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聽到下邊這些官員的議論,心中暗喜,看來自己的籌謀能夠實現了。
王傑也是一個聰明人,他已經明白了,杜林這一次召集自己這些人來,恐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籌謀。
於是王傑對著杜林拱拱手說道:“老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我等自然是聽命老大人。”
杜林這才的站起來,對著眾人拱手,然後說道:“今安南國陷落已經不可避免,我等也要為自己的家族考慮考慮,不能給阮正玉陪葬。”
底下的眾人聽完眼睛開始閃爍起來,他們已經有些明白杜林的意思了。
杜林接著說道:“如果我等,開城門迎中原大軍入城,以此功勞想來能夠保住自己的身家以及家族不損。眾位以為如何?”
底下的其它幾個人聽到這裡也都皺起了眉頭,如果這麼做,那麼一個叛徒的名聲是少不了了。
王傑作為南方人的中堅,聽完杜林的話,卻完全的讚同。
因為王傑十分清楚他們南方的實力,要想抵擋中原天朝幾十萬大兵,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到時候生靈塗炭,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能保全。
“老大人所言極是,我自然聽從老大人的吩咐。”
其他人見到王傑已經同意了,再想了想現在的處境,於是也就一個一個紛紛的表態支持杜林。
杜林於是便順水推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阮正玉將我們南方的三四萬人安排在北門,想著讓咱們南方的兵力,全消耗在同賈珂的戰鬥中,卻不知這正給了咱們的機會,隻要咱們打開北門迎天朝軍隊入城,那麼阮正玉就是甕中之鱉。”
眾人聽了都紛紛的點頭,其實他們也清楚阮正玉把他們的軍隊安排在北門是什麼意思?
這不過是阮正玉想把南方的軍隊全部消耗在這裡,等到升龍府不可守時,他帶著大隊人馬退到南方的時候,就沒有人可以對他進行牽製了。
既然阮正玉不仁,就休怪他們這些人不義了。
王傑想明白之後,拱手對杜林說道:“現在萬事俱備,隻欠一個前往通風報信的人,某家不才願往。”
杜林聽到王傑毛遂自薦,自然是欣喜不已。
“王大人此去,給咱們南方的百姓立了大功,如果這件事能成,我老去之後,南方就由王大人做主。”杜林這是把王傑選做了繼承人。
王傑聽到這個話也是眼睛一亮,要知道表麵上看來,南方的首領並沒有什麼實權,其實實際上南方諸貴族都是要聽從南方這位首領的意思的,可以說這個首領就是南方的土皇帝。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先帝也不可能讓杜林擔任阮正玉的老師,以拉攏南方的勢力。
王傑得了這個承諾,也就不耽擱了,他先請杜林寫了一封書信,然後貼身藏好,之後又換了衣服打扮成杜林的一個小廝,跟隨他來到了北城門。
而現在的北城,在城牆上自然是由南方的兵士把守,但是並不是說阮正玉對他們就沒有防備,在城牆下還有一萬多阮正玉的親信,在那裡隨時增援。
杜林帶著人來到了北城的時候,馬上就被城下巡邏的士兵給攔了下來,不過這些人一看是杜林前來,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不敢阻攔,於是就讓杜林帶著人來到了城牆上。
杜林到了城牆上馬上就放開了,因為四周都是他南方的士兵。
而在城牆上駐守的南方大將杜仲,看到杜林來了,趕緊過來迎接。
“老大人,這麼晚了還來城牆上巡視?”
杜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吩咐道:“準備一個籮筐,把一個人送下城去。”
杜仲一聽這話,沒有任何的質疑,立刻悄悄的命令自己的親兵,把一個籮筐綁上了繩子,放在了城牆邊。
杜林對旁邊的王傑使了個眼色,王傑立刻三步兩步來到了籮筐裡,之後便有杜仲的幾個親兵親自動手把籮筐送到了城下。
杜林見到王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回聲來對杜仲說道:“今天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杜仲本來就是杜林的族人,自然是以杜林馬首是瞻,“老大人說什麼。今天莫非還有什麼事發生嗎?”
杜林笑著點點頭,也不再是也不再說什麼,便帶著人離開了。
再說王傑下了城牆,認準方向,便向賈珂的大營而去,結果他沒有走了多長的距離,就被巡視的士兵給當做奸細綁了起來。
王傑也不慌張,被綁起來之後對著幾個中原士兵說道:“我有重要的書信給你家大人,你們趕緊送我去營中。”
幾個當兵的聽他這麼說,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提著王傑就向大營中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進了大營,便有一個小將過來詢問情況。
這幾個當兵的,把剛才的事情像這小校一五一十的仔細的說了一遍。
這小將聽完之後,來到王傑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見他雖然穿的一身小廝的服侍,但是卻有些氣宇軒昂,看來不是一般人。
於是這小將拱手對王傑說道:“這位先生來我營中有何貴乾?”
王傑雖然是被綁著,但是腰杆卻挺著筆直,“我是升龍府內的人,有要事要見你家大帥。”
這小將聽了之後,眼睛終變精光一閃,然後笑著說道:“先生不說個名堂,我怎麼給先生稟報?”
王傑知道,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小將是不會給自己向上麵稟報的,於是便開口說道:“我奉城中某位大人之命,要見你們大帥,再多的你就不要問了。”
這小將一聽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於是就命令幾個士兵看好王傑,同時派了一個士兵向裡邊稟報。
一會兒工夫,前去稟報的士兵便匆匆的跑了回來,他來到這小將的麵前,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這小將聽完之後點點頭,揮手讓這士兵站到一旁,然後他來到王傑麵前親自給他解了綁繩,這才說道:“先生還請海涵,軍中規矩向來如此。”
王傑現在哪有功夫計較這些,直接就問道:“你上邊有什麼回話?”
那小將笑著說道:“我們大帥正在帳中等著先生,請先生隨我來。”
說完之後,這小將就帶著王傑向大營深處走去,他們三轉兩轉,就把王傑轉昏了頭。
“這怎麼還不到?”
“先生不必著急,前邊就是了。”
把小將剛剛說完這幾句話,前邊就出現了一片空曠的地域,中間有一座寶帳。
小校帶著王傑來到陣前,有幾個清兵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那小將笑著拱手說道:“怎麼這幾天是你們當值呀。”
那幾個士兵顯然認識這小將,於是也拱著手說道:“王哥,今天是你看守營門呀。”
小將聽了笑著說道:“今天正是我們千戶當值,那位兄弟進去稟報一聲,就說我帶著大帥要見的人,在帳外等候。”
這幾個值守的士兵聽了之後點點頭便分出一人進大帳內稟報,不一會兒這士兵出來,笑著對這小將說道:“王哥,主子讓你帶著人進去。”
這小將點點頭,這才帶著王傑進入了大帳,這時候大帳正中央正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將軍。
代王傑進來的小將見到這位將軍,立刻叩頭施禮。
坐在正中央的正是賈珂,他先揮手讓這小將退了出去,然後這才站起身來,對著王傑拱手說道:“不知先生來自何地,到我大帳之中有何指教?”
王傑站在下邊向上邊的這位將軍看去,隻見他雖然相貌平常,但是虎背熊腰,而且身前身後殺氣騰騰,一看就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大將。
王傑聽到對方詢問,也趕緊拱手說道:“不才,安南國翰林院講學王傑,見過大帥。”
賈珂在征討安南之前,就對安南國的官製進行了了解,安南國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的屬國,所以朝廷上的製度也是照搬中原的。
安南國不但六部,而且還翰林院等其他衙門,其官職設置幾乎和中原沒有什麼區彆。
賈珂在接到對方來見的時候,就知道安南國已經出現了分裂,王傑代表的一派人馬恐怕是想來投靠自己。
既然如此,那賈珂就一定要以禮相待,表現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以安其心,讓他衷心的為自己辦事。
“原來是王翰林,王翰林來我營中,有何指教。”
王傑見賈珂雖然示意軍的主將,但是對自己卻頗有禮遇,也有些感動。
“大將軍,在下來此,乃是奉了安南國太傅之命,前來為大將軍送信。”
“書信何在?”
王傑趕緊從貼身的內衣裡取出了書信,然後雙手奉給了賈珂。
賈珂接過書信之後並沒有立刻打開觀看,而是先把王傑讓到了一旁的座位之上,這才重新回到了主座之上,打開書信看裡邊的內容。
這一看賈珂立刻是欣喜若狂,原來這封書信是杜林寫的投誠書。
書信上寫的明白:下臣杜林雖為為安南國太傅,南安南國王阮正玉殘暴不仁,屢欺南方,現下臣願開城,迎天軍入城,煩請丞相看在在下有些功勞的份上,對安南南方多多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