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謙有些臉色煞白，臉上也並沒有什麼讚許或者欣慰的表情，馬洋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沒底。
“謙哥，你該不會是怪我花錢太多了吧？”
“是不是覺得一家外國小公司，不值得投這麼多錢？”
裴謙：“……”
看著老馬誠摯的眼神，裴謙一時詞窮。
這話怎麼說的……
當初讓老馬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要猶豫的，是裴謙；
讓老馬喜歡什麼就投什麼的，也是裴謙。
開黑打《神啟》是老馬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老馬投不了《神啟》，隻能退而求其次隨便找個做類似遊戲的外國公司投一投，而且一下子就把兩千萬全都給砸進去了。
從各個方麵來說，老馬都聽了裴謙的話。
而且，這看起來是一次相當不靠譜的交易，非常符合裴謙的初衷。
但是裴謙心裡苦啊，這公司的既視感太強了！
這個IOI，是不是變化之後的LOL？
這事之所以讓裴謙感到始料未及，主要是因為他在去年的時候就曾經在網上查過類似的信息！
按照原本的記憶，拳頭公司本該是06年左右成立的，08年融資了800萬美元，引入了三家投資者。
至於後來被企鵝追加2億多刀進行收購，那是2011年的事情了。
按照記憶，LOL推出是2009年。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2010年的11月份了。
按理說，當時的800萬美元融資應該早就已經完成了啊？
裴謙去年就曾經在網上搜索過類似的新聞，但並沒有搜到。
當時他也沒想太多，還以為這隻是世界發生變化的另一個表現，畢竟連B站都變成了艾麗島，其他的公司發生一些變化也是很正常的。
裴謙也沒太把這個當回事，畢竟這家公司遠在海外，而他的消息又不那麼靈通。
現在裴謙總算明白去年為什麼沒搜到了。
因為，公司名字和遊戲名字都變了，從拳頭公司變成了指頭公司，從LOL變成了IOI，裴謙按原先的名字搜當然什麼都搜不出來。
而且，整個時間線足足推後了兩年，去年的時候這公司估計才剛成立，一家初創公司而已，怎麼可能在網上有太多的信息？
裴謙其實一直很好奇，這個世界的MOBA遊戲會是怎麼樣的。
萬萬沒想到，今天終於知道了這事的答案，卻是以這種荒誕的方式……
不過，裴謙看了一下係統的麵板，發現目前還沒有明顯變化。
價值200多萬刀的股份，性質應該和那套彆墅一樣，都是屬於公司的特殊資產，肯定應該在係統麵板上有所展現才對。
這可能是因為股份收購還在進行中，沒有走完全部的手續，所以並未在係統上正式地顯示出來。
諸多想法，在裴謙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他麵對著老馬誠摯的眼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批評他？好像沒什麼道理。老馬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指示來做的，一點都沒打折扣。
2000萬砸一家國外的小公司，這事非常符合圓夢創投的風格，這鍋甩到馬洋身上也不合適啊！
誇獎他？嗯，確實應該誇獎，這種投資屬於那種能吹一輩子的事跡。
但是……裴謙實在是誇不出口。
裴謙深呼吸了兩下，勉強點點頭：“沒事，你做得挺好。”
“不過，近期可能就沒有多餘的資金了，老馬，你就帶著大家每天隨便工作一下、打打遊戲，等我下一步的消息吧。”
裴謙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他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馬洋一抬手：“哎，謙哥，真不來體驗一把高端局了嘛？我這可都是1900分大神啊！”
裴謙：“……”
馬洋又說道：“周六晚上那頓飯，我就直接聯係林店長了，沒問題吧？”
裴謙：“……”
還有臉吃我的飯！
說不出話，隻能背對馬洋抬手擺出一個“OK”的手勢，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
……
回到騰達遊戲，裴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坐下。
已經思考過人生，接下來要思考怎麼處理這個突發事件。
周期剛開始就鬨出了這種幺蛾子，實在是完全超出了裴謙的預料之外。
買了20%多股份、獲得了IOI在國內的獨家代理權，這事基本上已經板上釘釘了，不可能終止投資，也不可能把這些剛買到的股份轉讓。
因為實在是沒有正當理由。
過段時間再賣呢？到時候指頭公司的估值肯定上漲飛快，這一賣，必然還是要大賺一筆。
更何況，裴謙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股份說什麼都不能賣。
中途賣掉，太蠢！
假如指頭公司真能發展到裴謙想象中的那種規模，不說股份，光是國內的獨家代理權，就堪稱一顆搖錢樹。
裴總確實視賺錢如糞土，可糞土太多的話……也就不可能無視了。
假如IOI以後能每年賺個十幾億、二十億刀，那就算財富轉換比例再怎麼調整，轉換的個人財產也是一大筆錢了。
如果隻是幾百萬的那種小賺，對裴謙來說確實意義不大，可如果是幾十億的那種賺，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且，暢想一下，以後是不是可以出自己名字命名的英雄和專屬皮膚啊？
這麼一想的話，還是挺帶感的！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了，那麼對裴謙來說，什麼都不乾躺著賺錢，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策略。
賺到的大筆係統資金，還可以拿來搞物流、搞實體店，回饋一下社會。
賺外國人的錢回報祖國，屬實根正苗紅的好青年。
當然，話又說回來，這事也沒那麼肯定。
整個世界已經不同了，而且公司和遊戲名跟裴謙記憶中的都不一樣，誰能保證IOI就一定會像LOL那樣成功呢？
而且，即使成功，那也得是三四年後的事情了。
期間還得經過很多輪推廣、經過很多人的共同努力，天時、地利、人和齊聚，才有可能在全球遊戲市場達成統治地位。
三四年後到底會怎麼樣，誰又能說得準？
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三四年後真的能躺著賺錢，那也影響不到裴謙現在的發展策略。
總之，從長遠來看，這股份和獨家代理權，肯定是得留著。
要是嫌棄近期賺錢，那就想辦法突擊花錢花掉，做物流、做倉儲、做公益事業……反正變著法地花，就相當於是造福社會了。
這麼一想，好像情況也沒那麼糟糕。
虧錢的希望，並沒有完全斷絕。
而且，裴謙想著想著，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好點子。
“正好，我可以借這個機會，對衝一下風險啊！”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有了IOI，那是不是相當於未來的贏家已經確定了？”
“那我自己再做一款MOBA遊戲，豈不是必然會撲街？”
“那不就變成一個無底洞了嘛，想燒多少錢就往裡投多少錢就行了！”
裴謙突然發現了新大陸，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假如，未來IOI已經注定要席卷全球，《神啟》這種品質過硬的還能頂住，其他的端遊MOBA恐怕很快就要死傷慘重、淪為陪跑。
既然如此，騰達也做一款MOBA遊戲，豈不是妥妥的會失敗？
先砸個五千萬，看情況不妙就再砸個五千萬，最後這遊戲因為無力抵抗IOI的大潮而撲街，於是這些研發經費全都打了水漂……
豈不美哉？
裴謙越想越覺得，這事靠譜！
原本就給騰達的遊戲部門預留了五千萬的預算，正發愁應該怎麼花。
現在不用發愁了，有目標了！
想到這裡，裴謙趕忙把李雅達喊了過來。
“新遊戲有了，你簡單記一下。”
李雅達趕忙從兜裡拿出小本子：“好的，裴總你說吧。”
裴謙想了想：“玩過《神啟》吧？就照著那個做，做一個同類型的。”
“名字的話……就叫GOG吧，GloryofGods，神之榮耀。”
裴謙覺得，LOL、IOI、COC和WOW都有了，可用的字母也實在是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叫GOG吧，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含義，就是希望這遊戲能夠爭取早日打出GG。
李雅達還在等著。
等了一分鐘，她有些疑惑地問道：“就這樣？”
裴謙點點頭：“對啊。”
反正隻是做出來隨便燒燒錢的，你們隨便瞎折騰去吧。
李雅達想了一下：“但是，我們照抄《神啟》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雖說法律不保護玩法，但做得太像肯定會被罵的。”
裴謙點點頭：“嗯，言之有理。”
裴總的目標畢竟隻是虧錢，又不是為了敗壞自己和公司的名聲，招來這種罵聲屬實沒有必要。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隨便改改。”
“反正改得麵目全非，讓玩家不會覺得我們是在抄襲就行了。”
“第一個版本先出二十多個英雄隨便玩著，開發周期四個月。”
“預算是五千萬，使勁折騰，不夠以後還可以再加。”
李雅達一愣：“啊？這麼多？……恐怕花不完啊。”
花不完可還行？
裴謙有點不高興，自己的員工一點都不知道發揮主觀能動性。
裴謙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怎麼花錢還要我教？”
“多砸一砸美術資源，模型、動作、故事背景、細節……”
李雅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著小本子：“可是……裴總，如果隻是一張圖和二十多個英雄的話，美術的錢也確實花不了那麼多……”
裴謙：“……”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因為RSRO官方資源站的存在，這個世界開發遊戲的成本降低了不少。
想要在四個月的時間內光靠著一張地圖和二十多個英雄就花完五千萬的預算，確實是有點難度。
那咋整？
裴謙想了想，有沒有什麼其他的MOBA遊戲經驗可以借鑒一下？
失敗的MOBA遊戲是挺多的，但很多遊戲的失敗，到底是因為玩法不行，程序bug太多，還是推廣不到位？
這還真說不清楚。
裴謙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方向。
某研發之後就一直在測試，從來不敢正式運營的遊戲。
因為一旦正式運營，瞬間就要被告破產。
裴謙覺得，自己應該也可以學習一下這種先進經驗！
當然，肯定不能白嫖版權。
白嫖版權不能正式運營，兩個周期都不能結算的話，係統就給裴總拉閘了。
但是，如果把那些版權都買了呢？
那得多少錢！
根本不用擔心錢花不完了！
隻要不停買版權，那不管投多少錢都不夠造的。
裴謙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那就買IP！”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有啥看得上的角色IP就買點，不管貴賤，能做到遊戲裡的都給他做到遊戲裡。”
“哦，那種上百萬刀才能買到的大熱IP就算了，就多買點便宜的IP。”
買大IP的角色做到遊戲裡，花錢倒是多，甚至有些特彆大的IP，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但買這種大IP，隱患也特彆大，比如……萬一引來一大批粉絲、給遊戲打出了超高知名度怎麼辦？
而且，IP越大，母公司的破事越多，裴謙可不想就為了買個IP，還要整天跟一些外國的大公司掰扯合同細節，犯不上費那個勁。
所以，裴謙的想法就是拚命撿垃圾。
不管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就找那些已經過氣的、或者無人問津的IP角色，本著撿垃圾的心態全都買過來，做到遊戲裡，然後根據角色的特點設計技能。
一些跟遊戲風格不合的，事先跟版權方說好，己方再請美術大牛進行二次創作，還能再花一茬錢。
這樣一來，錢不就能很快地花出去了嗎？
而且這些垃圾ip買了跟沒買也差不多，不會對流量起到多麼明顯的帶動作用，性價比低到爆炸。
李雅達還有疑問，畢竟這算是她當主策劃之後真正帶的第一個項目。
然而裴謙揮了揮手：“行，就先這樣吧，你先隨便構思構思。不要啥事都問我，我怕影響到你自己的思路。”
李雅達捏著手指：“好，好的裴總。”
轉身離開裴總的辦公室，李雅達心裡想著，這個任務有點太重了，尤其是她自己也不擅長《神啟》這種遊戲。
想來想去，短期內提升《神啟》的遊戲水平應該是不可能的。
看來，隻能是私下求助於包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