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批複完之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又從旁邊取過了皇帝之寶,沾上印泥,狠狠的蓋了上去。辦完這些事之後,皇帝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再一次癱在了寶座上。這是他第一次為了自己的私念,而不顧朝廷百姓,這對一個勵誌要成為千古明君的皇帝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皇帝處置完這些事之後,對旁邊的夏守忠無力的擺擺手說:“把這文書重新送回軍機處,讓他們看著辦吧。”
夏守忠趕緊上前捧起這份文書,仔細疊好重新放進了那個信封,然後仔細的封好口,從旁邊招過一個小太監,對他是個眼色,然後就把這份文書遞了過去。
小太監接過門,叔悄悄的退出了東暖閣,出了東暖閣之後,一流煙的就像軍機處跑去。
賈珂他們這個時候也在等待皇帝的這個批複,結果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才有一個小太監把皇帝批複後的文書送到賈珂的案頭。
賈珂打開文書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皇帝還是倔強的消減了河道的銀兩,賈珂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這也是天命呀。
賈珂現在心中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惱怒,現在的情勢對他將來執掌天下是有利的,皇帝如此的昏庸,天下的百姓哪能不盼著重新有一個能對他們好的當家人。而邊關的士兵大將對於克扣他們軍餉的皇帝,恐怕已經寒心了。這件事傳出去之後,不光是受影響的地方,對皇上不滿,就是那些沒有受影響的軍隊,心中恐怕也會兔死狐悲。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就由不得賈珂不高興,這皇帝簡直是自毀長城,對於賈珂將來執掌天下是大大的有利。
但是正因為皇上這樣做,天下百姓恐怕要有幾年苦頭吃了,就是將來賈珂撥亂反正,這段時間所造成的後患也會延續一段時間,所以賈珂才為天下的百姓感到悲傷。
賈珂看完之後,又把這份文書遞給其他幾個軍機大臣。他們每個人都心情沉重的把這奏折看了一遍,雖然他們中好幾個都是皇帝的親信,但是這一次他們對皇帝的做法確實很有意見。這哪裡是一個有作為的君主所能乾出來的。
賈珂看到眾人都看完了,就對他們說:“如果大家沒意見的話,就把這份文書發往戶部吧,以後讓他們早點把消息傳出去。讓下麵的人有個準備,特彆是河道那邊,如果還有一些結餘的銀兩,就要省著用了。”
下麵幾位軍機大臣也沒有什麼話可講,都點點頭。於是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來了,賈珂命人把這份文件歸檔,然後自有人送到戶部去。
賈珂坐在軍機處沉默了半晌,心中想著,這個戶部尚書劉婉,竟然能夠在這樣關係到國家命運,天下百姓安危的事情上向皇上妥協,恐怕已經不適合這個位置了。
“眾位大人,劉婉在這件事上做的差了,恐怕不能再擔任戶部尚書了。咱們聯名寫個折子,遞到皇上麵前,給他換個職位吧。”
其他幾個人聽完賈珂的話都沉默下來,最後還是老孟明先開口了,“我看賈大人說的是,像這樣普通的官兒執掌戶部,最後天下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亂子。把他免了,也是為朝廷負責。”
劉昱作為劉婉的好友,現在竟然找不到給他說話的理由,這一次腹部捅了這麼大簍子,和以前小打小鬨,可是不一樣。所以劉昱閉口不言。
而兵部尚書雷英這時候卻站出來了,“眾位大人,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鬨下去了。太上皇現在病重,恐怕也沒有時間處置這件事。”
雷英現在抓住了三品以上的大源,去留都必須太上皇親自處置的聖旨,來堵賈珂的嘴。這樣一來皇上的責任就輕了,天下人就是議論起來,也不是皇上不想處隻劉碗,是太上皇病重沒有功夫搭理這件事,也就能糊弄過去。
賈珂卻沒有就這麼輕輕地放過劉婉,而是直接說到:“不管怎麼樣,咱們先把折子遞上去,太上皇怎麼處置是他老人家的事情,咱們軍機處如果對這麼大的事情都不過問,以後還要咱們乾什麼?”
於是不在理雷英,直接向老孟明說道:“老先生,麻煩你起草一份奏折。把這件事的原委說清楚,然後附上我的意見——罷免劉婉,之後如果大家同意就簽個名,如果不同意我獨自上奏折。”
老孟民一聽馬上來了精神,也不說話,拿出一份空白的奏折,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寫得明白,然後站起身來來到賈珂麵前遞給他讓他過目。
賈珂拿起奏折看了一下,果然是條理分明,於是賈珂對在場的軍機大臣說:“眾位如果沒什麼意見,就署個名吧。”
老孟明聽完賈珂的話,立刻從桌子上拿起筆來,在奏折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這時候皇帝一係的三個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這件事鬨得太大,一定會朝野震動的。如果不在陣風奏折上簽名,那麼天下的輿論如何看他們三個,但是如果簽了名,皇上那裡該如何交代?
最後左都禦史田冶先站了出來,他拱拱手對賈珂說:“這件事賈大人做得對,戶部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個名我簽了。”
田冶說完之後,就來到賈珂的桌前,拿起筆在奏折後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吏部尚書劉昱和兵部尚書雷英,現在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卻一動不動。這樣的情形已經非常明顯了,這兩個人是不打算摻合了。
賈珂看著他們二人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二位大人不打算簽名,那就算了。軍機處五個人有三個已經署了名,也不算我獨斷專行。”
賈珂說完之後拿起奏折,再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破綻。然後對站在軍機戶外的小太監招呼一聲。
馬上這小菜間就進入軍機處,來到賈珂麵前單膝跪倒,向賈珂獻媚的說道:“賈侯爺喚奴才來有什麼事兒?”
賈珂麵無表情的把手中的奏折遞到他麵前說道:“這風是我們軍機處幾個大人商量好,彈劾戶部尚書劉婉的奏折。你派人送到太上皇那裡,讓太上皇有個決斷。”
賈珂現在心中知道,就是這份奏折遞上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在太上皇幫皇上還來不及,哪裡能鏟除皇上的羽翼。
這小太監聽完這話心裡就一激靈,要知道戶部尚書可不是普通的職務,每一次輪換都是要引起朝廷動蕩的。
但是這小太監不敢怠慢,趕緊拿了奏折,給賈珂行了禮之後就跑了出去。
賈珂看到天色已經正午了,就對底下的幾位軍機大臣拱手說道:“幾位大臣天色不早了,在下這就先告辭了。”
說完賈珂就要往軍機處外走,但是還沒等賈珂離開軍機處,後麵的兵部尚書雷英就說話了:“賈大人,咱們剛才在養心殿內商量的,讓驍騎營北上的事,你是怎麼決定的?”
賈珂聽了這話很不高興,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削弱他的軍權嗎?這才剛決定,難道就不能緩兩天?
“那麼雷大人是什麼看法?我先聽聽,然後再說。”
“賈大人既然要聽我說,那我就說一說我的心裡話,現在京城中集中了幾十萬人馬,想來是萬無一失的。這時候驍騎營北上正好可以震懾邊關,又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出兵增援。因此我認為還是儘快出兵的好。”
雷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有些發紅,他這個人還是比較耿直的,但是這一次皇帝出手對付賈珂,他作為皇帝的親信,是不得不出手幫皇帝來處置後事的。
賈珂聽完他的話,哈哈一笑。這個雷英真是不會說謊,現在理韃靼人南侵最少也有半年的功夫,這時候讓驍騎營北上,隻不過是想早一點消弱賈珂的權勢罷了。
賈珂也不和他們廢話,直接對對應說:“大軍出行非同小可,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現在驍騎營的糧草都沒有撥付到位,你難道讓讓戰士們空著肚子走幾百裡?”
雷英這時候也聽出賈珂的怒氣,知道賈珂現在還是很有權勢,如果真的把他惹惱了,非要一心一意對付自己,到時候皇帝為了顧全大局,暫時安撫賈珂,一定不會顧自己死活的。
因此他在聽出賈珂的怒氣之後,立刻閉嘴,重新回到座位上,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雷英是下去了,但是吏部尚書劉昱卻站了出來,“賈大人竟然糧草一時不進,大軍還不能出行。那麼皇上剛才決定的監軍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能有什麼看法,按規矩來就是,竟然皇上任命北靜王去驍騎營監軍,那麼他就隻是監軍,不是北靜王。到時候隻有一切按軍中的規矩來辦,自然好說。如過了有違軍紀之處,我也保不了他。”
賈珂這句話說的殺氣騰騰,把軍機處的幾位大臣都嚇得有些心驚膽戰,特彆是兵部尚書雷英,這時候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雷英可是在邊關混過幾年的,自然知道軍中的規矩,雖然是監軍,但是如果領兵的大將確實要這個人死,隻要是不怕朝廷的處罰,辦法多的是。
北靜王當年就是因為在朝堂上公然支持皇帝和賈珂作對,才被太上皇軟禁的,現在剛被皇上放出來,就擔任賈珂軍中的監軍,隻要北靜王稍微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看賈珂剛才的語氣,一定會公報私仇,要了他的小命。
賈珂現在對於皇帝的這幫手下,咄咄逼人的態勢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現在手握重兵,這些文臣竟然還看不清形勢,一直在逼迫於他。再要惹他,乾脆直接他就反了。
賈珂覺得他這段時間在軍機處受到的窩囊氣,比他穿越來這麼多年還要多,又不是他內心其實是個中年人,懂得隱忍的話。按賈珂真實的二十多歲的年紀,現在早就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