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皇帝?就是一個大笑話(1 / 1)

明天下 孑與2 2751 字 1個月前

第一七零章皇帝?就是一個大笑話

多爾袞一發怒,多鐸就安靜下來了。

對於他的這位親兄長,他已經習慣服從。

“戰力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就要靠腦子來解決,腦子不能解決的事情就要靠妥協來解決了。

我們先試一下能不能用戰力解決歸化城的事情,如果能解決,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可以乾淨徹底地將藍田縣的勢力攆出大草原,同時這裡的流民還能填補一下我們的奴隸空缺。

如果達成這個目的,我們在張家口的損失就能找回來,甚至還有富餘。”

被兄長訓斥了一通,多鐸立刻就變得聰慧起來了。

“哥,您準備讓嶽托去試探,還是讓杜度去試探?”

多爾袞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嶽托去吧。”

多鐸道:“正紅旗旗主代善二哥恐怕會不高興。”

多爾袞笑道:“二哥會感謝我的。”

多鐸的眼珠子亂轉,卻弄不明白兄長的意圖。

多爾袞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就對多鐸道:“與強者爭,方顯英雄本色……你去把範文程喚來。”

多鐸聽到範文程的名字又想發怒,見兄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對身帳外的戈什哈吼道:“喚範文程過來。”

戈什哈答應一聲正要去叫範文程,多爾袞卻一直瞅著多鐸一言不發。

多鐸恨恨的跺跺腳道:“你彆發怒,我這就去。”

不用多鐸費工夫,範文程早就等候在軍帳不遠處,抱著雙手執禮甚恭的等候多爾袞召喚。

多鐸來到範文程身邊道:“我兄長命你過去見他。”

範文程單膝跪地一隻手輕輕地接觸了一下地麵輕聲道:“嗻!”

多鐸俯視著範文程道:“我以後不會再羞辱你了。”

範文程起身笑道:“一介婦人而已,貝勒小看了奴才!”

不知怎的,多鐸瞅著範文程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很想一拳轟過去,想起兄長的警告,強壓下心頭的厭惡感,擺擺手道:“去吧!”

範文程這才抱拳施禮之後,匆匆的走進了大帳。

既然出了大帳,多鐸就不願意再進去,自己的親兄長其實是一個非常無趣的人。

喜歡博爾濟吉特氏,直言從老八黃台吉那裡討要過來就是了,以兄長立下的蓋世功勳,這個要求不過份。

黃台吉也一定會讓兄長如願的,他偏偏不說,反而被黃台吉利用布木布泰這個女人牽絆著兄長,讓他俯首貼耳的甘願受黃台吉驅使。

“一個女人而已……”

多鐸鬱悶的歎息一聲,就去找杜度喝酒,滿軍營裡,也隻有這個人比較和他的胃口。

卸掉鎧甲的多爾袞換上了一襲青衫,如果不是因為禿著腦殼,倒也算得上有幾分姿色。

範文程進來之後,便恭敬地跪在地上不起來。

多爾袞歎息一聲道:“苦了你了。”

範文程磕頭如搗蒜一般道:“奴才不苦,我大清鐵騎不能橫掃草原,不能大破歸化城,奴才心如油煎。”

多爾袞搖搖頭道:“看了你整理的軍報,攻破歸化城是一樁不可能的事情。

歸化城從建設之初,就是為了打持久戰做好了準備,我們沒有提早識破雲昭的奸謀,以至於讓他坐大。”

範文程繼續叩頭道:“奴才有罪。”

多爾袞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如果細細論罪,可以直達天聽!”

範文程聽了這話,不由得渾身顫抖,不敢搭話。

“你見過雲昭嗎?”

範文程搖頭道:“奴才沒有見過這個惡賊。”

“想見見他嗎?”

範文程搖頭道:“奴才隻要見到此人,就會立刻沒命。”

“為何?”多爾袞笑吟吟的看著範文程。

“張家口一座城池裡的人口,儘數被殺的乾乾淨淨,城裡有很多人其實願意投降,願意為他所用,他可以有很多種有利於他的選擇,可是,他最後選擇了屠城,由此可見,他恨奴才勝過恨大清。”

多爾袞點點頭道:“你覺得歸化城可以攻取嗎?”

範文程長歎一聲道:“歸化城裡積糧如山,甲士如雲,牆高壕深,火器充足,奴才以為隻可圍困,不可攻取。”

“你是一個有見地的,我大清兵卒雖多,卻不能白白的消耗在一座城池之下,歸化城雖然重要,卻沒有重要到需要我大清動用舉國之力來剿滅的地步。

範文程,你雲昭一族,對此人有何看法?“

範文程拱手道:“啟稟王爺,奴才這些日子以來,窮搜所有有與雲昭有關的消息,研判一月以來有了一些心得。”

“說!”

“雲昭此人被關中人譽為神人,八歲之時便表露出種種不凡,且以野豬精為號,此時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他自擔任藍田縣縣令之後,在短短兩年之內,開溝渠,種新糧,滅匪患,定地租,起重典,平鄉間惡紳,讓藍田縣恢複舊貌不說,還大量的吸納關中流民,使得民變紛紛的關中居然有了幾分興盛景象。

由此看來,雲昭此人確實是有幾分神奇之處。

就在奴婢以為隻要藍田縣坐大,雲昭此人必反之時,他卻強行抑製住了自己的野心,兵,不出藍田一縣,將,不過關中門戶,唯有藍田縣的界碑卻在百姓手中流轉,一日前進三裡,兩日前進十裡,日積月累之下,藍田縣的疆界已經囊括大半個關中。

彆人笑雲昭做事小氣,奴才卻認為雲昭此人野心勃勃,大軍征伐過的土地,土地臣服,人心未必臣服。

雲昭此人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便是征服人心……可以預見,一旦雲昭兵出關中,千裡之地定然傳檄可定。

此人眼光長遠,非李洪基,張秉忠之流可比,奴才幾次研判密報後發現,雲昭有若乾次機會可以徹底剿滅李洪基,張秉忠,他卻擁兵旁觀,奴才以為,李洪基,張秉忠隻是他的馬前卒。

一群為他掃清一統天下障礙的馬前卒!

如今的大明,南北不和,皇族成大害,且有冗官,冗吏使得政令不通。苛捐雜稅讓百姓紛紛將田土投效於權貴門下。

貴人士紳坐享其成,而大明朝廷納稅無門,僅僅這些弊端,就讓崇禎皇帝疲於奔命卻毫無成效。

雲昭就是看到了這些,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李洪基,張秉忠之流流竄荼蘼於殘破的大明。

王爺,雲昭在意大明,他在意的是大明的將來,而非現在,他在等大明徹底的殘破,徹底的失去人心,也在等李洪基,張秉忠這些賊人打破大明現在的局麵,他好在一張白紙上重新作畫。

以上,就是奴婢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悟,請王爺指正。”

多爾袞笑道:“你的言論已經讓本王耳目一新,範文程,雲昭果真有你說的那般強大?”

範文程拱手道:“奴才手中關於雲昭的文書每多一份,奴才就對雲昭的認知加深一層。

此時的藍田縣,不僅僅可以自己製造出全大明最好的火炮,最好的鳥銃,最好的鋼鐵,生產最多的糧食,他們還在關中玉山之上重開了大名鼎鼎的玉山書院。

此時的藍田縣對於大明來說,已經是一個國中之國!”

多爾袞背著手站在軍帳口子上,瞅著眼前碧綠的草原輕聲道:“難道說天不滅大明?”

範文程膝行兩步靠近多爾袞道:“王爺,大明已經腐朽不堪,現如今就缺一股外力推動一下,隻要力量用的正確,大明這座大廈就會轟然倒塌。

這個大明國——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多爾袞默不作聲,揮手示意範文程離開,獨自在大帳中沉默片刻,眼見天色暗了下來,就喚來了嶽托對他道:“兵進桑乾河!”

雲昭坐在藍田城高高的垛堞上,手裡捏著一瓶葡萄酒,喝一口就罵一句人。

雲楊,錢少少,雲卷,高傑,徐五想,張國柱,常國玉,李定國,張國鳳等人就坐在他身邊,一起喝著酒看著即將落地的夕陽。

“這狗日的還不來進攻?老子還著急回去成親呢。”

錢少少道:“多爾袞又不是傻子,他不會往石頭上撞的。”

雲昭瞅瞅李定國道:“李定國,你敢不敢衝一次多爾袞的兩白旗營地?”

李定國挪動一下自己綁著繃帶的胳膊道:“我是喜歡打仗不假,可是我還沒有瘋到喜歡送死的地步。”

雲昭譏諷道:“我以為你所向無敵呢。”

李定國道:“以強打弱,以多勝少才是戰爭勝利的法門,我不可能為了讓你早日入洞房,就不把兄弟們的命不當一回事。”

張國柱嘿嘿笑道:“其實啊,縣尊的那個洞房也沒有什麼入頭,多多大姐頭美豔無雙,卻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天知道在洞房之前會讓你簽下多少不平等條約。

馮英的胳膊上可以跑馬,硬梆梆的抱在懷裡也沒有什麼意思,說實話,你真的覺得你的洞房可以溫柔款款?”

錢少少怒視著張國柱道:“你們這些醜逼就是見不得彆人好是吧?”

徐五想在一邊陰惻惻的道:“你長得跟個兔兒爺一般,還有臉說我們兄弟醜。

我們兄弟即便是相貌不好,卻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錢少少的酒瓶子砸了過來,常國玉探手穩穩的捉住,瞅著錢少少嘿嘿笑道:“都是民脂民膏,不可浪費。”

高傑見這些人快要打起來了,就連忙道:“我們說兵事!”

雲楊笑道:“你一個外戚就少說話吧。”

高傑怒道:“老子怎麼就……”話說了一半,他見雲昭奇怪的看著他就憤憤的朝雲昭拱手道:“小舅子!”

雲昭笑道:“這就對了,娶了我姐姐,我們就是一家人,問一聲啊,還有誰想娶我妹子的,告訴你們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城牆上鴉雀無聲!!!

雲昭笑罵道:“我家裡的姐妹相貌個頂個的好,又被我母親調教的溫柔賢淑樣樣不缺,你們娶了就算是撿著了。

再問一句,娶不娶?”

城牆上的其餘幾個人立刻就變得匆忙起來,常國玉把錢少少的酒瓶子還給了錢少少,張國柱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跟錢少少起了口角,談笑言歡的不像話。

張國鳳有些意動,想要問問條件,卻被李定國一肘子打在腰眼上,一口氣差點都提不上來。

雲昭一連喊了兩聲,見沒人搭理他,就大聲道:“古之受降城,就在河套,就在河曲,那裡水草豐美,水源縱橫,是一處極好的地方,我準備在那裡建造一座城池,與歸化城找一個支點,你們以為如何?”

聽雲昭終於不說嫁妹子的話了,徐五想就道:“是個好主意,不過呢,多爾袞恐怕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如果可以在這裡擊敗多爾袞,我以為,土默特川也必須修建一座城池,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結構,在這個大三角區域內,百姓才能安全的過活。”

錢少少搖頭道:“耗費太大了,藍田縣支撐不起來,如果非要建造兩座城池,我們就需要組建一支龐大的馬賊團,集蒙古眾多王公之力來修建這兩座城池。”

李定國哈哈大笑道:“我以前就是賊,我來當這個大馬賊頭子,不過,等我的馬賊團規模變大了,你們就不要再用對付巴特爾的方式來對付我了。”

雲昭搖頭道:“劫掠蒙古人的隻能是蒙古人自己,巴特爾的悲劇是第一次上演,絕對也不是最後一次。

這樣做可以有效地消耗蒙古人的人口,也能剪除建奴的臂助,為我們日後統一草原做準備。

這個工作需要持久,長期進行,每當一個馬賊頭子聲名狼藉的時候,你們就要換掉馬賊頭子為無辜的蒙古牧人複仇!

這是既定的程序,不可錯亂。

我藍田軍的存在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保家衛國,驅除韃虜!”

雲卷甕聲甕氣的道:“對的,我們要給軍隊極大的榮譽感,要培養他們的軍人氣質,要讓他們驕傲起來,除過作戰,除過保家衛國不做他想。”

徐五想歎了口氣,瞅著最後一絲晚霞也被黑暗吞沒,對雲昭道:“六天後,盧象升將被腰斬,隨他出戰的六兄弟也將一同處斬,他們的家眷將會被流放三千裡。

另外啊,他的大狀師韓陵山因為滿口荒悖之言,字裡行間處處羞辱士大夫,妄議朝政,被處以割舌,剜眼肉刑之後再行剮刑。”

雲昭歎口氣道:“這還是皇帝下的旨意?”

徐五想道:“原本皇帝沒打算把盧象升滿門抄斬,是韓陵山這個蠢貨在三司衙門上慷慨激昂的臧否了一番滿朝文武,還處處映射皇帝無能,最後求仁得仁,得到了這個該死的下場。

縣尊,你說,要不要等韓陵山的舌頭被割掉之後我們再出手救援他們呢?”

雲昭歎口氣道:“皇帝越發的暴躁了。”

錢少少道:“管他作甚,把人救出來就是了,盧象升自己原意死,可是帶著全家一起死,恐怕不是他的本意吧?

另外,我覺得韓陵山這個混蛋沒那麼愚蠢,他一定是看出什麼來了,才會乾脆把事情鬨大,賠上盧象升全家,用他全家的性命來威脅盧象升,讓他絕了求死的念頭。”

雲昭哼了一聲道:“周國萍怎麼說?”

徐五想道:“周國萍說盧氏兄弟已經被替換掉了,已經送去了藍田縣,用的名目是——兩個病死,三個熬刑不過當場氣絕身亡,還有一個瘋癲了。

現在,錦衣衛大牢裡隻剩下盧象升跟韓陵山沒有弄出來,不過,周國萍說一切儘在掌握中。

縣尊,看來我們早年在京師布置的人手還是很得力的。

另外,江南的吳瑞已經派人去了常州接盧象升的家眷,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他們是搶在皇帝旨意之前去的常州,應該沒有問題。”

雲昭歎口氣道:“要萬無一失啊,娘的,老子上輩子真的是欠了盧象升的。”

“你欠他什麼?”雲楊不解的問道。

雲昭一口喝乾瓶子裡的葡萄酒道:“可能是一條命,或者是一口氣,或者是一點勇氣,一點誌氣,總之,算是欠他的,這一次連本帶利還他。

天雄軍接收的怎麼樣了?”

徐五想道:“這些人被兵部全部發配九邊,沒人敢要,我就慫恿固原鎮的總兵官楊天琪全盤接手,使了紋銀兩萬兩,他就把這些人全部轉賣給了我們,再有一月時間,就會全部抵達藍田城。”

雲楊哀歎一聲道:“五兩銀子還不夠老子走一遭明月樓的,睡一個有幾分姿色娼婦的價錢就能買來天雄軍的一條好漢?

天爺爺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道啊。”

雲昭一瞬間就沒了說話的興趣,城牆上的其餘人等也似乎覺得這個世道極度的沒有意思,一個個揚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將葡萄酒一口喝乾。

張國柱奮力將酒瓶子扔出去好遠,聽著瓷瓶子在亂石灘上摔的粉碎的聲音怒吼道:“老子要乾翻朱明皇帝!老子要乾翻滿清皇帝!”

常國玉大聲道:“你乾完之後老子再來乾!”

張國鳳大吼道:“算上我!”

“算上我!”

“算上我!”

“老子不好男風,但是!乾他們的時候一定要算上我!!”

“老子以後要是當了皇帝你們豈不是也要乾我?”

張國柱的雙眼通紅,瞅著雲昭喘著粗氣道:“你要是也變成朱明那般的皇帝,老子也不會放過你!”

雲昭悠然道:“你這樣很容易活不長的。”

張國柱捶著胸口咆哮道:“你最好好好地當你的皇帝,你最好好好地愛惜你的子民。

一旦你變壞了,老子就算是成了鬼魂,也會在你的夢裡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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