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事情終於向奇怪的方向發展了(1 / 1)

明天下 孑與2 1610 字 1個月前

第一二一章事情終於向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當高氏族長被人用繩子從懸崖山洞上吊下來的時候,雲昭有些眼暈。

一個十歲的孩子學大人說話的樣子讓雲昭很想一腳把他踢進溝裡。

雲楊在他耳邊道:“當年我們每個人都產生過要把你踢進溝裡的想法,可能還想埋點土!”

雲昭也側過頭在雲楊耳邊道:“斥候都派出去了?我們這裡兵力薄弱,彆讓人真的把我給埋了。”

雲楊輕聲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饞寧夏,甘肅,根本就不是來處理什麼礦難的。”

雲昭笑道:“何以見得?”

雲楊怒道:“你以為我聞不見李定國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是不是?白銀廠礦難隻是你發作的一個引子。

要不是我對你太熟悉,我甚至都會懷疑這場礦難是你搞的。”

雲昭笑道:“得隴望蜀,這句話你聽著熟悉不?”

雲楊道:“關中,漢中通往蜀中的七條道路,我們已經全部控製了,包括子午道、儻駱道、褒斜道、陳倉道、荔枝道、米倉道、金牛道。

你還想鞏固一下陰平道,跟祁山道,這才開始圖謀這裡是不是?

看樣子,蜀中對你很重要啊!

所有的布局都圍著這個中心在運轉,在藍田的時候,我還真的以為你在心憂白銀廠礦難。

說起來,你知不知道延安府那邊的煤窯為了供應藍田縣用煤,一個個的小煤窯裡每天死多少人?

你知不知道走雲南,貴州為我們運鉛錠的商隊每年死多少人?

去年,藍田縣煉鋼廠炸爐那一次,死了九個人,你連出麵的意思都沒有,就讓下邊的人給解決了。

那可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你算算,我雲氏諸多產業加起來,一年會死傷多少人?

總數加起來,小小的白銀廠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雲昭瞅著雲楊道:“你怎麼變得這麼聰明了?”

雲楊拍拍胸膛道:“徐五想不在,你的文書都是我收的,我當然知道。”

雲昭粗暴的從雲楊懷裡把那些文書都奪過來,揣在自己的馬包裡,然後對雲楊道:“以後不許。”

雲楊道:“以前,錢少少,徐五想不在的時候不都是我處理的嗎?據我所知哦,我身為你的副將,有監督你的職權!”

雲昭道:“他們的嘴巴沒你的嘴巴這麼大!”

雲楊嘿嘿笑道:“看你的文書真的很有意思,再讓我看幾天唄,我很想知道李定國攆著延邊賊寇楊六到了慶陽衛,卻不弄死他,讓他一路向隴中逃遁,到底是為了什麼。”

“滾!”雲昭怒喝一聲,雲楊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條城高氏跟藍田縣雲氏很像,都是主家沒落,旁支興盛的模樣,不過,他們家沒有主族人去當賊寇,所以,孤兒寡母的很可憐。

如果說當初關中因為賊寇的緣故被朝廷給幾乎放棄了,那麼,隴中這片地方,朝廷從來就沒有好好對待過。

說起來很有意思,這片地方自古以來文風就很強盛,哪怕是吃不飽肚子的人家的中堂上,也會有一幅字畫,一幅對聯,似乎隻要家中有字畫,就與彆的窮人有了很大的分彆。

所以呢,這就弄成出來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在白銀廠當礦工,工匠的很多苦力,居然識字!

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們對生命的看法跟普通窮苦人有很大的不同,在孝悌觀念深入骨髓的情況下,讓他們因為一點錢,就放棄救援自家的親人就成了難事。

高氏十歲的主事人,見到雲昭提出來的第一個要求就是那六十三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安然入土,他才肯隨著雲昭去白銀廠說服那些扯旗造反的高氏子弟,放下手裡的工具,鋤頭一類的東西,接受懲罰。

當然,這個懲罰不能太過苛刻。

雲昭知道,高氏族人並非是相信他這個素未謀麵的藍田縣令,而是相信在過去的三年裡,白銀廠給這裡的百姓帶來的好處。

為了這些好處,再加上有可能解決白銀廠的事情,人家願意冒險而已。

雲昭在條城待了三天,始終沒有去白銀廠,在這三天裡,雲昭在高氏主人高垣楓,高正茂的陪同下拜謁了高氏先祖。

算是正式與高氏結下往來之誼。

高垣楓也沒有去白銀廠,高正茂不辭辛勞的走了一遭,在第四天下午,雲昭總算是見到了代表礦工,工匠們的——高正茂!

此時的雲昭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瞅著被一群礦工,工匠們包圍的高正茂道:“說說吧!”

高正茂立刻道:“白銀廠管事都活著,是這些礦工,工匠們保護下才活下來的。”

雲昭道:“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很想知道是誰一次讓六十三個礦工進的探礦坑道。”

“是孫達才!”

不等高正茂說話,人群裡就有聲音傳出來。

雲昭瞅瞅雲氏管事名單,沒找見這個孫達才,就沉聲道:“他是哪來的,怎麼當上管事的?”

高正茂道:“白銀廠的共有礦工一千一百三十五人,工匠八百九十七人,這兩千餘人擔負著整個白銀廠從采礦到選礦,粉碎再到磨洗最後到冶煉粗銅所有工序,不可能全部都用藍田縣的二十八個人來管。

所以呢,就讓這裡的工匠,礦工們自己遴選出來了一些管事,這個孫達才就是如此才當上管事的。

老朽以為孫達才也是附近大族的人,查探之後才發現,此人就是一個流民,卻巧舌如簧,花錢如流水,就是用一些小恩小惠收買了不少人,這才被遴選成了頭目。

他說,下探坑的人工錢高,就多派一些人下去了。”

“這個人呢?”雲昭淡淡的問道。

隨同這些人一起回來的徐五想道:“他們全部躲進了探坑,不肯出來。”

“他們?”

“回稟縣尊,在高舉人配合我一一甄彆礦工跟工匠的時候,孫達才帶著一夥人搶占了白銀廠後城寨,被我們攻破之後,他們就鑽進了一個探坑負隅頑抗。

豹叔擔心探坑出危險,就沒有派人強攻。”

雲昭瞅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礦工跟工匠們歎口氣道:“六十三條人命啊,他們躲進探坑怎麼成呢?”

徐五想道:“據我們這幾日探查所知,不僅僅是孫達才有問題,就連我們聘請的保護城寨的關隴刀客也有問題,在我抵達白銀廠城寨的時候,刀客首領周成居然守在城頭不允許我們進去,在我們冒著箭雨用鉤鎖拆掉城寨外牆之後,他們就消失了。”

雲昭微微的搖頭道:“愚蠢的家夥啊,害了我六十三個屬下,以為消失就能逃脫懲罰嗎?

雲芳呢?他這個大掌櫃做的可不怎麼樣啊,好好地一個白銀廠被人弄成篩子了,他卻一無所知,他不出麵可不成!”

徐五想歎了口氣,招招手,立刻就有礦工抬著一張擔架走了進來,躺在擔架上的雲芳見到雲昭,掙紮著要坐起來,就聽雲昭冷冷的道:“躺著,回我的話,也給這些沒了親人的礦工,工匠們一個回答。”

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雲芳虛弱的道:“回稟家主,一切都是雲芳的錯,是我自己隻想著問礦工,工匠們要更多地銅,沒有把他們當人看,都是雲芳的錯,我不該隻把目光盯在產量上的。

讓孫達才,周成這些人鑽了空子,錯在我,隻求家主看在我等幾年辛勞的份上,就處置雲芳一人,莫要牽連過甚。

這些礦工,工匠都是好樣的,平日裡乾活也肯賣力氣,也聽話,如果不是有惡人作祟,他們不會聚眾鬨事的。”

那些礦工,工匠們聽雲芳到了此時此刻還在幫他們說話,一個個也耷拉著腦袋低聲為雲芳辯解。

高正茂道:“縣尊,聽這些人說,雲掌櫃平日裡沒日沒夜的守在作坊裡,您也知曉,煉銅就等於在煉錢,出銅的時候,手腳最不乾淨的就是那些刀客。

說句粗俗的話,有的人甚至會把煉銅過程中出現的含有金銀的銅條塞進穀道帶走……防不勝防,雲掌櫃必須親自盯著才不會有錯。

因此,出了六十三條人命這麼大的事情,這些人也沒有太為難雲掌櫃,隻是把他們關進礦洞裡好吃好喝的關著,從未想過要害了他們。

在孫達才,周成等人見大軍開始攻城拔寨了,想要拿雲掌櫃等人逼迫大軍後退的時候,也是這群人拚死打跑了那些刀客跟孫達才,為此還死了六個人。

縣尊,錯不在雲掌櫃,也不在這些苦力,而在於孫達才跟周成這些狗賊的身上。

請縣尊將他們繩之以法,明以典刑,為後來者戒!”

雲昭愣愣的瞅著高正茂,耳朵裡聽著那群礦工,工匠們發出的要撕碎孫達才跟周成等人的怒吼。

歎息一聲道:“高舉人,可有在我藍田縣入仕之心?”

高正茂挺直了腰背大聲道:“老邁之軀,雖然羸弱,卻能飯一鬥,肉十斤,保家護民老朽責無旁貸!”

雲昭笑道:“藍田縣的屬官,從無在本地為官的先例,高舉人可以進關中為官,而關中也會派人在這隴中謀一個職位。”

高正茂抱拳道:“我高氏定然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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