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芙聽他居然下了逐客令,怒道:“我今晚還就不走了,如果你女朋友知道我跟你在酒店過了一夜,你猜她會怎麼想?”
張弛最煩就是彆人用齊冰來要挾他,朝芮芙露出一絲冷笑。
芮芙察覺這廝的笑容裡分明有殺氣,內心也是一凜。
張弛道:“芮芙,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你我之所以能夠和平共處到現在,是因為我們彼此都清楚有些地方不能碰,有些人不能惹,你明白嗎?”
芮芙眨了眨熊貓眼:“我一直以為你和她之間是逢場作戲,想不到你居然還蠻認真的。”
張弛道:“那是當然,我是個至情至聖的男人,我們東方人跟西方人的感情觀不一樣,我們有責任感,所以你有什麼意見衝我來,彆傷及無辜。”
芮芙咯咯笑了起來:“你認真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你還沒見識過我可怕的一麵。”
芮芙歎了口氣道:“好吧,以後我絕不提你女朋友的事情,不過你還是要把白小紅的事情告訴我,當初我幫你的時候,你對我做出過承諾,一個人既然承諾了就要對承諾負責。”明顯被張弛給震住了,馬上讓步。
“等價交換,這件事對你非常重要。”張弛就要借此來驗證一下這件事對她有多重要,如果她答應就證明真想找白小紅,如果她拒絕就證明這件事並不是特彆重要。
芮芙道:“那就算了,反正早晚你會告訴我。”她打了個哈欠道:“困了,要不我在你房間裡湊合一晚上。”
“你帶著槍我不放心。”
芮芙柔聲道:“你不也有一杆槍嗎?”
張大仙人乾咳了一聲,有點違心地說道:“我怕半夜醒來看到你這張臉會嚇走火。”
太傷自尊了,芮芙拍案怒起,再度隱形於張大仙人的麵前,沒多久看到房門自己打開了,然後又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張弛擔心她自導自演來了個假象,可在房間裡裡外外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跡,這才確信芮芙已經離開。
張大仙人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翌日一早,他就退房登上了返程的列車,前台結賬的時候發現冰箱裡麵的東西,還有床頭的保險套全都被人動過了,平添了一筆消費,不用想都知道是芮芙乾得,女人想報複你的時候不擇手段,中外都一個樣子。
中午回到了京城,胡亂吃了一碗炸醬麵,就回小屋補了個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要不是被呂堅強的電話吵醒,他一準能睡到第二天天亮。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打電話的是呂堅強,可找他的人卻是李斌。
李斌是他新店轄區派出所的,在新店被砸的事情上還給他幫過忙,這次找他的原因是陳軍民的死,雲中那邊已經將陳軍民自殺的事情反饋到了這邊,李斌剛好負責這起民間借貸案,聽說陳軍民自殺的時候跟張弛一起吃飯,所以才讓呂堅強約張弛見麵。
讓呂堅強出麵的緣故是,張弛和這件案子並無直接關係,在雲中也做過筆錄了,李斌是利用朋友關係來了解一下,有經驗的警察辦案都非常人性化。
呂堅強約了張弛去燒肉人生見,張弛聽說李斌過去,就猜到這件事和陳軍民的死有關,他欠李斌一個大人請,一直都想請人家吃飯,可李斌總是用公務在身婉言謝絕,現在剛好有了機會,他讓方大航留好房間。
方大航本以為張弛得七月中才能回京,想不到才走了兩天就回來了,看到張弛出現,他頗感好奇,追著張弛的屁股問,是不是跟齊冰鬨彆扭了,是不是齊冰的爸媽看他不順眼了?總之就沒巴著發生點什麼好事。
最後張弛還是耐心告訴他齊冰的奶奶死了,自己不適合呆在那裡,方大航恍然大悟,然後又告訴張弛這種時候其實是齊冰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應該留在齊冰身邊陪她。
張弛發現方大航越來越婆媽越來越細膩了,可能跟這貨最近和尚連玉談戀愛有關係,找一個武力值超強的女人當女朋友,男人多半都會溫柔化,說白了就是娘化,方大航正在往娘化的道路上默默行進著。
呂堅強和李斌在晚上六點半準時來到,當警察的都很守時,兩人雖然穿著便裝,可進來後都表示不喝酒,最近工作都比較忙,尤其是李斌,陳軍民的死訊傳來之後,今天那幫被他騙錢的人都來派出所要說法,其實大家都明白,人都死了,錢是更要不回來了。
張弛見他們不喝酒也沒勉強,簡單把昨晚在雲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斌默默聽著,基本上跟他從雲中警方得到的情報相符,局裡已經派人去雲中了,不過這件案子目前高度懷疑是自殺。
呂堅強埋怨道:“你小子不知道報警啊?看到陳軍民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舉報。”
張弛道:“我是想報警來著,可沒等我報警他就死了。”
李斌道:“張弛,你覺得陳軍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張弛其實已經知道陳軍民不是自殺,他向李斌透露了點情況:“我倒是聽他說了一件事,說之所以從安南跑回來是因為在那邊遇到了一個仇人。”
“什麼人?”
“好像姓裘……叫……叫裘龍!”
李斌和呂堅強對這個名字都非常熟悉,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呂堅強道:“裘龍這個人我知道,他都死了三年了。”
張弛道:“我又不認識,我隻是聽他說,他還說什麼裘龍要殺他報仇,所以他跑回來了。”
李斌道:“這件事你在雲中沒說?”他已經了解過了案情,所以才有疑問。
“我跟他一起去洗手間的時候他說得,他當時向我道歉來著,說連累我店被砸,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就問他為什麼回來?他喝得有點多,就跟我這麼說,我以為他喝多了也沒往心裡去,在雲中,警察說應該是自殺,我也就沒提這件事,你們是我朋友啊,你們問我當然就說了。”
呂堅強道:“不可能,裘龍死了,我親眼看到他死了,死人怎麼可能複活?還報仇?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斌喝了口茶道:“不過裘龍的父親上個月去世了,自殺!死因就是被陳軍民給卷走了九萬多塊的養老錢。”其實李斌心底也認為陳軍民害了太多人,死有餘辜,可身為警察這種話是不能說的。
張弛有點好奇道:”裘龍是怎麼死的?”
李斌朝呂堅強看了一眼,因為呂堅強當年就是負責裘龍案子的警察,所以這件事他比較清楚。
呂堅強道:“裘龍是個職業殺手,曾經犯下多宗命案,我負責他的案子,我們專案組一直追蹤到滇南,在景頗族自治州跟他發生了交火,我被他打中了一槍,是我下令狙擊手開槍,當時狙擊手將他一槍爆頭,眼看著他從吊橋上墜入了怒江。”
“找到屍體了嗎?”
呂堅強搖了搖頭。
張弛道:“既然沒找到屍體就不能確認他死亡,對了,我還聽陳軍民說,他說這次的借貸案,他也被坑了,他還有個合作者。”
李斌道:“是不是趙登峰?”
張弛點了點頭道:“就是趙登峰。”
李斌道:“這件事我一直都在查,這次的民間借貸重重跡象表明是他們兩人合夥,可趙登峰摘得很乾淨,他爸是大富商趙雨濃,我們也去找過趙登峰談話,可找不到證據。”
張弛道:“如果陳軍民沒撒謊,裘龍仍然活著,那麼裘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應該還會找其他涉及到民間借貸的人報仇。”
呂堅強望著張弛:“我怎麼覺得你知道得不少啊。”
張弛笑道:“我就是瞎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能是因為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所以我比你們看得要清楚點吧。”
呂堅強道:“如果陳軍民是他殺,你都有犯罪動機。”
張弛一聽腦袋就大了:“我說驢哥,你為什麼總盯著我啊,我有不在場證據啊,你怎麼總喜歡挑自己人坑啊?”
呂堅強也就是故意跟他開個玩笑:“急了吧?嗬嗬,小子,你肯定有問題,你還有什麼情報抓緊說出來,不然等我們查出來以後肯定找你算賬。”
“得嘞,我好市民的心徹底被你給傷透了,以後我要是再主動配合你們調查案情,我就跟你姓。”
呂堅強趕緊安撫他道:“彆急嘛,這不是查案,咱們就是朋友之間聊天,而且陳軍民的案子又不歸我們管。”
李斌點了點頭道:“的確,我隻管查民間借貸,陳軍民的案子有人負責,不過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基本上定為自殺了。”
張弛知道陳軍民的案子不好查,按照芮芙的說法,裘龍是個異能者,而且非常厲害,昨晚能在那麼多人眼皮底下乾掉陳軍民全身而退,就證明他非常狡詐而且冷血。
張弛道:“裘龍到底是個什麼人?”
呂堅強道:“他是個退伍軍人,對了,曾遠帆你記得不?他是曾遠帆帶過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