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紋身(1 / 1)

楚滄海父子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外麵,楚江河皺著眉頭道:“他們在聊什麼?”

楚滄海笑道:“你這麼好奇為什麼不過去聽聽?”

楚江河道:“秦博士這個人有些古怪,很少主動和外人說話。”

楚滄海道:“通常覺得一個人古怪是因為你並不了解他,你覺得張弛對他來說是外人嗎?”

“爸,您覺得張弛有沒有失去記憶?”楚江河一直懷疑張弛的記憶並未完全喪失,他自己的記憶雖然在父親的幫助下恢複了一部分,可都是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就像夢境一樣支離破碎,他無法將這些片段串聯成一個完整的經過。

楚滄海道:“得試了才知道。”

楚江河道:“其實想知道很簡單,隻要解讀一下他的大腦數據……”

楚滄海緩緩搖了搖頭道:“你記住,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這樣不是很簡單嗎?”

“你以為安崇光是為了救你才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嗎?”

楚江河錯愕地望著父親。

楚滄海道:“你之所以能夠平安回來全都是因為他。”

“安崇光和他是什麼關係?”

楚滄海道:“我也想搞清這件事。”

秦香梅內退了,張國富陪著她來京城旅遊,其實兩口子早就說要來京城看看張弛,可一直沒有成行,秦剛強跟著張弛來到京城打工之後,時常告訴他姑媽張弛在京城如何風光,兩口子也想過來親自看看。

事前也沒有和任何人聯係,突然就到了燒肉人生,秦剛強看到他們到了開心得不得了,慌忙給張弛打電話,通知他老家來親戚了。

張弛讓秦剛強先安排他們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又讓王猛開車去接他們,安排中午去上肉苑吃飯。

秦香梅在電話中讓張弛把齊冰叫過去,他們兩口子對齊冰的印象特彆好。

張弛答應下來,剛好又在學校,就去了齊冰那裡。

齊冰放學後正和幾位同學一起有說有笑地往回走呢,有人提醒她張弛來接她了。

齊冰愣了一下,看到遠處張弛正覥著一張厚臉皮站在雪地上,人笑得比冬日暖陽都燦爛多了。

齊冰才看到張弛,張弛早就看到了齊冰,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形象改變太大了,過去打扮得女人味十足長發飄飄,這突然之間形象大改,減去一頭長發,穿衣打扮都走起了中性路線,這是要作妖啊。

當著那麼多師生的麵,齊冰沒有表現出異常,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他們之間的那點事沒必要鬨得滿城風雨。

張弛人緣不錯,走過去的幾名女生都跟他打招呼。

張大仙人咧著嘴回應著。

齊冰來到他的麵前:“你來乾什麼?”

張弛道:“找你幫忙啊。”

齊冰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能幫上你什麼?”

“我叔和我嬸子從北辰過來了,他們非得要見你。”

“你叔和嬸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現在是沒關係,可咱倆有關係啊。”

齊冰小聲罵了一句:“滾蛋!”

張弛低聲道:“在這裡嗎?這麼多人不好往外掏吧?”

齊冰想笑強忍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無聊!”

“給個麵子,過去你家人過來我不一樣老老實實陪著,對了,也不是白去。”張弛把手袋從後麵拿出來遞給她:“我特地給你買了一包。”

齊冰伸手接過去了:“你能不能有點實話,尚連玉打電話都告訴我了。”

張弛道:“那娘們嘴真快!”

齊冰道:“口下留德,人家還沒結婚呢。”

張弛道:“能賞給我一個麵子嗎?”眼巴巴看著齊冰,目光中全都是誠懇。

齊冰還在猶豫。

張弛道:“彆猶豫了,我跟你保證,就是吃飯,我沒有彆的企圖,你齊大小姐什麼人?豈是一頓兩頓飯能夠收買的?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我要是不去呢?”

張弛道:“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啊?你叔你嬸子大老遠來了你不去接待像話嗎?”

張弛道:“我老婆都不搭理我了,我哪有心情接待他們啊?”

“誰是你老婆?”

張弛道:“你啊,你要是再不跟我走,我就扛著你走了。”

“你敢!”

張弛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

齊冰知道他真的敢,抿了抿櫻唇道:“下不為例。”

張弛道:“你真好看!“

“滾!”

張國富兩口子過去隻是聽說這個侄子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現在才算是親眼見到,中午張弛把方大航和尚連玉叫來作陪。

張國富的頭發都快掉光了,看到侄子出現在自己麵前他樂得合不攏嘴,握著張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又壯了。”

秦香梅道:“守著飯店,整天吃好的,能不壯嘛。”

方大航道:“那是,我們自己開飯店自己都吃不胖對客人哪有說服力?”

張弛請張國富兩口子上座,征求了張國富的意見,張國富喝不慣醬香,張弛讓人送上五糧液。

秦香梅拉著齊冰的手親親熱熱道:“齊冰,又漂亮了。”轉向張國富道:“咱們侄子好福分呢。”

“那是。”

兩口子將這個侄子已經視為他們的驕傲了。

張弛讓人上菜。

張國富吃了幾杯敬酒,就有點小興奮了:“我們老張家就數你最有出息。”

張弛笑道:“我是傻人有傻福,對了,叔,您這次怎麼沒提前通知一聲就突然來了。”

秦香梅道:“我都說要先打個電話,看看孩子們有沒有時間,可他說就要打你們個突然伏擊,說往往上級檢查,看到得都是精心準備過的。”

方大航道:“混體製的人就是不一樣,套路懂得多。”

張國富樂嗬嗬道:“我不是套路,我是反套路,想看看你們這些孩子在京城的真實狀況。”

尚連玉道:“張叔叔覺得真實狀況如何?”

“好啊!特彆好!”張國富由衷的高興。

張弛朝齊冰使了個眼色,齊冰端起椰汁道:“叔叔嬸嬸,我敬你們。”自從那晚之後,她決定戒酒了。

張弛聽她雖然說的是我,可還是叫了叔叔嬸嬸,這就證明齊冰沒有揮劍斬情絲的意思。

張弛覥著臉道:“我陪!”

張國富眯著眼睛笑道:“好,好孩子。”他將這杯酒乾了,齊冰眼疾手快地幫他滿上,張國富道:“齊冰啊,我這個侄子命苦,我這個當叔叔的沒啥本事,也幫不上他,現在有你關心他,太好了。”

秦香梅跟著點頭,心中有些慚愧,現在張弛混出息了,他們兩口子時常回想過去的行為,都懊悔不已,之所以這麼久才來京城看看,原因是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在張弛高中三年他們對他可怎麼樣。

得虧這孩子沒有記仇,非但如此對他們還以德報怨,每逢過節要麼自己去,要麼委托彆人送禮物過來,出手還特彆大方,此前又把秦香梅的侄子秦剛強給帶到了京城發展,搞得他們越發內疚了。

齊冰道:“叔叔,您彆這麼說,張弛都這麼大了,他什麼事情都能處理好,用不著彆人為他操心。”

張弛道:“話不能這麼說,再堅強的男人也需要關心,叔,嬸兒,你們放心吧,小冰對我是真的好。”

齊冰還能聽不出來,他這話根本就不是說給他叔叔嬸子聽得,是說給自己聽。到目前為止張弛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心裡還帶著負罪感呢,齊冰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心裡舒坦了一些,就該讓他難受幾天,不然還是不長記性。

方大航道:“張弛,行啊,你這張嘴抹蜜了,這麼甜。”

秦剛強樂嗬嗬跟著點頭。

張弛道:“我一直都這樣啊。”

張國富畢竟上了年紀,加上秦剛強和方大航不停勸,就多喝了幾杯,秦香梅看到他已經喝得舌頭都大了,趕緊阻止他們繼續喝下去,嘮叨道:“還說下午陪我去故宮逛逛呢,就你這樣怎麼去啊?”

齊冰主動請纓道:“嬸兒,我陪您去吧,讓他爺倆聊聊天。”

秦香梅點了點頭,張弛向齊冰笑了笑,沒有得到回應,齊冰就是識大體。

張大仙人讓王猛開車送她們去玩,趁著其他人沒注意,在齊冰屁股上拍了一下,齊冰猛地一轉身,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張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習慣了,一時沒控製住。”

齊冰強忍著笑,惡狠狠道:“你再不老實我把你手給剁了。”

張弛道:“謝謝啊!”

齊冰又翻了個白眼,昂頭挺胸地走了,張大仙人暗歎,男人真是不能被輕易抓住短處,齊冰這麼好的脾氣都嘚瑟起來了。

他把張國富請到辦公室喝茶,順便打聽了一下天蓬尺的事情,這玩意兒從張國富手裡得來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可他仍然摸不清其中的奧妙。

張國富喝了點酒,話自然多,絮絮叨叨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

張弛把那根已經被他盤得油光滑亮的天蓬尺掏了出來:“叔,爺爺當年給你這根棍子的時候說過什麼?”

張國富道:“沒說什麼?這是遺物啊,哪來得及交代?”

張弛道:“爺爺的遺物就剩下這個?”

張國富誤會了他的意思:“小弛,你爺爺就是個小學燒鍋爐的工人,真沒剩下多少東西,我沒騙你。”

張弛笑了起來:“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還有沒有跟這跟棍子相關的東西嗎?”

張國富想了想道:“你爺爺平時性情比較內向,很少說話,我挺怕他的,他活著的時候,這棍子整天都栓在腰上,平時沒事就見他搓啊搓啊的,對了,有次我問他這東西是什麼?被他罵了一頓,說他還沒死呢,就貪圖他東西,這老頭怪得很,我說以後肯定孝敬他,他說不圖我孝敬,以後每年的七月初一給他上柱香就行。”

張弛聞言一怔,七月初一豈不正是他們一家出車禍的日子,難道張清風早有預料到命令會有此一劫,

張國富道:“後來我才知道他算到了自己的忌日,你說邪乎不邪乎?”

張弛道:“也可能是巧了呢。”

張國富道:“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咱們的先祖畢竟是張天師……”說到這裡他想起了什麼:“我忽然想起來了,他倒是給我留了一樣東西。”

他把外套脫了下來,借著繼續脫。

張弛趕緊阻止:“叔,天涼,您彆脫了。”

張國富道:“你這屋裡暖和,這事兒除了你嬸子誰都不知道,我小時候,你爺爺在我身上紋了幾行字。”

“什麼?”

張國富道:“右胳膊肘下麵,一行數字,說起來這事兒也奇怪,我小學時候學習特彆差,在班裡倒數第一,老師就差勸我退學了,你爺爺說我是沒開悟,就親自在我身上紋了幾個數字,說起來也奇怪,自從他在我身上紋了那幾個字之後,我還真開竅了,學習成績突飛猛進。”

張國富脫得隻剩下背心,抬起胳膊肘給張弛看了看,張弛看到他右胳膊下麵有一行小字,還有幾個符號,征求了一下張國富的意見,用手機拍了下來,放大看了一眼,反正不是中文。

張國富把衣服重新穿上,張弛遞給他一杯茶,雖然沒有仔細看,可他敢斷定那行字和天蓬尺有關,應該是個坐標位。

張國富道:“張弛,剛強在你這兒怎麼樣?”

張弛道:“他人不錯,踏實肯乾,我安排他負責燒烤店剛好學學管理。”

張國富感慨道:“剛強可沾光了,就是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叔,這可不叫麻煩,也是他自己有這方麵的能力,不然我就算再幫他也扶不起來。”

叔侄兩人聊天的時候,秦剛強敲門進來了,他得先回燒肉人生,晚上他要做東安排在燒肉人生吃飯。

張國富慌忙擺手道:“吃不動了,吃不動了,我現在就想休息,我來京城就是想看看你們過得怎麼樣,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你們該乾嘛還是乾嘛,京城我來過不少趟,我這麼大人也不可能迷路,明兒啊,我陪青果她媽到處轉轉,你們千萬彆耽誤了正事兒。”

張弛道:“這樣吧,今晚您休息,明天晚上還是這兒吃飯,剛強哥就彆搶了,叔叔嬸子來了,吃住都算我的,這兩天你們去哪兒玩讓王猛開車陪著,剛強哥明天找個人替你,你陪著兩位長輩好好轉轉。”

秦剛強點了點頭:“行,我晚上回去把店裡的事情安排安排。”

張國富道:“彆啊,搞這麼隆重乾什麼?”

張弛笑道:“不隆重。”

房門被敲響了,楊慶功帶著陳登峰走了進來,張國富看到他有事,就提出先回酒店休息,張弛將他送出門外回來,陳登峰已經坐在茶海邊喝上了茶。

張弛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陳登峰道:“這不聽說你把江湖會館給拿下來了嘛,我尋思著近水樓台先得月。”

張弛笑道:“行啊,講究人,打算送我整套的工程裝修。”

陳登峰笑道:“大好幾億我可送不起,再說錢不是我的,是我老子的,張哥,您考慮考慮我們登封建設唄。”

張弛坐下來拿起自己的茶盞喝了一口道:“你靠譜嗎?”

“我是不靠譜,可登峰集團靠譜啊,不是我吹,在京城建築界我們登峰集團的口碑是最好的。”

張弛道:“你丫什麼時候對做生意產生興趣了?安安生生當你的富二代不好嗎?”

陳登峰道:“我這不是痛定思痛準備懸崖勒馬改邪歸正了嘛,我老爹看我哪哪兒都不順眼,給了我一個登封建設的總經理,其實就是把我當泥菩薩給供起來,現在公司上上下下看我就跟個笑話似的,誰能沒點自尊啊?”

張弛道:“所以你就打算來坑我了?”

陳登峰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哥,您話說得彆這麼難聽,坑你?我有那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啊,我現在啊就是想賺個口碑,您這個工程我要是能拿下,我絕對成本價,不賺錢隻賺口碑。”

張弛樂了:“聽起來還有點吸引力啊。”

“必須的。”

“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設計方案都沒出來。”

陳登峰道:“我們有設計團隊啊,我不收你設計費。”

楊慶功一旁都樂了:“陳少,不是設計費的問題,張總的意思是設計放在第一位,必須找國際最頂尖的團隊來做方案。”

陳登峰道:“這方麵你們就外行了吧,我們和很多國際頂尖的設計師都有合作,由我們出麵來做這件事更容易,這就叫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張弛對他的這句話倒是認同,其實本來具體的施工就打算找登峰集團做,現在還沒提出呢,陳登峰就主動找上門來了,張弛道:“工程可能需要墊資。”

陳登峰笑道:“哥您彆鬨了,就齊國民那財力還需要墊資?”

張弛道:“他是他我是我。”

陳登峰道:“得嘞,您隻要把這工程交給我,墊資就墊資,不過我得先找我爸申請下額度。”

“還是先把設計方案定下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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