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4)(1 / 1)

明天下 孑與2 1634 字 1個月前

第一滴血(4)

張建良喜歡留在軍隊裡。

他願意死在軍隊裡。

隻是,軍隊現在不願意要他了。

每一次軍隊整編,對他們這些大老粗都極為不友好,孫玉明已經被調整到了後勤,可憐他一個大老粗那裡懂得那些表格。

聽說已經被上官訓斥過很多次了。

虧先人喲,堂堂的英雄好漢,被一個跟他兒子一般年紀的人訓斥的像一條狗。

張建良覺得自己沒辦法忍受……

他是藍田縣人,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尤其還是在為國戍邊,開疆拓土,國家該給他的待遇一定不會差,回家之後捕快營裡當一個捕頭是十拿九穩的。

就算不當捕頭,在監獄裡當一個牢頭也是一個油水很豐厚的活計,再不濟,去某個國朝的作坊當一個管事也是一樁好事。

問題就出在,張建良自己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不論是當捕頭,還是當牢頭,亦或是當管事,他都不喜歡,他總覺得自己是堂堂軍人,操持這些事情沒得辱沒了自己多年征戰在外的好名聲。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很丟人,就乾脆站了起來,對懷裡的小狗道:“風大的很,迷眼睛。”

之所以站起身,不僅僅是因為他因為流淚而羞愧,主要原因是有幾個人包抄過來了。

張建良的羞辱感再一次讓他感到了憤怒!

老子堂堂的帝國少校,殺一個該死的傻批,居然還有人敢報複。

小狗很精明,眼看著局麵不對,就從他懷裡逃出去,站在一邊衝著那些人狂吠。

張建良先把軍帽上的帶子係在下巴上,然後緩緩抽出長刀,掏出手帕,將刀柄綁在手上,迎著一個最強壯的家夥走了過去。

壯漢停止逼近,對張建良道:“要死要活?”

張建良怒吼道:“這話該是老子說的。”

說罷,小步向前,人沒有到,手裡的長刀已經率先斬了出去,壯漢抬刀架住,急忙道:“我有話說。”

張建良獰笑一聲道:“說你娘啊。”

嘴裡說著話,身體卻沒有停頓,長刀在壯漢的長刀上劃出一溜火星,長刀離開,他握刀的手卻繼續向前,直到胳膊攬住壯漢的脖子,身體迅速扭轉一圈,剛剛離開的長刀就繞著壯漢的脖子轉了一圈。

鬆開壯漢的時候,壯漢的脖子已經被環切了一遍,血如同瀑布一般從割開的皮肉裡傾瀉而下,壯漢才倒地,整個人就像是被血泡過一般。

殺死了最強壯的一個家夥,張建良沒有片刻停歇,朝他圍攏過來的幾個漢子卻有些呆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如此的不講理,一上來,就痛下殺手。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張建良的長刀已經劈在一個看起來最瘦弱的漢子脖頸上,力道用的恰恰好,長刀劈開了皮肉,刀鋒卻堪堪停在骨頭上。

張建良順手抽回長刀,鋒利的刀鋒立刻將那個漢子的脖頸割開了好大一道口子。

轉身避開砍過來的長刀,張建良顯得更加瘋狂,撲進襲擊他的壯漢懷裡,張開大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壯漢連忙後退,老大一塊皮肉被張建良的嘴扯的老長,不等壯漢回來,張建良的長刀就從下自上揮過,被嘴咬住的那一塊皮肉立刻就離開了壯漢的身體。

小狗吠叫的越發厲害了,還勇猛的撲上來,咬住了另一個壯漢的褲腿。

壯漢才要抬腿踢死這隻小狗,他的麵前卻突然多了一張血糊糊的臉,隻聽對麵的人“呸”了一聲,他的眼睛就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

張建良左手攬住他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他從城牆上給丟了出去。

顧不得管這個家夥的死活,久經征戰的張建良很清楚,沒有把這裡的人都殺光,戰鬥就不算結束。

當他推開那個死命捂住脖子的家夥,想要去找尋另外幾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幾個人已經從嘉峪關城頭的馬道上一路滾下去了。

城頭還有預防敵人登城的滾木,張建良用儘全身力氣舉起來一根滾木,狠狠地朝馬道上丟了下去。

滾木在馬道上跳彈幾下,就追上了其中一個壯漢,隻可惜滾木眼看就要砸到壯漢的時候卻再次跳彈起來,越過最後的這個人,卻狠狠地砸在兩個剛剛滾到馬道下麵的兩個人身上。

沉重的滾木雷霆萬鈞般的落下,剛剛起身的兩人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就被滾木砸在身上,慘叫一聲,被滾木撞出去足足兩丈遠,趴在甕城的沙地上大口的吐血。

張建良也從馬道上滑了下去,屁.股火辣辣的痛,這時候卻不是理睬這點小事的時候,直到向前探出的長刀刺穿了最後一個壯漢的身體,他才抬起衣袖擦拭了一把糊在臉上的血肉。

小狗跑的很快,他才停下來,小狗已經沿著馬道邊上的台階跑到他的身邊,衝著那個被他長刀刺穿的家夥大聲的吠叫。

張建良探手把小狗抱在懷裡,這才從屍體上抽回長刀,忍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步一挨的重新回到了城頭。

從丟在城頭的背囊裡找出來了一個銀壺,扭開蓋子,狠狠地吞了兩口烈酒,喝的太急,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一陣。

等咳嗽聲停了,就把酒壺轉到背後,冰涼的酒水落在赤裸的屁.股上,很快就變成了火燒一般。

張建良忍著疼痛,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就朝著嘉峪關以西大吼道:“痛快!”

直到屁.股上的痛感稍微去了一些,他就坐在一具稍微乾淨一些的屍體上,忍著痛楚來回蹭蹭,好清除掉落在傷口上的砂石……(這是作者的親身經曆,從嘉峪關城牆馬道上沒站穩,滑下來的……)

又用酒水洗刷兩遍之後,張建良這才繼續站在城頭等屁.股上的傷口風乾。

戰利品還是必須要收繳的。

收獲不錯,三十五個銀幣,以及不多的一些銅幣,最讓張建良驚喜的是,他居然從那個被血浸泡過的大漢的羊皮錢袋裡找到了一張麵值一百枚銀幣的銀票。

翁城裡其實有很多人。

隻是在戰鬥的時候,張建良權當他們不存在。

因此,這些人就眼看著張建良帶著一隻小狗一口氣殺了七條壯漢。

不僅僅是看著他殺人,劫財,還看著他將那七個壯漢的人頭一一的切割下來,在人頭腮幫子上穿一個口子,用繩子從口子上穿過,拖著人頭來到這群人跟前,將人頭甩在他們的腳下道:“以後,老子就是這裡的治安官,你們有沒有意見?”

驛丞瞅著光屁.股站在人前的張建良道:“回藍田縣去吧,那裡才是福窩窩,以你少校軍銜,回去了最少是一個捕頭,乾幾年說不定能升官。”

稅官也勸告道:“查驗你身份的文書從敦煌過來了,你現在還是現役軍官,沒必要留在這個地方,不論留在軍中,還是回到藍田,都比你留在嘉峪關強一百倍。”

張建良擦拭一下臉上的血痂道:“不回去了,也不去軍中,從今往後,老子就是這裡的老大,你們有意見嗎?”

驛丞聳聳肩膀瞅瞅稅官,稅官再看看周圍那些不敢看張建良目光的人群,就大聲道:“可以啊,你要是想當治安官,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張建良也不管那些人的意見,就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那群人道:好,既然你們沒意見,從現在起,嘉峪關所有人都是老子的部下。

從今日起,嘉峪關施行軍事管製!”

驛丞哈哈大笑道:“不管你在嘉峪關要乾什麼,至少你要先找一條褲子穿上,光屁.股的治安官可丟了你一大半的威風。”

張建良笑了,不顧自己的屁.股顯露在人前,親自將七顆人頭擺在甕城最中心位置上,對圍觀的眾人道:“你們要以這七顆人頭為戒!

不過,你們也放心,隻要你們老老實實的,老子不會搶你們的金子,不會搶你們的女人,不會搶你們的糧食,牛羊,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弄死你們。

老子要的是重新整治嘉峪關城關,一切都按照團練的規矩來,隻要你們老實聽話了,老子就保證你們可以有一個不錯的日子過。

對你們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軍官當你們的老大最好的消息了,因為,大軍來了,有老子去應付,這樣,不管你們積累了多少財富,他們都會把你們當良民對待,不會把對付西域人的法子用在你們身上。

老子是大明的正規軍官,說到做到。”

這些人聽了張建良的話終於抬起頭來看眼前這個褲子破了露出屁.股的漢子。

看了片刻之後,就紛紛散去了,看樣子已經承認了張建良的老大地位。

見眾人散去了,驛丞就來到張建良的身邊道:“你真的要留下來?”

張建良道:“我覺得這裡可能是我建功立業的地方,很適合我這個大老粗。”

稅官笑道:“就你剛才說的這一套話,說你是一個大老粗,我是不信的。”

張建良看了稅官道:“老子隻是讀不了書,不代表老子是傻子。”

稅官抬手撣掉張建良臂章上的灰塵,瞅著上麵的盾牌跟寶劍道:“國有誌士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張建良瞅著嘉峪關高大的城關嘿嘿笑道:“軍隊不要老子了,老子手下的兵也沒有了,既然如此,老子就給自己弄一群兵,來守衛這座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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