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聚會到的人很多,鐘向南臨時又加了一桌,他現在也不甘心隻是當個高中體育老師了,通過他老爺子的關係在外麵悄悄接了防水工程,生意做得還不錯。
北辰一中人才濟濟,今晚來得多數都是考上一本的學生,當然也有少數像侯博平這樣的綠葉,侯博平跟著張弛,就算當綠葉他也隻給絕對的明星張弛當。
不過今晚張弛的熱度明顯不如過去,眾星捧月的對象變成了葛文修,葛文修向來低調,被同學們的殷勤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張弛問過霍青峰才知道,葛文修的父親剛剛進了省委班子,要說這小子藏得夠深,過去都不知道他是個高乾子弟。
葛文修也很無奈,挨著張弛坐下,苦笑道:“現在真是沒有秘密可言。”
張弛道:“又不是啥丟人的事兒,有什麼好保密的?”
還沒說兩句話,又有同學湊過來跟葛文修喝酒,順便留下聯絡方式,葛文修低調慣了,其他同學在知道他身份之前,很少跟他聯絡,在場的人中,也就是跟張弛的關係比較好,在水木的時候,張弛一直將他當成小弟呼來喝去。
張弛看到葛文修變成了熱點,無意蹭他的熱度,來到鐘向南麵前敬酒。
鐘向南和袁紅一起站了起來,張弛壓著他的肩膀:“鐘老師,你們兩口子坐,我可受不起,我敬你們兩杯酒,第一杯酒,祝您們新年快樂。”
鐘向南道:“彆,你先把話都說完了,我一次喝完。”他對這小子的尿性非常了解,保不齊回頭又蹦出什麼驚人之語。
張弛笑道:“鐘老師,您什麼都好,就是太多疑,以後對我師母可不能這樣。”
鐘向南苦著臉道:“你是不了解,誰能多疑過她,我現在出門買包煙都得報備。”
周圍同學都笑了起來。
袁紅道:“鐘向南,你少詆毀我,我給你自由還少嗎?你整天在外麵喝酒我管過你嗎?”
張弛道:“酒還真不能多喝,喝多了對下一代不好。”
一旁霍青峰湊了過來:“咱們鐘老師什麼身體,喝多少都沒事。”
一群學生跟著起哄。
鐘向南道:“你們這幫小子離開學校就變壞,換成過去,我非處分你們不可。”他向張弛道:“話沒說完呢,還祝我什麼?”
張弛道:“祝您早生貴子唄。”
“沒創意!”同學們齊聲道。
鐘向南道:“我覺得挺好,我順便宣布啊,我和袁紅老師,今年六一結婚,你們所有人都得來,不來就是不給我麵子。”這個消息把現場氣氛掀起了一個小高潮。
鐘向南看到霍青峰的手腕一亮,拽過他的手看了看:“喲嗬,戴上歐米伽了,我才戴浪琴,你比我還奢侈。”
霍青峰一臉小傲嬌:“我爸送得新年禮物。”
鐘向南想起張弛的卡西歐,順便瞄了這貨一眼,愣了。
張大仙人低調地把手垂了下去,霍青峰也看見了,伸手把他手脖子給拽了上來:“臥槽!鸚鵡螺!張弛你丫賣燒烤發了多大財啊?”
一群同學都圍了上來,沒個千把萬的身家還真不敢玩這塊表,張大仙人也是愛麵子的人,本來覺著自己那塊高仿卡西歐就挺好,現在戴上了百達翡麗,這才知道擁有一塊好表可以提升N個魅力值,到底是變成凡人了,虛榮啊!
劉文靜坐在那裡和周圍熱鬨的氣氛顯得有點格格不入,本來她還擔心林黛雨回來,也是來到之後才聽說林黛雨已經出國留學了,心裡稍稍好過了一些,到現在還是沒過去上次的坎兒。
看到張弛也沒有了過去的心動感,女人總是善變的,侯博平抽了個機會來到她身邊坐下,陪著她喝了杯飲料道:“等結束咱們一起回去吧?”
劉文靜點了點頭,雖然上大學隻有半年,可人成熟了許多。
周良民鼓足勇氣朝張弛走了過去:“張弛!最近還好吧?”
張弛笑道:“良民,剛正想找你呢。”他跟周良民碰了碰酒杯,乾了一杯酒:“最近怎麼樣啊?”
周良民看到張弛並沒有排斥他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來:“還能怎麼樣?就是上學唄。”
張弛道:“談女朋友了沒?”
周良民臉有點發熱:“沒呢,我笨嘴拙舌的也不會說話。”他本想問問張弛和林黛雨怎麼樣,可話到唇邊又打消了念頭,何苦自取其辱,人家好壞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葛文修好不容易才從同學的圍困中解脫出來,來到張弛身邊,歎了口氣道:“我得先走了,今晚還有事。”其實他是被這幫同學的熱情給弄怕了。
張弛也覺得應該離開了,找了個借口跟葛文修一起先退了場。
離開酒店大門,葛文修長舒了一口氣:“你不是說不回來嗎?冬令營沒去啊?”
張大仙人歎了口氣道:“取消了,我閒著也沒事,與其留在京城守著爐子烤串,不如回來會會父老鄉親。”
葛文修哈哈大笑:“你啊,方大航跟你合作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張弛道:“你懂個屁,沒有我的技術,燒肉人生能這麼火?現在名氣打開了,當然不用我天天守在那兒。”
葛文修指了指前麵的公用自行車。
張弛道:“夠廉潔啊,你爸都這麼大官了,也不配個專車送送。”
葛文修道:“他是他我是我,你彆戴著有色眼鏡看我。”他推了一輛公共自行車出來:“對了,我家馬上就搬省城去了,以後來北辰的機會就少了。”
張弛道:“咱倆哪兒見還不是一樣?”
葛文修笑了起來,的確,他們是水木的同學,以後主要還是在京城見麵:“你什麼時候返校?”
張弛道:“明天吧!”
“這麼快就走?”
張弛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多呆幾天,可鄭秋山留下的錄音讓他改變了主意,林朝龍已經回京城了,他必須儘快見到林朝龍,想辦法從林朝龍那裡查到這件事的真相,絕不可以讓鄭秋山死不瞑目。
林朝龍初三一早就前往了京城,他雖然成功控製住了北辰乃至燕南的媒體,可京城方麵關於他種種不利的新聞仍然在醞釀發酵。林朝龍並不怕警方的調查,沒有證據的任何懷疑都對他構不成威脅。
他目前麵臨最大的威脅就是楚滄海,明知楚滄海擺下了鴻門宴,他也必須單刀赴會。
在林朝龍前往高爾夫球場和楚滄海見麵之前,他已經主動向媒體放出消息,新的一年準備在腦域科技領域和新世界科創進行合作。
楚滄海先於林朝龍抵達了高爾夫球場,林朝龍到達的時候,他已經打了一局,坐在休息區喝水。
林朝龍緩步來到楚滄海的麵前,笑道:“滄海兄有沒有興趣再來一局?”
楚滄海笑道:“這是你的主場,我必輸無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了。”
林朝龍笑了起來,在楚滄海旁邊坐下,服務生送上來一杯威士忌,林朝龍點燃了一支雪茄,喝了口威士忌,抽了口雪茄道:“滄海兄是個急性子啊!”
楚滄海道:“歲月不饒人,你比我年輕,你等得起,我等不起啊。”
林朝龍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昨晚就想告訴你,我決定把五維腦域賣給你。”
楚滄海微笑望著林朝龍道:“林總,你知道我想要得是什麼。隻要你把那件東西交給我,五維腦域你可以保留,我甚至可以讓出腦域科技的市場。”
“可我看不到滄海兄的誠意。”
楚滄海掏出自己的手機,劃出一張照片遞給他道:“我再把這個人交給你。”
林朝龍看到照片上的何東來,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嘴唇:“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楚滄海道:“你太多疑了,做生意小心是對的,可如果太小心就會錯過機會。”
林朝龍道:“六百億,我決定徹底退出腦域科技的市場,將整個五維腦域及所有的專利成果全都轉讓給你。”
楚滄海喝了口純淨水,他很樂意看到這個結果,林朝龍終於還是選擇了讓步。
林朝龍道:“這個人,你必須親自帶到我的麵前,我會把你要的那部分資料全都交給你。”
楚滄海道:“聽起來很公平,可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如果太小心就會錯過機會。”
楚滄海笑道:“成交,人就在地下停車場。”
林朝龍詫異地望著楚滄海,看來對方已經提前猜到了自己的條件。
楚滄海告訴林朝龍,他已經抹去了何東來的部分記憶,也就是對林朝龍最有威脅的部分,現在的何東來根本不記得林朝龍了。
林朝龍並不相信楚滄海,楚滄海在腦域科技方麵擁有著不遜色於自己的強大實力,他既然能夠抹去何東來相關的記憶,同樣可以將何東來的這部分記憶恢複,此人處處留有後手,不好對付,不過他並不在乎,何東來已經無法對他構成真正的威脅。
見過昏迷不醒何東來之後,林朝龍將儲存黃春麗的那部分記憶的載體交給了楚滄海。
楚滄海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來驗證資料的真假。
“你騙我!”楚滄海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林朝龍道:“我所得到的已經毫無保留地跟你分享了,你當初提出的條件也就是索取這些資料,在商言商,我有什麼地方騙你?”
楚滄海道:“你應該清楚,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林朝龍道:“這是你要跟我交換的東西!”他冷冷望著楚滄海道:“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必須遵守承諾。”
楚滄海嗬嗬笑道:“林朝龍,你打算強買強賣嗎?”
“滄海兄,一開始想要強買的那個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我怎麼會跟你做這筆交易?”
楚滄海點了點頭道:“要不要我提醒你,隻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將你打落塵埃,讓你永不翻身?”
林朝龍鎮定自若道:“你手裡的牌我都見過了,可我手裡的牌你還不知道是什麼。”
楚滄海饒有興趣地望著林朝龍,他認為林朝龍在虛張聲勢,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林朝龍是個合格的對手,即便是全麵處在下風的狀況下仍然沒有放棄掙紮反抗。
林朝龍道:“還要感謝你,如果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楚文熙的出身如此複雜,你既然知道我喜歡她,就應該知道,一個人為了自己深愛的人會做任何瘋狂的事情,她雖然死了,可是我一直保存著她的大腦,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代價鍥而不舍地發展腦域科技了?”
楚滄海內心劇震,他開始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林朝龍的手中果然有一張牌,而且出手就是王炸。
林朝龍抽了口雪茄道:“滄海兄可能並不了解我做事的風格,我這個人最討厭彆人威脅,如果你從一開始跟我談合作,或許我還會配合,可你偏偏不留餘地,步步緊逼,我不相信你對我會有任何的誠意。”
楚滄海笑了起來:“林總一定將孫子兵法研究得非常透徹,虛虛實實讓人捉摸不透。”
“兵不厭詐,以滄海兄的眼力應當很容易看穿我的手段。”
楚滄海道:“你到底想怎樣啊?”
林朝龍道:“和為貴,你以為何東來能夠對我造成威脅?一個罪證確鑿的逃犯,他的任何話都不可能成為證據,可無論怎樣,這個人情,我領了,我也不需要這個人。你隨便怎麼處理,你可以把他送往警局,交給公安機關,至於這份材料,就算是我給滄海兄的新年禮物,你的五百億我也沒有任何興趣,從此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楚滄海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林朝龍扳回了一局。
林朝龍道:“還有,關於我的負麵新聞也可以消停一些了,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清清白白的,可誰也無法保證不被這個混濁的世界汙染,你說是不是?”
楚滄海微笑道:“清者自清,和環境無關,林總又何必怨天尤人。”
林朝龍道:“何東來是你的妹夫吧,彆忘了給他請個好律師。”
“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