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兵最後還是如願以償的爬上了59D中型坦克裡溜了兩圈。
對於特種作戰部隊裡的大兵們來說,這樣的坦克除了能開出來之外,無異於一堆廢鐵。
但在邵兵和衛勳這樣的外行人眼裡,那可真是不要太炫酷。
等在坦克裡過足了癮,邵兵錘了衛勳的肩膀一把,讚歎道:“這玩意兒你都能搞到,可真有你的。”
衛勳笑道:“還有更厲害的呢。”
確實還有更厲害的,因為作戰部隊提供的道具除了中型坦克之外,還有十幾架戰鬥機。
更誇張的是,在衛勳的計劃中,最後和境外雇傭兵在叢林中大作戰的時候,要炸掉三輛裝甲車,還有一輛59D中型坦克。
本來他還想炸飛機的,但是人家作戰部隊沒答應,出錢也不給炸。
地球上那部《戰狼1》,看似打鬥場麵激烈,但其實最後也就敷衍的炸了一輛裝甲車,因為作為主演同時也是投資人的吳師傅經費不足,而且電影劇本的處理也不夠細膩,有很多硬傷劇情。
衛勳這裡資金充裕,不僅對劇本做出了斧正,而且還加大力度投入了更燃的戰鬥爆炸場麵。
3D軍事打鬥大片,看的可不就是這種漫天火光的刺激情節嗎。
再說劇組的拍攝進度。
冷鋒被龍小雲招收進戰狼中隊,軍事基地裡有飛機起飛,用一根繩子吊著冷鋒飛向渺無人煙的戰狼基地。
他在天空上興奮的虛空奔跑,鏡頭廣角拉大,壯闊的山峰,一望無際的綠色原野俊麗到令人震撼。
如此乾淨秀美的大好河山,怎能容犯罪分子在這片土地上肆意猖獗?
華夏人的土地,當然要由華夏的士兵們竭力守護!
這段劇情輕快中帶著感動,但拍攝起來,那可真是要人命。
衛勳被吊在近百米的高空,忍受著風吹暴曬,像是吊死鬼一樣被吊了好幾天,每次從飛機上落下來的時候,都攤在地上起不來。
大腦缺氧,肢體僵硬血液凝固,再加上還被曬傷,進山短短一個多月時間,衛勳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糙’了。
“兄弟,堅持住。”
每當這個時候,邵兵都會過來安慰,他指著天空上的飛機,同仇敵愾道:“這一部拍好了,賺了大錢,咱們第二部絕對要炸一架出口惡氣,好好過一把癮。”
這也是衛勳最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他似乎對《戰狼》第二部炸飛機有著非常深的執念。
當然也許是因為拍攝條件實在是太過艱苦惡劣,為了能夠咬牙撐下去,所以給了自己一個‘炸飛機’的盼頭。
聽到邵兵這麼說,倒在地上的衛勳咬牙撐著身子坐起來,說道:“兄弟,扶我起來,咱們繼續拍。”
製片人鄒敏,副導演鮑強等人看著這兄弟倆的日常互動,再看看衛勳因為拍戲滿身是傷的模樣,可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也不怪現在電影行業裡動作演員越來越少,這種把拍電影拍出玩兒命般的陣仗,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撐得住的。
就說衛勳,現在拍攝期間每天都要有醫生在旁邊隨時待命。
平時磕著絆著流點血,那可真是跟家常便飯似的。
都說山中無歲月,在這樣炙熱荒蕪的半原始森林裡,時間從十二月初悄然流逝,跨過年關,從一月份,又來到了二月份。
整整三個多月時間過去,外界的娛樂圈依舊精彩熱鬨,新的一年春節檔大戰已經在最後的預熱狀態,隻不過今年,這些熱鬨都和衛勳無關。
因為他這個時候,正在山林裡準備拍攝一場大戲。
一場雷區爆炸的大戲。
冷鋒進入戰狼中隊後,華夏軍方在這片山林裡分成紅藍兩隊實戰演習,演習過程中,敏登因為自己的弟弟被冷鋒殺死,派遣雇傭軍頭目老貓帶著一隊人潛入華夏,在戰狼部隊演習的山林中狙擊冷鋒。
雙方展開一場張力十足的叢林激戰,最後老貓逃走,冷鋒單槍匹馬去追。
原電影裡,男主角徒步跑過雷區,還踩著了一顆地雷,最後竟然還沒有被炸死,這樣的劇情顯得過於浮誇且失真。
衛勳稍稍改動了下劇情,冷鋒追擊到山林外側,截獲了一輛裝甲車,他開車去追老貓,卻衝進了雷區。
沒錯,這就是劇情更改過後要炸一輛裝甲車的地方,裝甲車過雷區,至少能讓劇情不那麼生硬,而且更有看點。
開拍之前,鮑強有些擔憂的問道:“雖然爆破專家們已經把爆炸範圍控製在安全範圍內,但是衛導你確定不用替身嗎?”
衛勳拍了拍鮑強的肩膀,笑道:“直接來吧。”
於是各部門準備就緒。
其餘工作人員們都遠遠的避到相對安全的距離,鄒敏,溫飄飄等人一臉擔憂的看向拍攝場地。
隨著場記打下快板,衛勳從山林中靈活的跑出來,他趁著敵方裝甲車上的雇傭兵休息的時候,乾掉對方,然後開車狂追。
不久後,他進入了老貓逃亡時布下的雷區。
裝甲車沒有停留,非常彪悍的一路衝了過去,四周圍的地雷轟然詐響,火光漫天。
轟轟轟!
火光雖然被爆破專家們巧妙地控製在安全範圍,但恐怖的爆炸聲穿透而來,還是讓衛勳的耳膜有片刻的失真。
但這個時候不能停下來,因為一旦哢掉,那就得多付一輛裝甲車的錢!
所以,跳車吧!
快要衝出雷區的時候,高空的威亞繩索發力,衛勳推開車門,被吊著朝遠處飛躍而去。
負責監控鏡頭的鮑強立刻打出引爆手勢。
下一秒,裝甲車被下麵藏好的鐵鏈繩索掀翻在地,然後地雷被引爆。
轟!
炙熱的火光衝天而起,在衛勳的後背炸裂開來,衛勳借著威亞繩索狠狠的撲倒在地上,地雷炸出來的帶著火藥味的泥土打在他的臉上,生疼。
整個劇組的人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說話。
半晌過後,爆破聲停止,衛勳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問道:“怎麼樣,過了嗎?”
攝影機後麵,鮑強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囁嚅著說道:“過……過了。”
衛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副導演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
邵兵從遠處衝過來,一把將他扶住,悶聲說道:“兄弟,咱就到這兒吧,先回去過個好年,剩下的,明年再拍。”
衛勳順著邵兵的目光低頭看過去,此刻他的手上全都是血,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臉上也全都是血。
剛才爆炸的時候,有碎裂的鐵片蹭著他的頭皮飛了出去,流了好多的血,但因為精神高度緊繃,他以為是在流汗。
汗水混著血水一抹,可不就滿臉滿手都是了。
現在緩過來了,看著自己滿手的血,衛勳咧嘴一笑:“這麼快就要過年了?行,聽你的,劇組放個年假。”
這一次,沒有人因為聽到年假而歡呼,大家的臉上都滿是疲倦。
三個多月的高強度拍攝,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尤其是導演衛勳本人,不僅要負責總覽劇組,盯著執導筒,他本人還得親自上陣,在山林裡格鬥,拚刺刀,忍受手雷在耳邊爆炸的轟鳴,以及各種奔跑,激鬥時候的負傷。
從上個月山林戲開拍,他身上每天都在增加傷口,到今天更嚴重,直接被爆炸碎片擦得滿臉都是血。
或許連衛勳本人自己,都不願意再回顧這段恐怖的拍攝過程。
但好在這場大戲終於結束了。
可以回去安心歇息,過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