷風夾雜著飛雪撲打在他的身上臉上,白無涯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今晚竟然在一個小矮胖子的身上遭遇了少有的挫折,腦海中仍然在回憶著當時交手的情景,內心中將可能的人一一進行著排除,那小子究竟是誰?

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吉野良子身穿黑色和服,打著一把紅色的油布傘,腳上穿著紅色木屐,仿佛從不同時空中走來的人物,她在距離白無涯兩米左右的地方停步,恭敬道:“少主!”

少主不是主人,白無涯皺了皺眉頭,他有些厭惡這個稱呼,直到今日仍然無法擺脫父親的影響,他沒有回頭,漠然道:“有事?”

吉野良子道:“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白無涯點了點頭,吉野良子這才向前走到他的身邊,一手用傘幫助白無涯遮住頭頂越發急亂的雪花,一手將信遞給了白無涯。

白無涯隻掃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就已經知道這封信是誰人所寫,接過那封信拆開,展開信紙,看完之後他的目光變得平和了許多。

吉野良子道:“送信的是個女人。”

白無涯道:“知道!”

吉野良子道:“您認識她。”

白無涯吐出一口匹練般的白氣,向前走了一步,重新走入風雪中,也代表著他拒絕了吉野良子的好意,低聲道:“請她進來。”

吉野良子望著平凡的黃春麗,實在想象不出以白無涯的孤傲怎麼會和她有過一段故事,黃春麗朝引路的她笑了笑道:“你非常好奇,覺得我姿色平庸,充滿市儈氣,想不通我和他怎麼會有一段情,甚至質疑他的品味對不對?”

吉野良子內心一驚,從她進門開始,她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內心所想?這女人真是古怪。

黃春麗道:“你覺得我是個古怪的人,可是你連人都算不上。”

吉野良子咬了咬嘴唇,臉色已經變得雪一樣蒼白,很想反駁,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

黃春麗道:“助紂為虐必然以悲劇收場,你留在自己的家鄉好好的當你的闊太太就是,何苦來到異國他鄉拿生命冒險?”

吉野良子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黃春麗道:“你喜歡他,可惜他心中隻有自己,給你一個忠告,彆被這種冷血的人利用。”

吉野良子終於找到了反擊得機會:“你看來被他傷得很深,仍然忘不了他對不對?”

黃春麗點了點頭道:“曾經被他傷過,可現在,他已經傷害不到我。”

吉野良子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不信,一點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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