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型結果在三天後出來了,第一個知道結果的並不是張弛,這三天,葉家安排專職司機陪同他在滬海好吃好玩,按照葉錦堂的意思,隻要乾兒子有要求就儘量滿足,還特地提醒張弛要戒煙戒酒,這是為了隨時捐獻做準備呢。
張弛剛好借著這幾天放鬆放鬆,每天除了吃就是玩,閒來就和齊冰視頻撩騷,齊冰知道他去滬海陪乾爹乾媽,為了提防齊冰多想,張弛特地還讓葉錦堂夫婦出了一次鏡,葉錦堂兩口子也沒按照常規禮節邀請齊冰來滬海玩,畢竟他們現在正在進行著一次高度機密的行動,誰都不能讓知道。
葉錦堂夫婦和葉洗眉最先知道了配型結果。
專家告訴他們道:“根據我們的多次配型化驗,結果表明捐獻者的hla配型和患者部分相合。”
葉錦堂一家全都鬆了口氣,久病成良醫,兩口子現在都明白部分相合是什麼意思,不是兄弟就是父子,根據相同的百分比來看,基本確定就是父子。兩口子都看了女兒一眼,葉洗眉滿臉通紅,這什麼情況啊,難道張弛跟我說謊了?當初我做試管嬰兒,捐精者就是他,事情也太巧了吧。
葉洗眉也顧不上多想,隨便父母怎麼懷疑,怎麼看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治兒子,隻要能治好兒子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葉洗眉道:“那就是說捐贈者可以提供造血乾細胞?”
專家道:“理論上是可以的,為了穩妥起見,我們做了進一步的配型實驗,結果發現他的造血乾細胞和常人不同,擁有著非常強大的防禦能力,如果直接輸入給患者,會造成很嚴重的排斥反應,簡單來說就是風險很大。”
一家人聽到這裡剛剛萌生的希望瞬間落空。
葉錦堂道:“你是說,配型沒成功?”
“配型成功了,但是他的造血乾細胞不能用,我們也覺得非常奇怪,這樣說吧,他的身體很好,自身的免疫機製太強,他的造血乾細胞擁有很強的攻擊性,如果直接注入患者的體內,非但不會幫助患者重建血液和免疫係統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我們隻有想辦法進行改良,必須改變這種攻擊性才能使用。”
專家搖了搖頭道:“不過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
宗寶珠道:“難道就沒彆的辦法了?再多錢都行啊!”她也知道並不是花錢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專家道:“從我們目前檢測的情況來看,捐贈者和患者應該存在直接血緣關係。”他說得婉轉,其實大家都明白,隻差沒說陳家成就是張弛的親兒子了。
葉錦堂和宗寶珠都沒說話,這件事上他們真沒有啥發言權。
專家道:“其實目前患者的情況比較穩定,各方麵的狀況都在好轉,我估計三年內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葉小姐不妨考慮再生一個孩子。”
葉洗眉的臉羞得跟紅布似的,道理都明白了,專家是讓她再給兒子生個弟弟妹妹,用臍帶血中的造血乾細胞來營救兒子,拋開倫理道德不言,目前隻有這個辦法是最可行的。
專家離開之後,一家人坐在房間內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之中,最終還是葉錦堂打破了沉默:“女兒,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葉洗眉道:“沒有的事兒,你們彆瞎想。”
宗寶珠朝丈夫使了個眼sè,示意他出去一會兒,畢竟這種事情在父親麵前不好說。
葉錦堂隻能走了。
等他離去之後,宗寶珠道:“女兒,其實我跟你爸早就清楚了,家成的眉眼五官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春節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家成叫他爸!”
葉洗眉道:“媽,您要我怎麼給您解釋?我和張弛就是那次才認識的,小孩子剛剛學會說話,亂叫爸爸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女兒你彆嘴硬了,我們又沒怪你,是陳天閣那個混蛋先對不起你的。”
葉洗眉真是無可奈何了,現在父母都認定了她和張弛之間有奸情,她歎了口氣道:“陳天閣性無能,這孩子是他非得央求我生,是代孕,我隻提供了卵子,精子是優選出來的,我怎麼知道誰是捐精者。”
宗寶珠心說張弛就是捐精者,不用問了肯定是他,不過怎麼捐得精就不知道了,這些年輕人啊,乾的這些事讓她這個當娘的都難以啟齒了。
宗寶珠道:“算了,不提了,反正都這樣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葉洗眉懵了,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自己看著辦?
宗寶珠起身去窗前看了看外孫,發現外孫的狀況好了許多,意味深長道:“家成的未來就掌握在你們兩人的手裡。”
張大仙人也非常關注結果,專門給葉錦堂打了個電話,葉錦堂電話裡沒告訴他結果,不過從聲音也能聽出這位乾爹情緒不高,葉錦堂約他來家裡聊聊。
張弛慌忙趕過去了,說實話,他已經呆煩了,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供養的大肥豬,隻等養肥放血,倒不是張弛對捐獻有什麼抵觸,他認為自己和家成之間配型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張弛趕回彆墅,葉錦堂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
張弛來到書房,葉錦堂讓他把房門關上,表情凝重道:“坐!”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張弛坐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乾爸,是不是結果不理想?”
葉錦堂道:“配型倒是成功了。”
張弛的內心撲騰撲騰直跳,臥槽!這不科學啊,怎麼可能配上呢?我跟葉洗眉清清白白的,她兒子怎麼可能跟我配型成功呢?
“好事啊,那我準備準備捐獻吧。”
“不是第一次捐獻了吧?”
張弛聽出葉錦堂話裡有話,他的意思是自己過去是不是捐過精?一定是懷疑家成是自己的種,張弛笑道:“頭一次!”
葉錦堂道:“張弛,咱們爺倆非常有緣,我也很喜歡你,既然我是你乾爹,有些話我不妨開誠布公地跟你談談。”
張大仙人頭皮一緊,完了,這明顯是要追責的意思,自己好像有點冤,都到了這個份上總不能奪門而出,落荒而逃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和葉洗眉啥事情都沒乾過,有啥可怕的,他笑道:“乾爸您說,我聽著。”
“張弛,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在做這次配型實驗的同時,我讓人家幫忙做了一個親子鑒定,你和家成的。”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報告遞給了張弛。
張大仙人喉頭發乾,眼睛發花,手都抖了,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看了看親子鑒定報告,鑒定結果寫得清清楚楚,陳家成跟他就是父子關係。
張弛鬱悶啊,這特麼什麼事啊,我都沒舒服一下,兒子就出來了,他又看了一遍。
葉錦堂道:“你不用反反複複看了,沒錯,證據確鑿!”直接就給張弛宣判了,葉錦堂也有點生氣,這小子把自己騙得夠慘,玩了我閨女,生了個小子,還認我當乾爹,坑我的見麵禮,戴我的鸚鵡螺,枉我對你那麼好,咋就連個實話都沒有呢?
張弛道:“乾爸……”
“我不是你乾爸!”葉錦堂心說這次虧大了,乾兒子把親閨女給那啥了,家醜,真是家醜。
張弛道:“您彆生氣啊,我發誓,我跟洗眉姐清清白白的。”
“兒子都這麼大了,你跟我說清白?”葉錦堂指著張弛的鼻子:“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負責的男人!”
張弛臉皮那麼厚都紅了,不是害羞,是特麼窩囊,太窩囊了我!張弛道:“您要是不信,您去問洗眉姐。”
葉錦堂道:“她能跟我說實話?跟你穿一條褲子,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麼巧你們在一輛車上,你那麼熱心幫她?原來你們早就……唉!你讓我說什麼好?我簡直都羞於出口。”
張弛道:“乾爸您真誤會了,我和洗眉姐清清白白的,我一直把她當姐,我對她尊敬著呢。”
葉錦堂非常冷靜:“那你過去捐過精?”
既然說開了張弛也不要麵子了:“沒有!”
“沒捐過那就是你們早就認識,親子鑒定總不能作假,我老了,可還沒老糊塗。”
張弛徹底無奈了,如果這份報告是真的,陳家成就是他親兒子,由不得他反駁,他實在是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捐過精了,難不成是在自己頭腦糊裡糊塗的情況下?不對啊,過去自己那個熊樣,哪家機構敢接受自己的捐獻?
葉錦堂看到張弛不說話了,認為這貨理屈詞窮了,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指責你,也沒有追究你責任的意思,張弛,你兒子現在躺在醫院有生命危險,你打算怎麼辦?”
本來是陪著小心,覺得欠張弛多大一個人情,現在搞清楚外孫子是他親兒子了,葉錦堂明顯就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了,當爹的救兒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張弛態度誠懇道:“我這就去捐造血乾細胞,您安排我入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