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倉庫，物品非常多，已經被分類，堆成一堆的，有些用箱子裝著，還不知道是什麼。
而在場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人。除了十多二十名是海關人員之外，其餘都是來撿漏的。
“不是吧！還有外國人？”華仔驚訝。
隻見前麵的人群中，有三四個白種人。其中一位胖得要命，還穿著一身西裝，感覺要撐爆一樣。
“多稀奇的事？”張慶良鬱悶道。
如今國內，外國人也是遍地走，早不是什麼珍稀動物。不像幾十年前，來了個外國人，尤其是比較富有的外國人，就跟外星人造訪地球一樣。
張慶良在這工作兩年左右，接待的外國人也不在少數。
忽然，前麵同樣穿著海關製服的一個人朝張慶良喊道：“那個誰，過來幫忙一下。”
見張慶良不大確定地指了指自己，詢問是不是喊他，那人點頭：“對！就是你。”
華仔和直播間的觀眾馬上相信前麵張慶良的一句話了，這貨在這裡，果然是個小透明，居然有同事不認識他。
張慶良給胡楊一個抱歉的眼神，臨走前，還不忘解釋一句：“那是上麵來的領導，不認識我很正常。”
胡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你先去忙吧！”
張慶良剛走開，第一單拍賣就要進行。首先拍賣的，是一堆的蘋果手機。這種電子產品，國外的便宜，所以走私的非常多，海關經常能碰到這樣的物品。
現場隻有三個人在競爭，估計都是手機零售商吧？
反正胡楊沒興趣，那是最新款的，倒是華仔有點心動。但人家不是單個拍賣的，他總不能弄一批回去賣吧？於是，雖然心動，也老老實實站在胡哥的身邊。
直播間的觀眾議論起來：“這拍賣，價格差不多比市麵上的便宜一半。我要是有門路，也去弄一批，擺攤也好，絕對賺錢。”
“所以說，這個世界，隻要你有門路、有人脈，其實賺錢並不難。”
……
最後，近千台蘋果手機以市場價的五分之三左右拍賣出去。
果然，海關的拍賣還是能撿大漏的。
乾完事情的張慶良再次來到胡楊的身邊，偷偷在胡楊耳邊說：“胡哥，這次有一批走私的貓眼石。”
那應該是本次拍賣的重頭戲，這裡那麼多人，恐怕有一半左右，都是衝著那批貓眼石來的。
胡楊微微點頭，但心裡並不打算競拍貓眼石。
貓眼石很珍貴，是珠寶中稀有而名貴的品種。由於貓眼石表現出的光現象與貓的眼睛一樣，靈活明亮，能夠隨著光線的強弱而變化，因此而得名。
直播間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張慶良的話，他們中，尤其是女性觀眾，就有了解貓眼石價格的。女人嘛！對珠寶的了解，肯定要比男人多。
好的貓眼石，一克拉要一兩萬的樣子，相當昂貴，隻比紅寶石差一點而已。
張慶良見胡楊的模樣，似乎興趣不大，忍不住問：“胡哥，看不上？”
“不是看不上，我猜測，這裡大部分人都是衝著那批貓眼石來的吧？很可能就有珠寶商的狗大戶，競爭肯定很激烈，想要占便宜就沒那麼容易。”胡楊解釋道。
那些珠寶商，為了囤貨，甚至會開出比市場價還要高的價格。
人家不急著賣出去，囤貨等升值。
事實上，胡楊對珠寶也沒有特彆大的癮，反正讓他花大價錢去爭去搶，然後等升值，那是不可能的。
得！張慶良明白了。
“好像還有一批青銅器。”張慶良又透露內部消息。
直播間的觀眾哭笑不得，但很羨慕，有內部人員果然就是好，隨便一個消息，都可能讓你受益無窮。
不過，你這樣瘋狂泄露信息，真的好嗎？
“老張，咱們做朋友吧！”
“雖然你不是土豪，但我還是願意和你做兄弟。”
“唉！工資七千出頭的我，每個月房貸、車貸就差不多扣個精光。就算給我內部消息，我也隻能流口水。”
“確實，現在我們這一代，沒有多少人有很多存款的，被房貸拖垮的一代人，房奴的悲哀！”
……
“張哥，你們不能參與嗎？”華仔忍不住問。
如果可以，海關的人應該會很富有，所有扣押的物品，都可以以最低價拿下，然後隨便轉手出去，就能輕鬆賺一筆。
張慶良微微搖頭，對這個話題不做解釋，似乎有點敏感。
“你有看中的東西嗎？我幫你拍下來就好。”胡楊開口道。
老張帶他們來撿漏，投桃報李，幫個小忙也理所當然。胡楊也相信，海關內部也肯定有這樣的操作，難以避免的。
張慶良有點意動，可是瞄了一眼胡哥的直播間，瞬間又搖頭：“還是算了，被發現會被問責的。”
說到底，這也算是黑幕交易。要是胡哥沒有直播，沒有其他人知道，他還真可能忍不住。
實際上，他是個很膽小的人，否則，乾了兩年多，還是這個窮逼樣，每個月拿固定的工資，一塊錢也不會多拿。
這兩年來，是有外界的人偷偷承諾給他好處的，想要從他這裡入手，給他們便利。
上一年的中秋，還有人給他送月餅，盒子裡麵一個月餅都沒有，看得他心驚肉跳，趕緊塞回去。
看他這樣，胡楊反而更加欣賞，笑道：“也好，賺錢也不一定要用這種手段，很多方法的，明天我們去彆的地方賺一筆。”
得到胡哥這個回應，張慶良很開心，誰不想賺錢？
說著，拍賣又要開始，這次是十多口箱子的金器。箱子打開，金燦燦的器物，簡直讓人睜不開眼。
“好多黃金。”華仔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昨天他們就得到了一箱子的黃金，但這裡十多箱，全是黃金，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了。
胡楊看了眼，笑道：“彆大驚小怪，印度的金器，黃金含量很低的，甚至隻是度了一層金漆而已，不一定是黃金。”
呃！所有人聽了一愣，這落差也太大了。
果不其然，主持拍賣的人就開始介紹，印度走私進來的金器，起拍價五十萬。
尼瑪！十多箱，才五十萬？
這回，誰都知道，黃金的含量有多低了。或者真如胡楊說得那樣，估計隻是塗了一層金漆而已，一點黃金含量都沒有。
說真的，即便是鍍金，那麼多也要不少金粉吧？
看現場的表現就知道了，竟然沒有人競價，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華仔和張慶良一臉的懵逼。
直播間的觀眾哭笑不得：“娘的！阿三的金器這麼不值錢嗎？難怪，電影裡麵，總能看到印度的女人一身的金首飾。明明印度並不算富有，女人的地位更是低得可憐，怎麼能有那麼多金子？”
“哈哈！傻眼了吧？告訴你們一個事情，印度的金價隻有一百多哦！有興趣的兄弟可以去買，彆問我怎麼知道的。”
“彆，大家彆聽他說。印度的金價隻有國際金價的三分之一是沒有錯，但他們的黃金純度很差的。”
……
主持拍賣的師傅很無奈，就沒有一個人有興趣嗎？就算是銅，這麼多，也值不少錢吧？
胡楊卻很清楚，大家不願意接手，除了沒什麼黃金含量之外。這些金器的造型在國內，壓根就不受歡迎，買下來基本上是要砸在自己手上的。
這種情況下，誰願意接這種燙手山芋？沒有利潤，還很麻煩，總不能運回印度去坑印度人吧？即便如此，也賺不到什麼錢，畢竟這玩意在印度也是劣質貨。
胡楊想不明白，到底是那個蠢貨，走私這玩意，運費能賺回來嗎？還不如走私一點印度神油，多少還有點市場吧？
“印度的金器都是樣子貨？”華仔忍不住吐槽。
胡楊倒是公正地評論：“也不能這麼說，印度人對黃金的熱愛，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能比，他們是世界第一黃金消費大國。不管是富豪，還是窮人，對黃金都有一種蜜汁執著。不過，他們的黃金純度低、雜質多，這也是全世界公認的。”
咱們中國，財富的象征有很多，黃金隻能說是硬貨幣。
但是在印度，他們似乎隻認黃金。據說，印度每年都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死於洪災，數百萬人流離失所，如果將積蓄變成黃金，可以隨時帶著他們的財富逃難，而且，黃金很容易出手變現。
以前還有個新聞，一個印度大叔給自己量身打造了一件純金襯衫，並配搭一雙金手鐲和一套金戒指。
那家夥還笑稱：他知道自己可能長得不太好看，但我可以很自信地說，有哪個女人不會被這件襯衫征服？
如此騷包的做法，在中國早就被噴成狗屎了。
但在印度，這代表了權勢、財富和地位，也大概隻有愛金如命的印度才會滋生出如此奇特的著裝品味。
“他們對黃金的追求，其實就和我們苗族對白銀的熱愛差不多，或者說更加瘋狂一些。”胡楊補充。
拍賣師見沒有人開口，隻好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