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在地球上的時候經常看一些文史方麵的書籍,對於這些事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這一次賈珂以史為鑒,他手下的這些兵,現在比細柳營中的哪些士兵還要厲害,恐怕是怎麼也不會聽從除了他以外彆人的命令,如果沒有他提前囑咐,到了明天如果皇上指揮不動這些士卒,他在皇帝麵前塑造的忠臣形象,就會馬上坍塌。
就是皇帝暫時不說什麼,恐怕以後他再想要加官進爵也不可能了,而且很快就會被調離軍營,不知道趕到什麼地方去吃灰了。
當賈珂帶著人馬來到皇城前的時候,天色還沒有放亮,但是戴權已經在皇宮門口等候了。
戴權一見賈珂來了,立刻令人打開宮門,賈珂趕緊上前對戴權說:“內相,這皇宮我就不進了,兩千人馬我已經帶到,再加上在皇宮外所有的人,也有四五千之眾了,這些人就都交給內相了。”
“賈大人,這是什麼話,皇上不是吩咐你帶兵前去,到了現在你莫非要撂挑子?”戴權有些不解,賈珂為什麼要這麼做?
賈珂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想進去,實在是今天的事,應該由皇上做主,我如果從中插一腳,豈不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我隻是一個臣子,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擅越之心。”
戴權聽了賈珂這話不由得刮目相看,現在的家裡哪個不是死勁的抓權,隻有賈珂認為他的兵都是皇上的,現在把軍士交給皇上,就沒有他的事了,怪不得皇上對賈珂這麼信任。
戴權見賈珂堅持不進宮,也就不難為他,自己帶的這兩千人直入中宮。
戴權把這兩千人安排在乾清宮前麵的廣場上,隻見這些人一接到命令,立刻橫平豎直的站好,時間一股的煞氣,就向四周傳播開來。
就是站在他們最前邊的戴權也感到了寒毛直冒涼氣,他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精銳,和這些兵比起來,三大營的那些人恐怕就是個土匪了。
戴權安排好這些人之後,叫來一個小太監,讓他帶著人在附近看著,不要讓人衝撞了軍陣。他吩咐完之後,這才前往養心殿。
大家一直以為皇上應該常居在乾清宮,其實大家這是一個誤解,幾乎所有的皇帝都不喜歡待在乾清宮中,因為乾清宮作為皇帝的寢宮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職責,那就是停放大行皇帝的梓宮。
因此後代皇帝,除了在登基前的27天在乾清宮居住之外,很多在登基之後就會立刻搬出乾清宮,大部分都會選擇養心殿作為寢宮。因為在養心殿的建築群中,還有一處皇宮中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東暖閣,這裡曆來都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
這時候養心殿內,皇帝剛剛起來,正有太監宮女們對他梳洗著裝,今天大朝穿的可不是普通的衣服,那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皇帝大妝,這就是傳說中的袞袍,上邊還繡著十二章,也就是繡著12種代表天地的動物,或者是日月星辰的等。這件衣服穿起來可是十分麻煩的,裡外共有好幾次層,穿上身上有十幾斤重,如果沒有一個人幫助,還真是不好穿在身上。
當皇帝剛剛著裝完畢的時候,戴權就進來了。
皇帝看到戴權,隨口就問了一句:“賈珂怎麼沒來?”現在皇帝是一天不見賈珂,就覺得短了點什麼,主要是沒有賈珂,他就感覺不那麼安全。
“啟稟萬歲爺,賈侯爺已經來過了。”戴權謹慎的回答。
“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見朕,今天排兵布陣還要靠他。”皇帝無所謂的說道,好像深宮大內的規矩對賈珂沒有作用一樣。
戴權聽到皇上這麼說,隻好對皇帝說:“啟稟萬歲,賈侯爺雖然來了,但是他把兵馬交給奴才之後,就又退出了皇宮,他和奴才說,這兵馬是皇上的,有他在沒他在都是一樣。”
皇帝是什麼人?是在陰謀圈子裡打了一輩子滾的人,他一聽這話,便明白賈珂的意思,這賈珂是在避嫌,他雖然得到自己的寵幸,卻仍然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皇帝不由得感慨,這樣的臣子誰不喜歡?要是是他手下的臣子,都像賈珂一樣時刻堅守自己的本分,那天下就太平了。看來自己想的不錯,賈珂果然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同時皇帝想著,也隻有這樣的大臣才能和皇帝互相扶持成為一段佳話。
皇帝想完這些,對戴權說:“既然他不想趟這渾水。咱們就自己辦吧。這些人就由你來統領,在乾清門外排列兩旁。到時候等候朕的命令,今天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帝王之怒?”
早上巳時初(大約現在的9點)各大臣來到乾清門,一起進入乾清門,然後文東武西各自排列。賈珂也在其中,站在武將的前列。在他前麵還有幾個人,不過這些人都是爵高權小,看起來賈珂現在,已經是將軍中的第一人了,而他旁邊站著的就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本來應該站在武將中第一位的北靜王,現在卻沒有了蹤影。甚至連屍體都現在都沒有找到,北靜王在被霍圖殺了之後,就被扔在了亂墳崗,以至於皇上平定了叛亂,再想尋找他的屍體,已經不可得了。恐怕不是被野獸吞噬,就是被常年在亂墳崗一帶的乞丐剝了衣服和身上的配飾,屍體不知扔到什麼地方了。甚至有可能是連肉都被這些乞丐們吃了。
大家不要以為這是什麼離奇的事情,在古代的時候這些乞丐們,並不像小說中那些丐幫行俠仗義,他們是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的。曆來最底層最黑暗的就是這些丐幫人了,吃人肉這些事,在他們眼中還真不算什麼。
眾家文武大臣這一回在乾清門內,鴉雀無聲。並不像以前上朝的時候,那樣小聲議論。因此乾清宮內有一股壓抑的氣氛在眾人心頭徘徊。
這時就聽外麵靜鞭九響,大家知道皇上馬上就到了,這些站在乾清門內的文武大臣,這時候把心停在了嗓子眼上。
他們其中很大一部分,在隨皇上去皇陵的時候,棄皇上以不顧投靠了太子。沒想到皇上能夠翻盤,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平定了太子的叛亂。
而文武中有一些沒有隨皇帝去祭陵的人反而心裡踏實,當時雖然沒有在皇帝麵前露臉,卻省去了許多的後患,今天想來是沒有什麼事的。現在這些人想來反而感到慶幸,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在文武大臣們胡思亂想的時候,皇帝從乾清宮出來,來到乾清門後門,從後門直入前殿,然後來到禦座上端坐。
眾大臣按照規矩,一起跪倒山呼萬歲。
在大眾大臣參拜完畢的後,依然是戴權,向前走幾步,用他尖細的嗓子喊道:“有本早奏,無本散朝。”
戴權剛剛說完,上書房大學士李潞就出班來跪在殿前:“臣李潞有本上奏。”
皇帝平靜的對戴權說:“把本章拿上來。”
戴權請走幾步走下禦階,來到李潞身前,從他手中取過奏章,然後又快步回到皇上身邊,將奏折雙手奉給皇帝。
皇帝打開奏折隨便看了幾眼,然後就把奏折扔在了跪在殿前的李潞身上,大聲的嗬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參與太子叛亂,在皇陵中首先棄朕於不顧,一個無父無君的混賬東西,現在還想告老還鄉,繼續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接著又對戴權說道:“宣旨。”
戴權趕緊在禦案上的一堆聖旨中挑出一份,然後向前一步大聲朗讀:“大學士李潞,嚴慕,首鼠兩端,無父無君,在太子叛亂中行蹤詭秘,交大理寺嚴加審問,其家眷全部入刑部大牢聽後發落。欽此。”
在下邊跪著的李潞,在班中站立的嚴慕,這二人一聽聖旨,已經都癱軟在地,他們本來並沒有投靠太子,隻不過是想謀基取巧,繼續保全自己的官位權勢。沒想到皇帝在那樣劣勢的情況下還能翻盤,現在是雞飛蛋打自身難保。
戴權的聖旨剛剛讀完,皇上就對殿下喝了一生,“把他們給朕拿下去。”
緊接著就有四五個武士從殿外走了進來,上前不由分說將這二人捆個結實,然後拖出殿來。這時候嚴慕好像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皇上我冤枉呀,都是李璐教臣做的,微臣對他謀反的事情,一概不知,還請皇上明見呀。”
李璐一邊被往外拖,聽到他的話大聲罵道:“你個無恥的小人,當時說好了,一起投靠太子,現在你又把臟水潑在我一個身上,簡直是不當人子。”
但是皇帝並沒有管他們,隻是揮手讓士卒趕快把他們拖下去,這幾個士卒嫌他們喊得煩,用拳在他們的嘴上使勁打了幾下。這兩位大學士立刻就說不出話來,接著就被拖出大殿,不知去了哪裡。
皇帝見兩位大學士被拖了出去,從禦座上站起來,轉過禦案,來到禦階前。對下麵的眾大臣說:“這幾天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沒想到朕竟然養出了,無父無君,忤逆人倫的兒子,朕這幾天是夜不能寐。一直想著朕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們這樣,行弑父謀君之道。”
皇帝剛說完這話,大學士潘永就站出來跪在殿前,大聲的說道:“皇上為了天下,披肝瀝膽,沒有一時一刻的休息,哪裡有什麼過錯?隻不過是這些人利欲熏心,心懷叵測。辜負了皇上一片仁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