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糟糕,被他發現了!”
閃電道:“上來,我還就不信兩條腿的人能跑過四條腿的狼。”
張大仙人翻身爬上閃電的背脊,閃電馱著他向反方向飛奔,閃電壓根沒把這群行屍走肉放在眼裡,他們根本追不上。
張弛回頭望去,卻見來追趕他們的幾百人已經被越拉越遠,鬆了口氣,雖然閃電剛才的話有歧視人類之嫌,可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閃電正在得意洋洋,前方卻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卻是皇甫修瞬間移動到了他們的前方進行攔截,這是通過空間瞬移完成的。
閃電慌忙停下腳步,同時一張嘴噴出一道風刃。
皇甫修並沒有躲避,任憑那風刃砍在胸口。
張弛清晰聽到皇甫修胸膛骨骼被砍斷的聲音,再看到他麵門上貫通頭部的血洞,心中明白眼前的這怪物根本不是皇甫修,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冰柱裡蹦出來的幽冥老祖。
既然遇到了也就沒什麼好怕,張弛阻止了閃電再次發動進攻,笑道:“到底不是自己的身體,不懂得愛惜。”
皇甫修晃動了一下頭顱,頸椎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猶如爆竹炸裂。
張弛一臉不屑,心中卻非常鄭重,翻身從閃電背脊來到雪地之上,悄悄提醒閃電遠離戰場,並非是因為他對閃電的能力缺乏信心,主要是擔心皇甫修采用攻擊閃電的策略讓自己分神。
能否發揮出自身最大的能量,方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眼前的皇甫修並非皇甫修本人,這個已經感覺不到肉體疼痛的怪物其實隻能看成一個人肉容器,如果這個容器再沒有價值,隨時都可以拋棄。
張弛向遠處的山蠻氏人望去,至少有兩千人,包括於國壽在內的兩千人全都是行屍走肉,同時也是人肉備胎,可以想象,如果皇甫修的肉體被毀,幽冥老祖馬上會選擇一個新的宿主,常言說貓有九命,這貨比九條命的貓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張弛道:“有種一對一單挑!”
皇甫修打量著他,沉聲道:“你不屬於幽冥墟。”
張大仙人暗歎厲害,這都能看得出來。
皇甫修又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張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就放過了自己。再看的時候,皇甫修已經倒在了地上。
遠處傳來於國壽的聲音:“以後再敢插手我的事情我絕不會手下留情。”幽冥老祖已經瞬移離開,找到了於國壽這具新的宿主,已經破破爛爛的皇甫修就這樣被他拋棄。
閃電來到張弛的身邊,它還沒高清狀況,看到皇甫修突然就死了,恭維道:“主人神功蓋世所向披靡。”
張弛道:“彆拍馬屁了,人家壓根沒把我們看在眼裡。”
閃電湊到皇甫修身上聞了聞:“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
一方霸主如今淪落到這種模樣,張大仙人難免有些感慨,他就地刨了個雪坑把皇甫修給埋了,抱起皇甫修的屍身往雪坑裡麵放得時候,從皇甫修身上掉下來一把短刀,張弛從地上撿起,抽出短刀,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定靜望去,卻見這短刀刀刃之上布滿魚鱗形狀的花紋,伸出手指彈了一下,短刀發出的聲音宛如龍吟。
閃電道:“這刀不錯,主人留下吧,辛苦幫他下葬,拿點報酬也是應該的。”
張弛本來就有這心思,可閃電這麼一說,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發死人財這種事總是不道德的,更何況還有閃電在一旁看著。
閃電對主子的心裡揣摩的很透:“主人,您是不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沒關係,戰利品,其實我都餓了,如果你不在,我直接把他給吃了。”
張弛瞪了閃電一眼,吃人的毛病可不能有。
閃電嘴巴一歪,低頭從皇甫修腰間叼住一個鏤空的銀色小球,輕輕一扯拽了下來,轉身放在張弛麵前:“這東西有味道,他貼身佩戴應該是寶貝。”
張弛拿起那銀色小球聞了聞,果然有種淡淡香氣,既然皇甫修死了,乾脆就留下,以後遇到皇甫望的時候大不了當遺物交給他就是。
張弛對這小銀球真沒什麼想法,收好之後,再看那把短刀,當真是越看越愛,輕聲道:“這是龍鱗鋼,裡麵糅合了多種材質,鍛造方法已經失傳了。”
閃電道:“沒那麼神奇吧,我見過這樣的工藝。”
張弛道:“的確有不少類似龍鱗鋼的工藝,可你仔細看,這把短刀每一片龍鱗上都有數十條細密的紋路,每一條紋路都包含著不同的材質,沒有任何龍鱗是相同重複的。”
閃電道:“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不過這把刀小了一點,如果再長點就好了。”
張弛道:“除非使用如意金的材質,不然做不到可大可小,可如意金非常稀少,又難以和其他金屬融合,即便是可以做到融合鍛造,也不可能讓所有金屬都擁有如意金的特質,不然如意金變形,其他的金屬還是保持原樣,這把刀就會解體了。”
閃電道:“主人,不如你試試。”
張弛禁不住他慫恿,對著那短刀道:“大!”
短刀紋絲不動。
張弛又道:“小!”
短刀還是原樣,張弛搖了搖頭道:“我就說沒有那種可能。”
閃電道:“這把刀過去屬於彆人,現在你得到之後,必須和它建立契約,主人,你弄點血上去。”
張大仙人看了閃電一眼,這貨真是看熱鬨的不嫌事大,弄點血上去這刀就認自己當主人了?看到閃電一臉期待的樣子,張大仙人索性滿足一下它的好奇心,咬破指尖擠了一滴鮮血在龍鱗刀上,普通的刀刃還真沒那麼容易割破他的這身厚皮。
鮮血在刀身上化開,沿著龍鱗的紋路均勻擴散,很快就消失不見,張弛握住刀柄虛空劈砍了一下道:“大!”
依然沒反應。
閃電道:“看來這刀是沒這種功能的,主人,不必氣餒,改天我幫你找把長的。”
張弛心中一動,自己不能隻盯著大小,也應該留意長短,於是改口道:“長!”
龍鱗刀擴展增長,瞬間增長了一倍,張大仙人哈哈大笑:“再長一些。”
龍鱗刀果然又增長了一倍,閃電看得目瞪口呆,連連讚道:“主人,這刀果真是屬於你的。”
張大仙人又將龍鱗刀變小,這簡直是神器,有了這把刀,以後可方便了,比起他過去那把變形金剛刀不知強大多少倍,雖然都能伸縮,可之前那把純粹是機械折疊,這本卻有點仙家法寶的意思了。
張弛得到了這件寶物開心不已,閃電看在眼裡已經知道他的心意:“現在舍不得還給他兒子了吧?”
張弛道:“想想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我幫他下葬,拿點報酬也不算什麼。”
張弛將皇甫修的屍體掩埋之後,繼續前進,有了剛才的經曆,他也不敢再去硬碰那個幽冥老祖,閃電帶著他兜了一個圈子,很快就超過了幽冥老祖的隊伍,來到新月埡口。
曹誠光那幾個已經在埡口等著了,看到張弛回來,他們全都迎了上去,張弛示意大家繼續向北冰城進發,以免被那群行屍走肉追上。
途中張弛將營救雪女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黃啟泰聽說皇甫修已經死了,不禁落下眼淚,皇甫修畢竟是山蠻氏的領主,領主死了就意味著山蠻氏複興無望了,身為山蠻氏的一員心中自然不好受。
張弛道:“你也不用難過,皇甫望還活著,現在不知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黃啟泰道:“這是上天要懲罰我們山蠻氏,氏族複興再無希望了。”他對皇甫望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皇甫望是個既沒有魅力也沒有能力的家夥。
張弛又說起他們在地下開采冰晶的事情,黃啟泰雖然生長於這片土地之上,卻從未聽說過什麼幽冥老祖,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冰雪長城將幽冥阻擋在極北之地,上次幽冥潛入這裡還是一百多年以前,剛剛露麵就被五大氏族聯手消滅了。”
曹誠光道:“幽冥又不是極北特產,既然那邊能有,這邊也應該有,張弛不是說那個幽冥老祖被封凍在冰層裡麵,要說你們這些山蠻氏還真是不省心,好端端地刨人家墳頭乾什麼?這下好了,捅了個大漏子,根本就是主動找死。”
幾個人聽張弛說那幽冥老祖如此厲害,一個個心情都沉重起來,曹誠光向張弛使了個眼色,張弛知道他有話單獨對自己說,於是放慢了速度,曹誠光道:“老弟,那個幽冥老祖什麼模樣?”
張弛道:“沒看清楚,不過他有寄生的能力,可以隨意潛入他人的身體內。”
曹誠光歎了口氣道:“這下麻煩大了,內憂外患,我怎麼覺得這幽冥墟越來越不好玩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得了。”
張弛笑眯眯望著他道:“你真想回去?”
曹誠光馬上又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回去,回去謝忠軍也饒不了他。
張弛道:“聽皇甫修說幽冥老祖被封凍了一千多年,按照時間推算,也就相當於外麵的三十多年。”
曹誠光道:“你是懷疑他也是從外麵逃進來的?”
張弛道:“肯定是。”幽冥老祖和他狹路相逢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他是從外麵來的,所以對他網開一麵。
曹誠光道:“老弟,我有個主意,乾脆你就在這裡自立為王得了,咱們招兵買馬,收一幫小弟,一統幽冥墟,把什麼魑魅妖魔全都蕩平,到時候你我共享太平,你當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要求不高,就當個一字並肩王,弄個三妻四妾就行。”
張弛道:“又發白日夢了。”
曹誠光道:“這哪兒有白日?”
他揚聲向前麵的黃啟泰道:“老黃,如果小張自立為王你願意跟隨他東征西討嗎?”
黃啟泰哈哈笑道:“東家救了我的命,他乾什麼我都追隨。”
曹誠光道:“這覺悟,以後大內總管給你留著。”
黃啟泰道:“什麼是大內總管?”
張弛笑道:“你彆聽他胡扯。”低聲向曹誠光道:“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曹誠光道:“知道,家裡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這自留地太特麼美了,外麵一年這裡三十年,是能來去自由,你每個月抽幾天過來多爽……”這貨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道:“大概十二天一年,一天一個月,一個小時相當於這裡一天還多,你小子每天抽一個小時過這邊來睡覺,回去之後還不耽誤跟老婆睡覺,什麼便宜都特麼讓你賺了。”
張弛道:“我可沒你那麼下作。”
曹誠光道:“放著那麼好的資源不搞點外遇,多養幾個情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還記得曹主任嗎?”
曹誠光一臉的幽怨,紮心了,這小子冷不丁地給他來了一下子,曹誠光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去:“過去的曹誠光已經死了,現在你麵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我!”
張弛道:“抓緊趕路吧,真要是被幽冥老祖趕上就麻煩了。”
曹誠光道:“一幫行屍走肉能跑多快?”
張弛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們一路順利來到了北冰城,在北冰城外遇到了前來迎接他們的雪女,雪女讓張弛馬上隨同她去神廟見大祭司。
張弛上次潛入神廟無意中得知大祭司是白小米的親媽秦君瑤,這次來北冰城主要目的就是見大祭司,大祭司在風氏頗有影響力,張弛想她幫忙尋找白小米。
當然大祭司並不知道白小米來到幽冥墟的事情,她找張弛的用意主要是為了了解幽冥老祖的消息。
張弛跟著雪女來到神廟,大祭司已經在神廟等著了,看到張弛那熟悉的笑臉出現,大祭司心中暗歎,這小子八成是得了通天經,已經可以在幽冥墟任意往來了。
如果換成過去,秦君瑤心中或許會因為這個發現而驚喜,可四百年的幽冥域生涯已經讓她習慣了這種生活,即便是能夠回去,她也不會選擇了,因為她缺乏麵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