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想到這裡,馬上令人把高宏請來。
高宏這幾個月來很少得到王濤的傳召,但一聽到王濤傳喚他。沒有猶豫馬上就前往節度使府。
高宏被帶到節度使府的書房,剛一進門,就看到地上一地的碎瓷器,書房內站著幾個侍女,一動都不敢動,身體不斷的顫抖。再想想當前的情況,他就明白王濤找他來的原因了。
王濤看到高宏進來,趕緊上前把高宏請到上座,自己在下坐相陪。高宏推讓不過,隻得做了上座。
王濤書房裡的侍女說:“還不趕快收拾了的東西,滾下去。”
那些侍女如蒙大赦,手腳麻利的把地下的碎瓷器全部收拾完,迅速的退出了書房。
高宏趁著這段時間仔細觀察王濤,發現他現在已經和三個月前判若兩人,三個月前他是威武的節度使,而現在看起來就像形將朽木的老人。想著王濤對自己的恩義,高宏不由的心裡一陣陣的難過。雖然王濤現在越來越剛愎自用,而且有些昏庸,但是想著王濤對自己的恩高義厚,高宏決定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幫他一次,讓他渡過難關。
在兩人坐定之後,王濤就著急的說道:“悔不聽當初先生之言,才有了今日的困境,現在我已經是無路可走,所以請先生來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過了這一關。”
高宏聽著王濤的請求,努力的把當前的情況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想出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隻能救一時,將來官位恐怕還是會不保。但畢竟保住了性命。
高宏對王濤說道:“大人,當前的情況已經十分明朗了,韃靼人已經沒有可能攻下開平衛了,我們不能再抱著死無對證的幻想了,現在天氣轉冷,韃靼人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一旦韃靼人撤軍,到時候開平衛一旦音信暢通,以賈珂的能耐,這個消息必定會很快傳入京中,到時候大人必定獲罪。”
王濤聽了高宏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陣發怵,想著在天牢獄中自己悲慘的死去,他就不由得渾身發抖。
他上前突然抓住高宏的手,“先生,你一定要救我。現在隻要我能活命,讓我乾什麼都行。”
高宏看著他六神無主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感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在王濤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分上,他不能不管。
高宏輕輕的拍著王濤的手,安撫著他說道:“大人,還沒有到了這一步,咱們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
王濤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切的問:“該怎麼辦?”
高宏對他說出了辦法,“到了現在,應該從幾個方麵一起動手。還有可能化解危機。第一個方麵,立即備重禮前往京師,派人拜見京營節度使王大人,求王大人網開一麵。”
王濤對次完全讚同:“拜見王大人,是應有之意。到時候我多備禮物。定然讓王大人滿意。到時候有王大人說相,賈珂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子,他能翻出什麼花樣。”
高宏看他還沒有看出其中的關鍵,趕忙再給他解釋,“大人切不可如此說。這個賈珂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恐怕在榮國府中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大人如果派人如此和王大人說,到時候出了差錯,王大人如何和榮國府交代。”
王濤不解的看著高宏,高宏看著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還沒有想明白,請對他解釋道:“這些世家有些事情,就是自己家人也隻有一兩個人知道。而賈珂小小年紀,就被榮國府安排了一個正六品的實缺,並且還暫代了從五品的開平衛禦千戶,這其中要說沒有什麼秘密。誰又能相信?”
王濤這才恍然大悟,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
高宏看他明白,接著就說:“第二件事,就是派人和賈珂聯絡,許以重利,暫時把它安撫下去。”
王濤現在已經有些明白,賈珂對榮國府的重要,所以也沒有反駁。反而像高宏請交道:“不知道給賈珂怎樣的好處,他才能放過這件事?”
高宏想了想對王濤說:“賈珂現在是千戶,不過是正六品的官兒。這幾次功勞加起來,應該能讓他成為實受正五品的守備。不如就讓他在開平衛為正五品的守備,把開平衛擴建為開平鎮,他也算獨當一麵了。這樣應該能讓他滿意。”
王濤點點頭,沒有反駁。
高宏見王濤沒有反駁,知道已經同意了,接著跟他說:“這第三件事有些陰狠,不知道大人辦不辦?”
王濤聽他這麼說,不由得笑了:“現在我還哪管得了什麼陰狠不陰狠,隻要能保得住我自己就行。”
高宏見他這麼說,便陰著臉說道:“這件事必須有人要承擔責任,畢竟這不是小事。要知道幾萬人攻打邊關,打了到三個月。還沒有人向朝廷彙報,這是死罪。現在要找個人,替大人把這件事頂下來。”
王濤剛開始聽他說這是死罪的時候,已經魂不守舍。現在聽他說要讓人頂罪,眼睛都發亮,不眨一下子盯著高宏,讓他說下去。
“宣府鎮知府——許瑚,他是朝廷派給大人的助手,不但忌賢妒能,以私而廢公,因為其連襟貪汙被賈珂所殺,所以屢次阻止大人而發兵救援,而且還私自扣下您發往朝廷的密件,被您所發現,您一時氣憤,當即將他斬殺以正軍法。雖然您擅自殺了知府,但不過是您一時氣憤,而且這裡是邊關,您行的是軍法,雖然小有過失,但無關大礙。大人您看這對不對?”
王濤聽完他的話,已經是滿麵紅光,哪還有剛才頹廢的影子。現在聽高宏問他,當即說到:“不錯,事情就是這麼回事。這個許瑚簡直是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報朝廷。我手下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明日我在大堂聚將,當天就將他正法,以儆效尤。”
高宏見王濤如此興奮,不由得又給他潑冷水道:“大人雖然暫時躲過這一劫,但畢竟惡了賈府,從今以後應該小心謹慎,不可讓他們再抓住把柄。不然大人以為這件事就真的過去了嗎?”
王濤聽高宏之言覺得有些大題小做。既然三方麵都安排妥當,將來還能有什麼後患,如果計劃能夠順利實行,如此反而因禍得福,能夠和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王大人,搭上關係那是再好不過的。
高宏看著王濤樂觀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年輕的時候這個王濤還是很謹慎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不知道人心險惡,你這是差點讓賈珂送了性命,難道真的以為給他升了官兒,他就會把以前的事一筆勾銷,還彆說這個官是人家你理所應當得的。
但是高宏現在,也不好打擊王濤的積極性,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後又和王濤同意如何讓許瑚頂罪。並且當天晚上,高宏就秘密仿製了告發的書信,以及王濤給京城的幾份奏折,落款的時間都依次不同。到時候這些就是許瑚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