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逃跑之前已經觀察好了環境,身後的平波湖因為氣溫急劇降低,一夜之間湖麵已經冰封,現在的氣溫應該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按照正常規律推算,湖麵的冰層應該足以承載他的身體重量,奔跑的途中,張弛取出了組合盾,組合完成之後向前方拋去,與此同時,張弛一個急加速跳到了組合盾上,利用身體的衝擊力和湖畔的坡度,給組合盾施加足夠的動力。
盾牌在覆蓋著冰層的湖畔上滑動行進,變成了張弛腳下的滑板。
魯大力那群騎士本以為張弛已經成為甕中之鱉,這貨單憑著兩條腿怎麼可跑不過四條腿的駿馬,可沒料到張弛居然利用盾牌在冰麵上滑行,原本已經接近的距離瞬間又被拉開。
一名騎士舉起弩箭瞄準張弛射去,張大仙人聽到後方弩箭破空的尖嘯之聲,已經判斷出來箭的軌跡,手中變形金剛組合刀反手揮動,噹!的一聲將羽箭劈飛。
魯大力大吼道:“要活的!”
張弛心中暗樂,對方還想活捉自己,對他來說這是個利好,雖然已經練就了煉體三重境,可他仍然無法保證自己能在亂箭的設計下毫發無損,這些流民想要活捉自己就意味著他們暫時不會用弩箭射擊。
魯大力認為張弛逃不遠,雖然這小子頭腦夠靈活,利用盾牌在冰麵上滑行,可一旦到了湖麵上,就沒有了傾斜的角度,滑行的速度肯定會大大減低。
盾牌在冰坡上的滑行越來越快,眼看接近了湖麵,張弛轉身回望,十二名騎士如影相隨,在他的右前方,也有十多名騎士已經縱馬奔上了封凍的湖麵向他展開包抄。
張弛不慌不忙,蹲下去屁股坐在了盾牌上,開始換鞋,來天坑怎麼能不帶千層底?上次能夠在食人穀全身而退就仰仗了這雙鞋,秦大爺送得禮物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盾牌來到平整的冰麵上,因慣性繼續滑動,不過速度明顯開始減慢,張弛在盾牌滑行停止之前,已經將他的千層底換上了。神器在手,說走就走。
不過張弛可沒打算拍屁股走人,剛來到天坑就遇到一幫流民找他算賬,逃跑可解決不了問題,對付這種人必須要讓他們怕,讓他們感到痛,也隻有如此才能讓他們躲著自己。
眾人眼看著張弛越滑越慢,不由得哈哈大笑,算上新來包抄的援軍已經有二十六人,二十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對付張弛一個,實力懸殊太明顯了,魯大力道:“小子,今天我定要將你打得屁滾尿流!”
張弛停了下來站在冰麵之上,右腳在盾牌的邊緣用力踩踏下去,盾牌離開冰麵向上飛起,張弛一把抓住,身體微躬,右臂彎曲,先向左旋動身體然後猛然轉身擺臂,瀟灑程度不次於光屁股的擲鐵餅者。
張大仙人是將盾牌當飛盤玩呢,盾牌在高速旋轉中低空掠過湖麵,直奔右前方的那群負責包抄的騎士,十四名騎士縱馬奔上了湖麵,馬匹在冰麵上奔行的速度也減慢了不少。
盾牌擊中了正中一匹馬前腿的膝關節,喀嚓一聲馬腿被盾牌砸斷,奔行中的駿馬發出一聲哀鳴,帶著騎士一起前衝撲倒在冰麵上,又因慣性在冰麵上滑行,數名騎士想要勒住馬韁已經來不及了,天坑中的馬匹雖然擁有一定的靈性,可終究有限,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本身又在冰麵上,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後麵的兩匹馬來不及停步撞在了前麵的傷馬身上,一匹接著一匹倒在地上,導致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張弛在得手之後邁開大步向亂成一團的陣營衝去,穿著千層底在冰麵上狂奔,整個人變成了一道閃電。
魯大力率領的這群人本以為就要接近張弛,可這貨卻突然如有神助,加速遠離了他們,在冰麵上留下一道不可思議的殘影。再次看到張弛的時候,張大仙人已經殺入援軍的陣營之中。
揮舞組合刀專挑馬腿下手,依仗著快如疾風的身法轉瞬之間將十六名騎士儘數擊落於馬下。
但見平整如鏡的冰麵之上寒光閃閃。
驚天地,泣鬼神,揮刀翻臉我不認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你們主動讓三分,心中隻想舊仇恨,今夜讓你們添傷痕。
我右手刀左手盾,刀光霍霍卷冰塵。
夜色沉沉冰雨淋,孤身硬撼一大群。
以眾淩寡欺負人,兔子紅眼變殺神。
我不殺生照砍人,這次要讓你們痛得深,痛得深!
魯大力眨眼的功夫,張弛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魯大力雙手揮刀照著張弛頭頂劈了下去,他是真感到害怕了,還沒看清楚,負責包抄的十六名騎士就全部被張弛給乾趴了,這種戰鬥力簡直就是非人類。他對張弛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根本沒有想到張弛的進步會這麼大,如果了解張弛的實力,打死他也不敢來主動尋仇。
魯大力的刀沒有砍中張弛,卻被張弛一刀捅在大腿上,魯大力痛得發出一聲哀嚎,眼前失去了張弛的影子。
張弛麵對這十二名騎士展開了遊擊戰,在他們包圍自己之前依仗著千層底之利,已經逃到了遠處。砍完一刀,尋找機會又衝上來,照著魯大力的馬屁股紮了一刀。
魯大力的坐騎被這一刀紮得血流不止,受驚之後嘶鳴著向湖心跑去。
前來圍堵張弛的人雖然不少,可人多並不代表實力,張弛也沒把這幫流民放在眼裡,三下五除二將這群家夥擊倒在地,天坑和幽冥墟畢竟不同,這裡還是要受到法律的約束,張弛沒有妄動殺念,當然這群人雖然可惡,但是也罪不至死。
在意識到他們根本沒有勝算之後,流民們開始紛紛逃離現場,來得快逃得更快,張弛也沒打算追,窮寇莫追。
他收拾戰場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魯大力已經被那匹受驚的馬帶到了湖心,張弛笑道:“逃什麼?過來咱倆單挑啊!”
魯大力雙手死命抓住韁繩,坐騎受驚之後根本不受他的控製,隻顧著往前沒命狂奔。
突然下方傳來喀喀嚓嚓的冰裂聲,魯大力低頭望去,卻見下方的冰層竟然開裂,他嚇得魂飛魄散,如果他連人帶馬墜入冰湖,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魯大力顧不上多想,從馬背上跳了下去,這貨實在是少根筋,從馬背上跳落,加重了對冰層的衝擊。
哢嚓一聲,冰麵裂開了一個大洞,魯大力感覺腳下一空,穿著重甲的身軀大半已經沒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魯大力暗叫我命休也,仿佛看到自己墜入冰湖被凍成冰塊的景象,心中放棄抵抗,準備認命之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硬生生將他從湖水中拖了出來,然後拖拽著他以驚人的速度向湖畔奔去。
魯大力手臂被對方拖著,身體躺在冰麵上滑行,看到身後湖麵冰層不斷開裂,開裂的冰塊彼此擠壓撞擊,近距離觀看冰裂的場麵簡直是驚心動魄,他也知道如果不能在冰裂波及之前逃到岸上,恐怕連救他的那個人也要葬身於冰湖之中。
魯大力雖然看不到救他的人是誰,但是從自己在冰麵上被拖行的速度已經猜到隻能是張弛,他實在是想不通張弛為何要救他。
張大仙人以驚人的速度將魯大力拖到了湖岸上,再看湖麵冰裂此起彼伏,遠方的天空顯出一絲紫紅的顏色,新的一天就要到來,地麵溫度迅速上升,湖麵冰封冰裂就在一夜之間。
魯大力躺在地上雙手抱在一起哆嗦個不停,臉被凍得烏青發紫,如果不能及時烤火恐怕他免不了大病一場。
張弛看到這廝的狼狽相,伸手抓住魯大力的右手,將一股熱能送入他的體內,魯大力感覺一股暖流襲來,因冰凍麻痹的身體也隨著這股暖流溫暖起來。毫無疑問是張弛救了他,魯大力眼巴巴望著張弛,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張弛伸手在這貨的頭盔上拍了一把道:“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拿起背包向遠處走去,正在化凍的湖畔,有一匹白馬佇立在那裡,那匹馬是昨晚攻擊張弛的流民帶來的,還沒有來得及逃走。
張弛來到白馬麵前伸手摸了摸馬鬃,畢竟在天馬苑打過工,馴馬方麵是他的強項,張弛幫著白馬將身上的甲胄解下來丟掉,輕聲道:“小白啊小白,讓我騎騎好不好?”說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白小米,居然很不厚道地有些膨脹,這也證明白小米還是有些女人味的,如果自己想到她從不產生任何反應,那豈不是太不尊重女性?
張大仙人翻身上馬,天漸漸亮了,舉目望去既看不到流民也看不到王向陽和熊忠陽,雖然昨晚是他讓他們兩人先逃走的,可看到這倆貨居然毫不猶豫地丟下自己,張大仙人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說同生共死,至少也要有守望相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