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古沉魚說張弛自然會找秦綠竹求證,如果古沉魚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能讓何東來和秦君實聯手行動的事情絕不會是小事,尋找幽冥老祖的遺體,找到對付幽冥的辦法,力求扭轉目前的戰局,這種事情何東來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但是秦君實居然也會去倒是出乎張弛的意料之外。
張弛想到了大祭司,大祭司是秦君瑤,秦春秋的寶貝女兒,古沉魚是秦老的兒媳婦,說起來秦君瑤還要稱呼古沉魚一聲嫂子。她們是否知道彼此之間的存在?
古沉魚道:“時間還來得及,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之後給我確切的答複。”其實她算準了張弛肯定會答應。
張弛起身告辭,分彆之時,古沉魚提醒他要小心宗九鵬,宗九鵬既然能夠將他的消息出賣給自己,就能出賣給彆人,在古沉魚看來,張弛還是儘快離開北冰城更為穩妥。
張弛本來也沒打算在這裡久留,留在這裡的原因是等候紀昌幫他尋找丹爐和藥材,沒有現場答應古沉魚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要回去求證這件事。
回到日月記酒坊,隻見紀昌和黃啟泰在那裡喝茶聊天,沒有見到曹誠光,問過之後才知道曹誠光一個人出去了。
黃啟泰看出張弛有話要說,借口去找曹誠光,留給紀昌和張弛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紀昌問起中午做客的事情,張弛隻說還湊合,宗九鵬氣量狹窄,睚眥必報的事情不提也罷。
張弛把剛才和古沉魚見麵的事情說了。
紀昌點了點頭道:“幽冥老祖的事情我的確聽說過,可何東來的事情我是一次都沒有聽說過,反正這十年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見過,我還以為他早就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張弛心底深處倒是希望父親還在幽冥墟,與其回去被人追殺,四處逃避,不如在幽冥墟自在。
“紀先生,我想儘快去冰雪長城,勞煩你幫我儘快找齊需要的東西。”
紀昌道:“好,我爭取明天這個時候將你需要的所有東西都備齊。”
“先謝謝了。”
紀昌笑道:“你我之間還用得上這麼客氣?我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已經打算答應古沉魚的邀請,去極北之地了?”
“如果她沒有騙我,我自然要走一趟,沒有何先生我根本活不到現在,他遇到了危險,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紀昌點了點頭。
張弛沒有勉強他,強扭的瓜不甜,紀昌、曹誠光都屬於同一類人,他們凡事利益為先,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幽冥墟,總算擺脫了過去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他們現在的心思就是好好享受,大把揮霍,對這樣的人是不能寄予希望的。
紀昌道:“如果你決定要去,我願意同行。”
張弛有些錯愕地望著他,上次紀昌選擇了臨陣脫逃,這次居然主動請纓。
紀昌笑道:“我已經多活了十年,這十年的日子雖然安逸但是極其無趣,幾年前我就意識到,眼前的生活並非是我想要的,幽冥墟給了我十年時光,我也算得上半個幽冥墟的人了,眼看大難來臨,我總得幫忙做些事情你說對不對?”
張弛微笑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紀昌道:“極北之地就像是被人下了詛咒,除了我們這些外麵過來的,本土之人很難越過冰雪長城,他們也不敢。”
張弛道:“那咱們就馬上準備,爭取明日出發。”
張弛回到住處,推開房門,卻發現一個人坐在窗前,張弛心中一怔,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可當獨北峰回過頭的時候,張弛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房間。
獨北峰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仿佛他才是這房間的主人。
張弛居高臨下地看著獨北峰,微笑道:“請坐!”其實獨北峰已經坐下了,根本用不著他說這句話。但是張弛有他自己的意思,他是在告訴獨北峰這裡是自己的房間。
獨北峰的聲音平靜深沉,但是從中你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已經坐下了,我比你早來了一步。”
張弛拉了張椅子在獨北峰對麵坐下:“跟蹤我?”
獨北峰道:“北冰城也有我的人,想跟蹤你不用我親自動手。”陰沉的目光打量著張弛。
張弛道:“你老婆還活著嗎?”
獨北峰道:“不勞你費心。”
張弛笑道:“沒見過你這樣登門拜訪的,說起話來硬梆梆冷冰冰,不想談啊?”
獨北峰道:“你見過幽冥老祖嗎?”
張弛歎了口氣道:“你我之間好像沒熟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你如果不說,我就動手將你的同伴全都乾掉。”獨北峰的語氣仍然不緊不慢,可字裡行間卻充滿了殺機。
張弛嘖嘖歎道:“你這個人當真是不可理喻,你想殺他們隻管去殺,何必向我報備,搞得好像你在這世上就沒有親人似的。”
獨北峰冷冷望著張弛道:“威脅我?”
“有沒有搞錯,是你在威脅我,獨北峰,這裡是北冰城,你仇人比我多,非得要這麼裝逼嗎?既然坐下來談,就拿出點誠意,你以為呢?”
獨北峰沒有將張弛嚇住,他也意識到自己也無法將這小子嚇住。
獨北峰道:“皇甫望投奔了風滿堂,他說見到幽冥老祖複生,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當時他和你在一起,我來找你是為了證實這件事的真假。”
張大仙人真是服了皇甫望的那張嘴了,沒個把門的,這下連獨北峰都知道了,感覺這小子有些居心不良,到處亂說,難不成是故意在轉移注意力?
張弛道:“搞了半天你是登門求我啊,人家都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說你求人辦事從來都不送禮物的嗎?”
獨北峰有點懵逼了,這小子在直接索賄,禮下於人?我獨北峰讓人幫忙需要送禮嗎?再說了,我就是過來證實一件事,這還需要送禮?可看到張弛的表情,他頓時就明白了,肯定要送,這小子不嘗到點甜頭是不會吐口的。
獨北峰道:“你想要什麼?”
張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要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再找我的麻煩。”
獨北峰點了點頭。
張弛道:“我沒見過什麼幽冥老祖,不過我見到了一支山蠻氏的隊伍,由皇甫修統領,那支隊伍簡直就是行屍走肉。”他挑選一些情況說了。
獨北峰聽得頗為專注,等張弛說完,他低聲道:“應該是幽冥老祖,皇甫修和那些山蠻氏人都已經死了,幽冥老祖可以做到靈能附體。”
張弛道:“你見過幽冥老祖?”
獨北峰搖了搖頭道:“這個人出現整個幽冥墟就要大亂了。”
張弛倒不認為幽冥老祖能掀起那麼大的風浪,自從他在冷山高原和幽冥老祖正麵相逢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關於老怪物的消息,不知他去了什麼地方?就算幽冥老祖能夠藏起來,他率領的那支數千人行屍走肉般的隊伍也不好隱匿,難道這麼多人全都隱身了不成?
張弛道:“放著幽冥大軍你們不聯手去對抗,找幽冥老祖一個個都表現得那麼積極,你們為了什麼?”
獨北峰道:“你既然從外界而來,就應當知道免疫的概念。”
張弛吃驚地望著獨北峰,這貨居然知道免疫,難不成他也和自己一樣是從外麵進來的。
獨北峰道:“幽冥老祖可能是唯一一個對幽冥擁有免疫力的人,找到他,幽冥就不再可怕。”他停下說話,起身道:“有人找你來了。”說完推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張弛跟上去再看的時候,發現獨北峰已經在窗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外麵傳來敲門聲,張弛暗歎獨北峰耳聰目明,自己的感知力比起獨北峰還要稍遜一籌。
前來拜訪張弛的居然是楚江河,兩人從風暴城分彆之後,一直都沒有對方的消息,現在在北冰城重聚,彼此都感到非常的親切。
不知為何張弛總感覺楚江河改變了許多,並不是對他的態度,而是楚江河自身。
張弛和楚江河握了握手,在幽冥墟很少有人用這種方式來打招呼,張弛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該不是為了敘舊吧?”他有種直覺,楚江河也是為了幽冥老祖的事情前來,因為這件事,自己突然成了香餑餑。
楚江河道:“我聽說你見到了幽冥老祖?”
張弛歎了口氣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皇甫望的這張嘴實在是太碎了,早知如此就讓這貨自生自滅。
楚江河道:“他現在和風滿堂在一起。”
張弛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到處宣揚我救他,我看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搞得所有人都認為我見到了幽冥老祖。噯我說,你關心這事兒乾什麼?”
楚江河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找到幽冥老祖就能夠擊敗幽冥大軍,這事兒都傳遍了。”
張弛道:“你是代表重目氏過來的吧?”
楚江河被他看破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張弛拍了拍楚江河的肩膀道:“說實話,是不是跟小紅櫻日久生情了?”
楚江河哭笑不得道:“你這張嘴就會胡說八道。”
張弛從他表情就看出他和小紅櫻肯定是有問題,其實這事兒也正常,畢竟小紅櫻從小就把他當成偶像,現在小紅櫻長大成人,也到了戀愛的年齡,楚江河也不是聖人,這兩人遇上了,不發生點故事才不正常。
楚江河也沒有隱瞞:“張弛,重目氏也很看重這件事,風滿堂現在將五大氏族的人全都召集到了北冰城,他說已經找到了對付幽冥的辦法,可現在誰也無法證實這件事。”
張弛道:“這幫人都猴精著呢,沒那麼容易上當,楚江河,咱們是外人,幽冥墟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咱們也幫不上忙,再說了,咱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楚江河道:“幽冥墟要是完了,外麵同樣完了,我們不可以坐視不理。”
“草,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高風亮節,對了,白小米到現在都沒找到,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到她啊?”
楚江河道:“她沒事,我見到她了。”
張弛聞言一怔:“真的?你在什麼地方見到她的?”
楚江河道:“暗夜森林,她說要去極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