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在空中盤旋,發出陣陣後知後覺的雕鳴聲,黃飛雪剛才就委派它去空中俯瞰勘查,金雕雖然目力淩厲,可發生在地下的變化卻超出了它的能力之外。
黃飛雪站在張弛身後環顧四周,很想給張弛幫忙,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到他,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就會生出自責。
張弛望著那棕甲武士的眼睛道:“目睹族人被殺,家園被毀,心中一定不好過吧?”
棕甲武士道:“廢話,換成是你會怎麼想?”
張弛道:“換成是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凶手追殺殆儘,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棕甲武士點了點頭道:“不錯,殘害我們重目人的凶手就是山蠻氏和黑月氏,他們的族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張弛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這群人中沒有一個殺害過你的族人,你報複到我們的頭上是不是有些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說話的時候死死盯住那棕甲武士的雙目。
棕甲武士有種被人直視內心的感覺,他想要逃避張弛的眼睛,卻感覺張弛的一雙眼睛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住了自己,讓他無法逃避。
張大仙人也是陷入僵局之後,沒辦法才用上了秦君卿教給他的控念術,秦君卿在他前來幽冥墟之前教給了他不少的秘技,控念術就是其中之一。
高明的靈念師可以操縱他人的意識,張弛在這方麵隻是初學乍練,不過他看過不少心理學方麵的書,在秦君卿的指導下掌握了不少的訣竅,但是他並沒有實際使用過,今天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用了一次。
張弛道:“如果你殺死這些無辜的人,和那些殘忍的黑月氏又有什麼分彆?你殺了他們,我再為他們報仇殺了你和你的同伴,你的這些同伴就是因你而死,等於你親手殺死了你的族人。”
張弛的話如同一顆顆的釘子楔入了棕甲武士的內心,他開始猶豫了。
張弛道:“你的家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想你濫殺無辜,你說是不是?”
棕甲武士的眼圈紅了,他顫聲道:“我的女兒,才三歲,才三歲啊,就被黑甲武士給活活摔死了……”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張弛道:“害死你女兒的是獨北峰和他的黑甲武士,我們隻是普普通通的商團,你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報複,卻要找我們這些無辜的百姓複仇,這樣做對得起你死去的女兒嗎?”
張弛的話似乎存在著某種魔力,棕甲武士的內心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他將短刀從黃啟泰的脖子上移開,點了點頭道:“是,害死我家人的是獨北峰,我要找獨北峰報仇!”
張弛讚道:“恩怨分明這才是英雄好漢。”一句話讚得棕甲武士血脈賁張,他大聲道:“兄弟們聽著,不要傷害無辜,咱們走!”那群重目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帶頭老大抽什麼風?不是他帶頭過來劫商隊的嗎?怎麼突然放棄了?
棕甲武士大吼道:“聾了嗎?放了他們,咱們走!”
這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個如同老鼠一般鑽入了地下,轉瞬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張弛暗自鬆了一口氣,好險,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商隊被劫持的那群人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想不到張弛幾句話就化解了眼前危機,一個個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齊聲歡呼。
黃飛雪一雙美眸水汪汪的望著張弛,愛慕的目光已經磅礴而出。
曹誠光經驗老到,一看就知道張弛剛才是用上了控念術,控製住了棕甲武士的意識,不過時效期不知能夠持續多久。
張弛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讓眾人趕緊收拾,儘快離開這裡,萬一那棕甲武士回複了意識,一定知道剛剛是被他控製了精神,保不齊會卷土重來。
眾人放棄了紮營的打算,繼續上路,當晚就已經來到了冰原,在草場和冰原的分界處重新紮營,畢竟草料還沒有來得及補給,進入冰原之後,就沒有補給的地方了,這些馬的飼料必須要多儲備一些。
金雕騰空,負責觀察那些重目人有沒有追上來,曹誠光則在營地周圍勘查了一遍,確保地下不會再有人埋伏,溜達了一圈回到張弛身邊,笑道:“放心吧,下麵沒有埋伏。”
張弛一臉警惕地看著曹誠光。
曹誠光道:“你盯著我看乾什麼?”
張弛道:“我還不知道你有偷聽的癖好。”
曹誠光嘿嘿笑道:“我老人家怎麼會這麼無聊,我是發現那些重目氏想襲擊商隊,所以跟蹤追擊,結果跟到了你的帳篷下麵,我真不知道你們倆在裡麵乾什麼?”
張弛道:“想知道嗎?”
曹誠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跟我有啥關係?老不問少事,你們倆想乾啥乾啥。”
黃飛雪整理好了帳篷,臉兒紅撲撲地朝這邊走了過來。曹誠光提醒張弛道:“你女仆來喊你睡覺了,還不趕緊去。”
張弛道:“心裡特羨慕吧?”
曹誠光道:“說不羨慕是假的,不過這丫頭不是我的菜,我喜歡嬌小玲瓏的。”
張弛忍不住笑了起來:“行,等到了水晶城我幫你找一個嬌小玲瓏的老太婆。”
曹誠光居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這個人不挑。”
張弛轉身走了,黃飛雪看了曹誠光一眼,她也知道曹誠光鑽到帳篷底下偷聽的事情了,目光自然帶上了鄙夷。
曹誠光見她這樣看自己就朝她招了招手。
黃飛雪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有些不開心道:“曹先生有什麼吩咐?”
曹誠光有心戲弄她一下,小聲道:“他對你如何?”
黃飛雪反問道:“跟你有關係嗎?”
曹誠光神神秘秘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你?”
黃飛雪本來想走,聽到這句話又留了下來,嘴上道:“公子對我好的很。”
曹誠光道:“嘴巴倒是挺硬啊,彆告訴我你什麼都不懂,如果他當真喜歡你,為什麼會連碰都不碰你一下?”
黃飛雪瞪了這個老流氓一眼:“討厭!”這次真要走了。
曹誠光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聽!”嘴上這麼說可身體非常誠實,根本沒有移動腳步。
曹誠光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其實,你的這位張公子是個女人。”
黃飛雪詫異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笑道:“曹先生就喜歡說謊話。”
曹誠光道:“我要是騙你,就詛咒我一輩子沒有女人喜歡。你想想啊,你長得這麼漂亮,你又是他的人,是個正常男人是不是要對你做點什麼?他連碰都不碰你一下,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黃飛雪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我去問公子。”
曹誠光道:“我這麼信任你,你得幫我保守秘密啊,你直接去問他,他肯定不會承認,而且肯定會認為我出賣了他,畢竟知道他真實性彆的隻有我。”
黃飛雪道:“你騙人。”
曹誠光道:“我這麼大年紀騙你作甚?你說我是騙你錢還是騙你色?小妮子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你跟他一起洗過澡嗎?”
黃飛雪搖了搖頭。
曹誠光點了點頭:“我有。”
黃飛雪感覺心裡有點發毛了。
曹誠光又道:“你見他小解過嗎?”
黃飛雪臉紅了:“你怎麼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曹誠光道:“他是蹲著小解的,我見過。”
黃飛雪道:“你不是好人,我要告訴公子。”
曹誠光嘿嘿笑道:“你心中的公子其實是個小姐,他會擬態之術,你最初見他的時候是不是個英俊的美少年?現在變成了一個小矮胖子,他根本不是男人,你要是不信,等他睡著了,你去摸摸他的襠下,要是東西,我敢把那玩意兒吃了。”
黃飛雪瞪了曹誠光一眼:“公子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老流氓!”這次真走了。
曹誠光樂得手舞足蹈,戲弄一下小姑娘也非常有趣。一轉身,又看到了閃電陰測測在後麵看著自己,曹誠光乾咳了一聲道:“看什麼看,我這叫成人之美,說了你也不懂。”
閃電嘴巴一歪,笑得有點壞。
張弛躺在帳篷裡,黃飛雪幫他蓋上熊皮,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張弛道:“你怎麼不睡?”
黃飛雪道:“公子,我心裡特彆內疚,每次遇到麻煩我都幫不上你的忙。”
張弛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已經幫我不少了。“
黃飛雪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又想起曹誠光剛才的那番話,怎麼看張弛都是一個英俊的男人,而且他的聲音,他的舉止根本沒有一點女人味道。
可擬態之術是可以變化多端的,是啊,公子如果是個男子為何連碰都不碰我?幽冥墟的社會形態決定黃飛雪的思維方式,單純是一方麵,思維形成了習慣定式也是一方麵,黃飛虹將她送給張弛,她就認為自己是張弛的固定財產,張弛對她做任何事都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