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在軍機處處理完上午的公務,離開了軍機處的辦公地,正在往皇宮外走的時候,突然旁邊過來一個小太監。
這小太監見到賈珂來了,立刻低頭站在路邊等賈珂過去。
賈珂走過這小太監的時候,就聽見他低低的說了一句,“劉昱去了東暖閣和皇上相談甚歡。好像已經聯絡附近幾省的兵馬了。”
賈珂卻好像沒有看到這小太監一樣,直接就走了過去。對於這些事兒,賈珂已經司空見慣了。在這皇宮中其實已經到處都是賈珂的密探了,皇帝的一舉一動都在賈珂的監視之中。
這一點就連皇上都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皇宮中有太上皇留下的暗衛,自然是固若金湯,風雨不透。卻不知道已經被賈珂滲透的像篩子一樣了。
賈珂就這麼走出了皇宮,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當他騎上馬之後,臉上才綻放出了笑容。
皇帝終於忍不住了,恐怕今年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候,自己隱忍這麼多年也該到時候了。
現在天下間對皇上的怨言已經十分嚴重了,是因為皇帝已經幾次不顧賈珂的反對而加稅了。
皇帝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陝西和兩淮地區的災情越來越嚴重了。現今年的稅收實在是有些短缺,更何況還被皇帝貪了三百萬兩。
皇帝為了個這兩處地方不至於出現動亂,所以不得不向其他地方加稅,以彌補這兩處所帶來的虧損,以及賑災所需要的銀兩。
而賈珂卻假慈悲似的幾次阻止,並且在朝堂上幾次流下鱷魚的眼淚,讓許多出身貧寒的大臣看到這種情況,都認為賈珂是關心底層百姓,認為百姓艱難,所以才痛哭流涕的向皇上進諫。
因此賈珂在民間和朝堂上有了不少賢名,而皇帝的名聲卻開始臭了起來。這一次不光是普通老百姓,就連是商人和各地士紳也對皇帝不滿,認為他為了錢什麼都乾得出來。
賈珂回到舞陽侯府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中,思考了整整一下午,誰也沒有見。
既然皇帝準備動手了,那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現在皇上能動的人也就是那幾位將軍,不過這些人都是自己安排的暗手,皇上用他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那接下來就是善後事宜,這可不是小事。鬨不好,就要天下反複了。賈珂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學一段時間曹操再說。
能把這些反對自己的人,和皇族人員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有可能登基。
最主要的就是江南那邊自己除了軍隊,其他的控製還是比較弱的,要想辦法對江南進行整頓了,哪些地方上的士紳豪族要處理一批,不然的話這些人在底下一鼓動,恐怕江南就要亂起來了。
想到江南,賈珂第1個意識到自己的絆腳石就是那個甄家了。
甄家在江南已經是幾十年了,而這幾十年他們一直控製著江南的情報來往,可以說是根深蒂固許多的士紳,都是從他們家的門生故吏出來的。
雖然說甄家和賈家是老親,但是在利益麵前,這點兒親戚關係又算得了什麼。
看來是雙方注定要有一場對決了,而處理江南,隻要是沒有甄家,那其他的人就是無頭的老虎,隨便處置了。
賈珂想明白自己的方略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到後宅和秦可卿,親親我我去了。
再說在保齡侯府之中史鼐,這幾天是坐臥不寧,每日裡命管家在大門口守著,就害怕官差送文書的時候沒人在,而耽誤了事情。
這一天,史鼐正在書房中假模假樣的看書,其實連書拿到了都不知道,他現在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就想著什麼時候吏部才能把文書送來。
突然外麵管家輕輕地喊道:“老爺,榮國府的林大管家來了。正在門口等著老爺您召見。”
史鼐一聽就明白是自己的官位有消息了,馬上命令道:“還不快請進來,在那裡發什麼呆。”
那管家答應的事很快就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領著林之孝來到了保齡侯府的書房。
林之孝進入書房之後,看到史鼐正在那裡悠閒的看書,心裡對他的定力也是佩服,要知道如果是自己,早就已經急得火上房了。
“小的林之孝,給侯爺請安。”
“起來吧,這一次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事情?”史鼐若無其事的把書本放在了書桌上,這是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書拿到了,不覺得就有些臉紅。幸好林之孝低著頭沒有發現,否則這樂子可就大了。
“回侯爺的話,是我們老爺和大爺命我前來送文書的。”
“是什麼?拿過來我瞧瞧。”史鼐雖然臉上不著急,但是心中卻恨不得立刻從林之孝手中把文書搶過來。
林之孝趕緊向前走了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然後雙手舉過頭頂奉到了史鼐的眼前。
史鼐從座位上站起來,輕輕斜了一下身子,接過這信封。就這麼站著打開仔細一看,立可喜上眉梢。
原來其中裝的是一份告身文書,文書上清楚明白的寫著:特受保齡侯史鼐知揚州府。然後文書後麵寫的就是史鼐的樣貌,再接下來就是吏部的大印以及軍機處的批文。
史鼐拿著這份薄薄的文書手都有些抖了,有了它自己就能夠在揚州府做一任知府了。
史鼐呆呆的拿著文書站著那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旁邊的管家趕緊提醒他道:“侯爺,侯爺,林管家還在那站著呢,你有什麼吩咐?”
史鼐現在才反應過來,然後對著管家說道:“賞,賞五十兩銀子給林管家回去喝茶。”
而管家卻有些為難,五十兩銀子對於他們府上不是小數目。不知道到了夫人那裡算不算數。
史鼐看出了他的為難,“你帶著林管家去找夫人去拿賞銀,夫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林之孝在下麵看著他們主仆二人的互動,都覺得好笑。堂堂的侯府竟然為五十兩白銀為難,這說出去誰又能相信呢?
管家帶著林之孝出了書房,前去夫人那裡去領賞銀不提。再說史鼐拿著這份文書怎麼看也看不夠。
現在史鼐幻想著自己到了揚州,怎麼甩開膀子乾一場,也不說為皇帝分憂的話,就想著能自己在任上能有什麼好處,底下的官員每年要孝敬自己多少。
再有就是自己出到揚州任上那些人是不是桀驁不馴,要不要再去了之後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然後才能夠使喚。
最主要的就是和揚州其他的官員的配合,那些言道和漕運衙門的人比他的官位要高,自己是巴結他們還是置之不理。這些都是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書房外有人嘈雜。史鼐就皺起了眉頭,覺得是誰這麼不開眼,自己剛高興一會兒就來惹自己生氣。哪知道門一開,進來的是他的夫人張氏。
原來張氏夫人在管家向她來領給林之孝的賞銀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雖然有些心疼這麼多錢,但是為了侯府的麵子還是賞了出去。心裡想著拿走這五十兩,明年他們就能進五萬兩了。
張氏夫人在送走林之孝之後,在屋裡等著史鼐回到後宅給她一個好消息哪,結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
於是張氏夫人也等不及了,便帶著丫鬟婆子出了二門,直奔史鼐的外書房去了。
張氏一進書房的大門就看到,史鼐拿著一張文書坐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直到張氏進來,史鼐才反應過來,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來了?沒得打擾我看書的雅興。”
張氏也不和他一般見識,笑盈盈地走到他身旁,“老爺,是不是榮國府送來了文書?我見你一直不會後宅,所以過來看看。”
史鼐摸著胡子好像是全不在意的樣子,把手中的文書遞到了張氏的麵前,“有什麼好著急的,我不過是想多在那書房中靜一靜,想一想去了任上該怎麼為皇上分憂。”
張氏笑盈盈的接過文書,仔細的看了幾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哪裡是一張輕飄飄的文書,這是一年幾萬兩的白銀呀。
史鼐看著她的樣子,不屑的笑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才哪兒到哪兒呀,過幾年我還說不定能回京當一任六部的尚書呢。”
張氏卻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兒,史鼐有多大能耐他還不知道,能把這個知府當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想當六部的尚書,他怎麼不上天呢?
“老爺,看著文書上說讓您一個月內就得到任,咱們是不是該收拾收拾馬上就南下。”
張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在京城的時候,她雖然是侯府的夫人,說起來也是一品誥命。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京城像她這樣光筒子的侯府夫人多的是。比起揚州知府的夫人差的實在太遠。到了揚州就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裡的人都得向自己巴結孝敬,那才痛快呢。哪裡像在京城乾什麼事都得小心謹慎,生害怕得罪哪個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