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麥見對方服了軟,也就沒有過於追究。隻是沒好氣的問:“有什麼事告訴我也是一樣,我們姨娘現在正有事,沒工夫搭理你。”
金釧聽了夏麥這話,又要惱怒的爭辯,玉釧在旁邊死死的掐著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後。金釧這時候好像也明白什麼什麼,向屋裡看了一眼,便不再吭氣。
玉釧一邊拽著自己的姐姐,一邊努力的露出微笑,“也沒有什麼很急的事,就是老爺吩咐下來。今夜要一起吃個團圓飯,讓我們來通知姨娘,要是大爺在,也一遍告訴了。”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告訴姨娘和大爺,沒事了你們就回去吧,彆老在這杵著,像什麼樣子。”夏麥高高的抬著頭對她們說。
玉釧依然含著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一會兒還要去告訴趙姨娘呢,讓她抱著環哥兒一塊去。”
夏麥不想聽她們說什麼,朝她們擺擺手,讓她們趕快走。
玉釧和金釧於是退出了周姨娘的院子,出了周姨娘個院子沒走幾步,金釧這就狠狠的說:“你剛才為什麼攔著我?是不是和那些攀高踩底的奴才們一樣?想攀上大爺的高枝。”
玉釧簡直都沒話說了,這個姐姐對王夫人的愚忠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和大爺對抗,玉釧也不想理她自己,獨自向前走。
金釧雖然說了幾句氣話,但還是知道妹妹是為自己好,趕忙上前走幾步追上玉釧,小心他賠不知道:“姐姐剛才說的是氣話,妹妹千萬不要生氣,等這個月發了月錢,我給你買最新式的胭脂。”
“誰要你的胭脂,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不然三爺來了吃什麼。”玉釧並不是真生氣,隻是對自己的姐姐一時精明一時糊塗實在是沒有辦法。
金釧聽到妹妹說,寶三爺吃自己的胭脂,臉上就紅的像蘋果一樣。急忙丟開妹妹,先向前跑去了。
玉釧對這位姐姐是完全沒有辦法了,她現在一心就撲在討好王夫人,好讓王夫人把她安排到賈寶玉房中。其他的什麼事也不顧了。
可是玉釧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賈寶玉的一切事情都是由賈母一手操辦的,要給他安排一個丫鬟,賈母如果不點頭,誰也進不了賈寶玉的房。
可是姐姐和賈寶玉做出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旦讓人發現了,恐怕不是被配小子就是被發賣出去。沒有什麼好下場。玉釧為了她這個姐姐可算是操碎了心,好幾次都是她在旁邊才遮掩過去。
夏麥見這兩姐妹走了,才重新進到屋中,進屋之後麵對賈珂和周姨娘說:“姨娘,大爺,剛才太太的丫鬟來傳話,老爺今天晚上要設家宴,說是要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她們是來告訴大爺和姨娘一聲的。”
賈珂點點頭,然後說道:“父親這是要為我接風洗塵,那咱們早早準備,不要去遲了,讓彆人以為我有些微末的成就,便看不起彆人。”
“你說的很是,我們這就前去,早點去了,也好給夫人和老爺請安。”周姨娘讚同的說道。
賈珂笑著對周姨娘說道:“也不用這麼急,好歹讓我把衣服換了,否則穿著這鎧甲去赴宴成什麼樣?”
周姨娘這才看到賈珂身上仍然頂盔冠甲,看到這裡自己也笑起來:“我說剛才怎麼扶著你的時候,覺得硬邦邦的,一直沒注意你還穿著這東西。”
夏麥在旁邊捂著嘴偷笑,“姨娘一見了大爺哪裡還管其他,隻要是大活人在什麼都不在意了。”
周姨娘聽完這話瞪了夏麥一眼,“你還在這裡處著乾什麼?還不趕快為你大爺準備洗澡水,也好讓他沐浴更衣。”
夏麥被周姨娘嚇了一跳,趕緊往外跑。結果剛出了屋又回來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懶成這樣,將來你可怎麼辦?”周妮娘以為夏麥把事情安排給其他的小丫鬟了。
夏麥聽到周姨娘冤枉她隻能嘟著嘴說:“這件事我是要自己做的。但是有個事要和姨娘說一下,咱們家裡大爺的衣服都已經小了,現在大爺拿什麼換洗。”
周姨娘聽了也覺得有些煩惱,賈珂離家已經五六年了,從十五六的小小子,長成了二十一二的大小夥。家中的衣服哪裡還有他合身的。
賈珂在旁邊看到他們為難,便笑著說:“姨娘不必擔心,我這一次回來的時候,巧蓮她們為我準備了些衣物。剛才是我來得著急,還在親兵那裡。你派人和林管家說一聲,一會兒他們就送來了。”
周姨娘這才放心,現在聽他提起巧蓮,又想起了自己的這個侄女,這麼多年沒見,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景。
“巧蓮和春草他們還好吧?”
“姨娘放心,他們現在好著呢。我現在已經把她們收了房,在節度使府中,他們也是姨娘了,又沒有上頭管著,不知道多自在呢。”賈珂簡要的把春草和夏麥的情況向周姨娘說明了一下。
周姨娘聽完賈珂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一下她們周家算是有希望了。有賈珂照應著,他的哥哥這一輩兒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周姨娘正在高興的時候斜眼一看,夏麥還站在那裡。兩眼冒出了羨慕的光芒。
“還杵在那乾什麼?沒聽到你們大爺的話嗎?還不趕快去找林管家,把你們大爺換洗的衣服拿回來。”周姨娘有些生氣的對這個丫鬟說。
夏麥這才反應過來向外邊跑去,來到外邊停了一下,心中對巧蓮等人的羨慕,並沒有一絲的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
過了一會兒,夏麥再次進入房中中,向賈珂和周姨娘稟報:“大爺,洗澡水已經燒好了,您什麼時候沐浴?”
賈珂看時間已經不早,就對周姨娘說:“姨娘,我先去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們再一同前去赴宴。”
“你快去吧,彆耽誤了時辰讓你父親說話。”周姨娘還是很怕賈政的,對於賈政的話,從來都是當聖旨聽的。
賈珂出了房間,在夏麥的帶領下來到了浴室,然後把這些丫鬟們都趕了出去。他可不想剛剛回到賈府就鬨成什麼風流韻事來。
很快賈珂便沐浴完畢,然後穿上了巧蓮她們為自己準備的居家衣服。這才出了浴室,重新來到了周姨娘的房間。
周姨娘一看賈珂沐浴更衣完畢,在看他的穿著,皆是錦緞製成,看來真的像他剛才說的那樣,過得很不錯。
“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讓你父親久等了,咱們也不好說話。”周姨娘見賈珂已經沐浴更衣完畢。便要催著賈珂,趕緊先去上房見賈政。
賈珂自然不會反駁她,於是二人便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啟程前往王夫人的正院,到了王夫人院落之後,迎麵便碰上了賈珠。想來是來赴賈政所設的家宴。
賈珂仔細觀看賈珠,發現他越發的清減了,已經沒有了原先玉樹臨風的身姿。不過賈珂看賈珠,雖然消瘦很多,但是精神卻非常好。沒有用了阿芙蓉後的的那種萎靡,好一個賈珠,果然不愧紅樓夢中的天之驕子,竟然能夠硬生生的把阿芙蓉給戒了。
不過在賈珂看來,還是有些晚了,他雖然戒了阿芙蓉,但是身體已經垮了,不過是在牽連一些歲月吧。
賈珂對於賈珠的毅力完全是佩服了。在現代社會,配合各種藥物,還不能夠完全戒除這東西。在這什麼都沒有的古代,賈珠竟然隻憑自己的毅力就把阿芙蓉給戒了,這種情況他隻在小說中見過。
賈珠見到賈珂之後,趕忙上前行禮,完全沒有了那種嫡子見到庶子的高傲,可能他已經想明白了,就是他得中進士,高官得做,駿馬得騎。恐怕也追不上賈珂了。所以才放下身段首先給賈珂行禮。
“小弟見過大哥,這段時間身子有些不好,剛才沒有前去迎接大哥,還請大哥見諒。”賈珠見到賈珂趕緊給他解釋,生害怕賈珂有什麼成見。
賈珂趕往扶起賈珠,“自家兄弟,還用這樣多禮?再說你的身體我又不是不知道,在家多調養才是正經,迎接我這個人有什麼打緊的?咱們以前一起讀書,一起玩耍長大的,將來互相扶持,也能有一番佳話。”
“兄長之言讓我愧死了,當年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幡然悔悟,卻已經遲了。”賈珠說完這句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珠淚滿臉。
賈珂趕忙安慰他說:“兄弟不必說這種喪氣話,我看賢弟身體雖然有些清減,但精神還是好的。想來是沒有什麼大礙,隻要保重身體多加調養,下一科想來是無礙的。即使不能科舉出仕,以咱們這樣的人家,想弄個一官半職,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為兄為賢弟張羅,必叫賢弟如願。”
賈珠聽了賈珂的話,抓住他的手感動的無以複加,“兄長不計前嫌,還為我考慮。更讓我羞愧了,以後兄長但有所命,我無有不尊。”
“賢弟快不要說這樣的話,以後有事,咱們兄弟二人互相商量,定要叫咱們榮國府再次成為京中的顯貴。”
兄弟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不妨身後傳來一陣大笑,“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們二人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賈珂、賈珠回身一看,原來是賈政已經在他們不遠處站了一會兒了,兄弟二人趕緊上前,給賈政躬身施禮。
賈政上前把他們二人扶住,拍著他們的肩膀,欣慰的笑著。然後一手一個親自拉著他們進入內院。
周姨娘在後邊看著他們這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暢快。現在她求的也就是這副家宅安寧。
他們剛一進入王夫人處,就見王夫人帶著賈寶玉、賈探春和眾丫鬟出來迎接。
王夫人和賈寶玉等人趕快先給賈政行禮,旁人倒還好說,賈寶玉見了賈政,就好像耗子見了貓一樣。在那裡畏畏縮縮的,哪裡有平常那樣的瀟灑。
賈政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他平常看著賈寶玉還好。但是今天一對比,站在自己兩旁的賈珠和賈珂。在看賈寶玉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就越發覺得這個孩子有些上不了台麵。
賈政本來想嗬斥賈寶玉幾句,但是想著今天是為賈珂接風洗塵,也就暫時忍了下來。隻是狠狠的瞪了賈寶玉一眼,這一下把賈寶玉嚇得夠嗆,站在一旁都有些哆嗦了。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錯了,又惹得父親生氣。卻不知道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賈政帶著眾人直接進入正堂,賈政做了正位,王夫人在側位上相陪。周姨娘也自然的坐在了另一側。
看來這段時間周姨娘的地位大有提升,隻看是隻在賈政麵前有一個小小的坐位,但這卻是身份的象征,說明她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妾室。
下一輩中賈珂和賈珠在兩旁侍立,賈寶玉還像原先一樣滾在了王夫人懷裡,隻有小小的賈探春,一個人靜靜的在軟榻上坐下。
眾人剛坐好,外麵就穿了一陣嘈雜聲,然後便有一個丫鬟進來稟告,“老爺,太太,趙姨娘來了。”
王夫人看了賈政一眼,然後對丫鬟說:“那就讓她進來吧,在外麵吵什麼?”
不一時趙姨娘就進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大約也就兩三歲左右。她請進來之後,首先給賈政和王夫人行禮。然後就是沒有看見周姨娘一樣,便要向旁邊椅子坐去。
賈珂看到這情況,便是一皺眉,這趙姨娘也太搞不清情況了,周姨娘是因為有他賈珂封侯拜將,才母憑子貴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家生子的小妾,兒子也不過剛剛出生沒幾年,哪有資格和周姨娘平起平坐。
賈政看到趙姨娘,要坐在周姨娘對麵,不由得也有些惱火。他雖然寵幸趙姨娘,但他卻是個重規矩的人。對趙姨娘如此不按規矩來,也有一些不悅,但還是要她打圓場,於事咳嗽一聲對趙姨娘說,“我有些口渴,給我打碗茶來。”
趙姨娘也是個機靈的,否則在紅樓夢中也不會在王夫人手下過了幾十年安然無恙,還生下一子一女。她聽賈政這麼吩咐,便知道賈政有些不悅,於是把懷中的孩子交給旁邊的奶媽,自己便身子轉了一圈,若無其事的從旁邊的桌子上為賈政倒了一杯茶,然後帶著微笑遞到賈政手中,之後俏立在賈政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