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聽了之後,沉思了一下才對皇帝說道:“啟稟萬歲,今年的錢糧稅收超過去年許多,但是這些錢糧還在各省還沒有運到京城,現在京城中的戶部隻有白銀五六十萬兩。”
皇帝聽到這裡就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著國庫充實,自己把這些錢全帶到南方去,也能夠招兵買馬,結果隻有這點銀子哪裡夠頂事,恐怕就連安撫這些新招的士兵都不夠。
其實,這都是賈珂故意安排的。
賈珂早就謀劃著想要鏟除這些皇親貴族,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辦法,這些人都跳出來剛好一網打儘為自己以後的行動鋪平道路。
既然賈珂知道這些人會反,哪裡會留下錢糧給他,所以今年賈珂早早的就下令,各省的錢糧暫時在各省庫房中保管。
所以現在,京城戶部的庫房中即短銀兩又缺糧食,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皇帝現在覺得事情嚴重了,如果沒有錢糧,就是招募再多的士兵,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在城中的富戶還有很多,這些人能不能捐獻錢糧,已備朝廷使用?”
劉琬現在覺得皇帝有些天真了,那些富戶巴不得從朝廷這裡撈銀子呢,怎麼會把自己的錢捐給朝廷。
再說現在皇上所帶領的朝廷,不過是風雨飄渺,現在把錢捐出去一分錢也彆想再撈回來了,弄不好還會留下叛逆的名聲,等賈珂回來了,他們一個也彆想跑。
“萬歲爺,恐怕沒有可能了?”
皇帝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隻不過還抱著萬一的想法。
既然如此,皇帝也發了狠心,直接就對劉琬說:“你帶些兵去把這些人家都抄了,然後把他們的財產,咱們一股腦全帶到南方。”
結果他剛剛提出這個建議,下麵的忠順王就不答應了。
“皇帝這是要乾什麼?想要挖咱們家族的根基嗎?”
忠順王這話說的已經十分不客氣了。
皇帝一聽便有些惱怒,轉過身來瞪著忠順王說:“住嘴,朕還沒讓你說話呢。”
哪知道忠順王自從剛才皇帝想要犧牲他,平息賈珂的憤怒之後,就已經不再把皇帝視為親人了。
所以忠順王瞪著眼睛和皇帝懟了起來。
“難道我作為先帝的兒子,拯救皇上的功臣,現在連說話都不行了嗎?”
皇帝看見忠順王竟然敢頂撞自己,一拍桌子大聲喊道:“你心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你心裡還當不當是朕的臣子?”
本來皇帝這句話已經是夠誅心的了,結果忠順王根本就不買他的帳,直接說出了一句讓他大驚失色的話來。
“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皇帝聽完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這忠順王是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再留著他了。
來還想著帶著他去南方給自己出謀劃策,既然他如此對自己不敬,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乾脆殺了他這個起事的主謀,也許賈珂能夠在自己失敗之後,能網開一麵。
“來人。”皇帝向殿外喝道。
接著殿外便進來十幾個軍兵,些人進了前清宮,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些人還是頭一次進入這樣的大殿。
也沒有怪罪她們,直接指著忠順王說:“這個逆賊給我拿下,拉出去就地處死。”
結果這十幾個士兵,隻有兩三個過來要捉忠順王,其他幾個甚至有人拔出了刀劍,擋在了要著忠順王和這些人前邊,看著樣子就要火拚起來。
忠順王一看擋在自己前邊的這幾個人有些眼熟,再一想這不是自己府內的護衛嗎?
到了現在忠順王可算是揚眉吐氣了,才被牛繼宗給唬住了,現在才想起來在這些兵丁和護衛中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數。
皇帝那時候才想起來,這一次的起事是忠順王聯絡的,自然是他出了大頭。
現在自己手下的那些兵,很多都是他麾下的,自己竟然想要用忠順王的兵來殺忠順王。
而忠順王現在心如電轉,外邊的士兵都是由自己和牛繼宗所掌控,皇帝可以說是孤家寡人,既然如此,自己有什麼害怕的?
“萬歲爺,現在事情緊急,臣弟不得不擅越了。”
忠順王說完之後,就突然拔出寶劍,對那幾個想對自己動手的士兵充入過去,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就被他砍翻一個,而剩下幾個忠順王府的護衛,一看連忠順王都動了手了,於是一擁而上把那兩三個人砍成了肉泥。
接著忠順王滿臉是血,地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地向禦階走去。
而皇帝現在瞪著眼睛也不示弱,隨手就把自己在鳳藻宮取來的寶劍也拔了出來,就這麼在殿上和忠順王對峙起來。
而忠順王的那幾個護衛,那時候也圍了過來,這些人立刻就把皇帝包圍在了寶座的中間,隻要忠順王一聲令下,皇上立刻就要身首異處。
“忠順王,你想乾什麼?你彆得意,殺了朕之後,天下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皇帝這句話說的卻是事實,一旦忠順王殺了皇帝,到時候不但賈珂會議報仇的名義來殺忠順王,就是天下的官員也不會再和忠順王同流合汙。
就是外邊的那些王公貴族,皇親國戚,如果知道了忠順王殺了皇上,一定會高興的無以倫比。
到時候隻要是這些人抓住忠順王,就能給賈珂一個交代,也算是能保住身家性命。
但是忠順王紅著眼睛對皇帝說道:“他賈珂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難道我就不能奉天子以安天下嗎?”
忠順王和皇帝說完這句話,對旁邊的護衛說:“將皇上拿下,送他到我的府中。”
站在下邊的義孝親王,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卻沒有出言阻止,因為在他看來皇帝名聲已經臭了,而忠順王還是有些朝氣,皇族中很多人都和他有來往,如果忠順王執掌天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而牛繼宗現在站在一旁卻是一言不發,當時的局勢如果他能開口,立刻就能化解,但是他卻沒有說任何話。
現在牛繼宗心中想的就是如何度過這道難關,而他看現在的情勢,自己參與叛亂執掌兵馬,賈珂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自己了,還不如跟著忠順王搏一搏,也許還有最後的一線生機。
但是牛繼宗雖然站在一旁不管事,彆的四王八公卻不能乾愣的,這些人可是知道剛才自己把忠順王給得罪慘了,如果真的讓忠順王掌控了局勢,他們這些人不等賈珂回來,就會身首異處。
這些人也不含糊,各自拔出寶劍,召喚自己的親兵就把忠順王這一會兒皇親國戚給擋住了。
雙方再一次在大殿上劍拔弩張。
義孝親王看到局勢有些不妙,急忙再一次站出來擋在雙方的中間,然後開口對四王八公的這些人說道:“眾位不可魯莽,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我們再次火拚,最後高興的還不是賈珂。”
陳瑞文聽到義孝親王這麼說,就眯著眼睛問道:“老王爺這麼說是想包庇忠順王嗎?他劫持皇上大逆不道,難道我們這些忠臣還不能反正?”
義孝親王知道,如果不給眼前這些人一個交代,京城的局麵,馬上就要崩壞,也不用等賈珂回來,他們這些內部的人就會把元氣耗儘。
“眾位,現如今咱們應當精誠合作,等到渡過難關之後,我讓忠順王給大家賠禮,以原先的事情,我想忠順王不會放在心上。”
義孝親王停了一下,又說道:“至於柳芳的事情,也怪他剛才太魯莽了,不過等到事成之後,我請皇上追封於他,讓他的後人繼承爵位也就是了。”
是王八公這些人互相看了看拿不定主意,最後都把眼光集中到了牛繼宗的身上,畢竟他是執掌現在京城賓利的人,又是四王八公中的骨乾。
牛繼宗見到四王八公的這些人都在看自己,知道,如果不打破這個僵局,事情不可收拾,於是便站出來對義孝親王說道:“老王也可是能保證,忠順王以後不挾私報複?”
義孝親王聽到牛繼宗這麼說,臉上就露出了喜色,隻見他轉過身來對忠順王使了個眼色。
忠順王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表態到:“剛才咱們有所衝突,那都是為國家出謀劃策,意見不同罷了,並沒有私怨,我在這裡向天發誓,以後如果有些是報複,讓我千刀萬剮不得全屍。”
四王八公的那些人聽到這裡有了台階可下,也就把寶劍收了回來讓開了道路。
於是這些人挾持著皇上就直奔忠順王府而去。
而這時候的寧壽宮中,皇太後已經改換了行裝。
隻見她:蟬鬢金釵雙壓,繡帶柳腰端跨。連環鎧甲襯紅紗,祝融落下九重天。
隻見這皇太後一身火紅戰袍,手提著一杆長槍,雖然是年紀不小,但是也是英姿颯爽。
原來皇太後知道,忠順王等已經帶著皇上離開皇宮,便知道他們大禍不遠,於是頂盔冠甲,提著常年不用的長槍,出了寧壽宮,帶著身邊的丫鬟,直奔鳳藻宮兒來。
皇太後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賈元春,以及那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是為皇朝留下一絲血脈,二是她也不想看著本朝就這麼被賈珂輕易地得到手,所以也想在暗中給賈珂使個絆子。
等皇太後來到鳳藻宮的時候,這裡早就亂作一團,戴權拚死命的在那裡維持秩序,但是到了現在,樹倒猢猻散,還有誰聽他的?
皇太後一進鳳藻宮,就碰到一個手,懷中抱著一堆綾羅細軟的小太監。
皇太後也不問情,由抬手就是一槍,這小太監當場大叫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一下可把其他人也給鎮住了,他們抬頭看才發現皇太後已經帶著人來了。
戴權看到皇太後像是碰到了主心骨,三步兩步來到皇太後的麵前,雙膝跪倒,聲音哽咽地說道:“太後娘娘,您可算是來了。”
皇太後看了看這個背叛太上皇的太監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越過他就進了鳳藻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