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無名餐廳。

李石、周暮岩、星鳥健身的車榮，還有京州當地幾個其他的投資人，齊聚一堂，正在最大的包間裡把酒言歡。

“周總周五來了之後，已經跟裴總見過麵了？”李石問道。

周暮岩點點頭：“對，周末的時候已經跟裴總在無名餐廳吃過飯了，沒想到還能再蹭李總一頓，我這次來京州可是賺到了，大飽口福啊！”

李石笑了笑：“今天的飯我也是提前一個多月預約的，本來隻是例行地約一下，給自己解解饞，沒想到周總正好來京州了，那當然是要一起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裴總今天沒來，有點可惜。”

周暮岩點點頭：“裴總太忙了吧，最近先是對盛運快遞迎頭痛擊，又壕擲十億刀買下指頭公司，乾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確實是沒時間參與這些飯局。”

“不過經過這次，我對裴總算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

“你們是沒看到當初裴總在天火工作室的樣子。”

“當初說好了要三家公司共同開發一款遊戲，本來都是毫無頭緒的，裴總去了之後，快刀斬亂麻，直接就敲定了幾個大方向，包括《彈痕2》這個名字。緊接著，閔靜超對裴總的思路一番解讀，《彈痕2》這個爆款遊戲就做出來了！”

“我做遊戲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麼火爆的遊戲，更想象不到這種設計對裴總來說竟然是順手拈來的，如此簡單！”

眾人眼中都露出羨慕的表情，紛紛對周暮岩表示恭喜。

雖說大家也都跟著裴總喝湯，但哪有周暮岩來得爽啊！

投資的回報率，跟一款爆款遊戲的回報率，那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奈何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投資人，沒有周暮岩這樣優越的條件，一到了遊戲領域，裴總這口湯就喝不上了。

隻能說，有點可惜。

“不過裴總也是真猛，之前騰達規模比較小，還看不太出來，還稍微有點韜光養晦的意思，現在，就是盯著那些市值幾百億的大公司硬懟啊！”車榮感慨道。

到目前為止，騰達跟很多大公司的摩擦都是越來越激烈了。

比如之前的住家集團，現在的盛運快遞，哪個不是國內的巨頭企業？

車榮隻覺得這些巨頭都是高不可攀的，跟自己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但裴總的態度卻仿佛是在說：巨頭？騰達打的就是巨頭！

這種執行力和魄力，著實讓人驚歎。

當然了，也不是說彆的企業家就完全沒有這種魄力，事實上哪怕兩家公司體量上有巨大差異，但由於弱勢一方可能在某個特定領域內有強勢地位，雙方也有可能爆發激烈衝突，各不相讓。

但彆的企業家即使要打，往往也是瞻前顧後，要深思熟慮之後才可以。

而裴總……似乎太果斷了，果斷到讓人覺得都有點魯莽。

當然，裴總也在不斷地跟一些大公司化乾戈為玉帛，比如龍宇集團，之前一直是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狀態，裴總一款遊戲，直接就把龍宇集團牢牢地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麵。

再加上騰達跟一些大企業，諸如神華集團、金鼎集團等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麼拉一拉仇恨，倒是也沒什麼大礙。

隻是誰都能看出來，騰達現在都快把刀架在這些大公司脖子上了，他們就算現在看起來無動於衷，但多半也在醞釀著什麼。

尤其是騰達那個定向挖人的事情，公然挖牆腳針對盛運快遞，還在辯論裡把所有國內的互聯網平台公司給AOE了一遍，這不被反撲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隻是希望裴總能頂得住吧！

在這種節骨眼上，大家也確實不好意思喊裴總過來一起吃飯了。

跟裴總一比，大家都覺得自己很沒有奮鬥精神，都是在混吃等死。

而裴總明明比所有人都成功，卻還能保持如此旺盛的鬥誌，真是令人欽佩啊！

李石夾了口菜，說道：“對了，大家都加入騰達的‘那個計劃’了沒有？”

周暮岩跟其他投資人們互相看了看，有點困惑：“哪個計劃？”

李石輕咳兩聲：“咳咳，就是那個計劃……哎，這個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說啊！這樣吧，我打個電話要幾份協議，你們簽一下，感興趣的話現在就可以加入。”

周暮岩瞬間極其重視。

好家夥，讓周總如此諱莫如深的，得是什麼樣的秘密計劃？

這保密等級可是夠高的，該不會是騰達的什麼重大發展戰略規劃吧？

李石打了個電話，過了沒多久，就有辦事員把相關的材料給送來了。

在座的所有人，每人都拿到了兩份材料：一個是保密協議，一個是詳細的計劃書。

除此之外，還非常貼心地提供了簽字筆、印泥等物品。

周暮岩更加重視了。

搞得這麼正式！

關鍵是這個事情，他之前完全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這說明保密程度很高，重要性很高！

周暮岩懷著鄭重的心情接過這兩份材料，先看了一遍保密協議。

“初濟計劃？聽起來是個很牛逼的計劃啊。”

“不過……隻有個名字，沒有詳細的方案，應該是在計劃書上。要看計劃書，就先簽保密協議。”

“搞得還挺正式的。”

周暮岩看了看，這個保密協議倒是也沒什麼特彆之處，於是很快地簽上名字，再去看那份計劃書。

計劃書的頁數也不算多，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之後，周暮岩抬頭看了看車榮和其他的投資人們，看了看李石，又看了看手中的計劃書。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就是很想把計劃書直接摔在桌上，然後大喊一聲：蛇精病啊！

這特麼搞得神神叨叨的，到最後不就是個慈善計劃書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涉密文件和重大計劃呢！

而且這個慈善計劃書確實也沒什麼特彆值得一提的，無非就是給貧困地區的學生們送點肉蛋奶，順便讓他們能夠補貼一下家用。

跟騰達其他轟轟烈烈的大項目相比，這實在是有點不值一提。

當然，做慈善是好事，這個初濟計劃的規模似乎也不小，但關鍵是……跟周暮岩最開始的心理預期有很大的落差。

其他的投資人們，基本上也都是類似的表情。

就這？

好家夥，一個慈善活動而已，犯得著特意簽一個保密協議嗎？

這是怕把慈善活動曝光出去，大家搶著來參加、搶著來送錢還是怎麼的？

都有點哭笑不得。

看到大家的表情，李石嚴肅了起來：“大家不要覺得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慈善計劃啊！”

“你們好好想想，如果隻是一個簡單的慈善計劃，裴總犯得著如此大費周折，費儘心思地保密，還讓所有參加的人都簽保密協議麼？”

“如果僅僅是為了向貧困學生捐助一些肉蛋奶之類的生活物資，怎麼捐不是捐？騰達可能錢不夠嗎？”

“從各個方麵來看，裴總對這個項目的重視程度，甚至比騰達的一些核心產業還要高，你們就沒想過這其中的原因嗎？”

周暮岩等人還真被李石給問住了。

仔細想想，確實！

要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一個慈善活動，乾嘛要藏著掖著的？沒這個必要啊！

是嫌自己名聲太好？賺錢太多？

不能吧！

好名聲這種東西，肯定是不嫌多的，哪怕騰達名聲本來就好，再更好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嗎？

周暮岩問道：“那……李總你覺得是為什麼？”

李石表情嚴肅地說道：“隻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個慈善計劃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卻是錯綜複雜、事關重大！它不僅是本身暗藏玄機，很可能還有很多後續的安排，是一整個體係的基石，所以才受到裴總如此的重視！”

投資人們麵麵相覷，顯然，第一反應都是不信。

一個慈善活動而已，還能怎麼“錯綜複雜”、“事關重大”？

還有“後續安排”？還是“整個體係的基石”？

就……挺扯淡的。

李總你吹騰達就吹，但吹也得講究基本法啊？

周暮岩表情複雜：“李總，這隻是個慈善計劃而已……”

李石反問道：“裴總的慈善計劃，能是普通的慈善計劃嗎？你們好好想想，裴總對住家集團和盛運快遞這種大公司都是直接亮劍的，從來沒想過要低調，為什麼一個人畜無害的慈善計劃，反而要費儘心思地保密？”

李石這一番話，直接就把眾人給問住了。

確實啊！

騰達跟盛運快遞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呂明亮在直播裡簡直是鋒芒畢露，把聶雲盛給駁斥得啞口無言，這件事情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而且剛才大家也都紛紛感慨，覺得裴總在這件事情上確實非常有魄力，似乎就是衝著這些巨頭企業去的。

那麼，一個簡單的慈善活動，裴總有必要保密嗎？

保密給誰看呢？

對消費者保密、少賺點名聲？

還是對合作夥伴保密、少收點慈善資金？

那都不可能啊，沒有十年腦溢血也不可能想出這種事。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對競爭對手保密！

李石沉默片刻，說道：“很顯然，這不僅僅是一個慈善計劃，更是一個‘站隊’計劃！”

“一方麵，它是在篩選與騰達真正站在一起的公司，確認彼此之間的聯係有多緊密；另一方麵，它要向競爭對手保密，防止他們注意到這個隱秘同盟的形成，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是大戰開始前的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