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該到後悔的時候了(1 / 1)

絕對一番 海底漫步者 2270 字 1個月前

“他不肯來?”北田修眉頭緊皺,神情肅穆的望著秘書:“千原那小子親口說的嗎?”

“不是,我們聯係不到他,是村上小姐通過三笠原老師傳的話。”

“村上小姐?他手下的那個女人?”

“是,村上小姐一直代表他說話,應該和他親口說的一樣。”

北田修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也沒特彆的反應,這種情況也在預期之中——千原凜人是十年才出一個的大型刺頭,對學院以及業界前輩們缺乏起碼的尊重,去年更是和學院直接鬨翻了,今年一叫就乖乖過來才奇怪。

但,還是得想辦法叫他來!

本來是無所謂的,做為曰本曆史最悠久的電視節目獎項,不可能離開某個人就死掉,一個編劇或是製作人想和這種機構擰著來,那根本不可能,隻會自討苦吃,隻是千原凜人實在是個怪胎,彆人就算做電視劇,成績總是起起伏伏,最好的情況也是螺旋狀態上升,但這家夥卻是屁股上綁了火箭,直直向上,一飛衝天哪怕有些僅是掛名的電視劇,收視成績也能獨霸某一時段。

實在有些難以讓人理解,更不要提今年他做出了《奧姬》這樣一部影響力極其大的大河劇了。

奇跡一般的拍攝,雖然不知道怎麼拍的,無數人研究了大半年了也沒研究明白,但真正拍出了一代美姬的絕世美顏,令人一望便沉醉其中,真的是個奇跡;

同時還是華麗演技的大型盛宴,加入該劇的演員們都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演技大爆,而且還是集體大爆,整體非常和諧統一;

而最最難得的是,這部劇在拍攝手法及理念上做出了重大創新,在大場麵方麵做到了極儘真實,令人緊張到無法呼吸,如同身臨其境,而又在小規模打鬥中,做到了暴力和美的統一,即可以讓觀眾受到強烈感官刺激,又沒有讓任何觀眾感受到不適——外行人很難理解這有多難,是靈光一閃,是無數日夜細心揣摩,是無比大膽的嘗試,非常了不起!

技的儘頭就是道啊,這樣一部電視劇,這樣一部如同奇跡般的電視劇,已經可以說是藝術品了。

觀眾喜歡,沉迷其中,粉絲無數,文化界人士推崇備至,認為是一場文化盛事,真正做到了雅俗共鑒,而且還是業內人士進行學習的範本,有好幾集都快被看爛了,那這樣一部劇如果不能參加學院賞,怎麼交待呢?不給他獎,該怎麼辦呢?

這和以前情況不同了,《半澤直樹》時,還可以說他是個新人,雖然拿到了最高收視率,但在藝術性方麵仍然有些不足,過於誇張的表現方式不配拿大賞;

《非自然死亡》和《無家可歸的小孩》也是同樣如此,過於迎合觀眾,而且這麼年輕的家夥,緩一緩拿大賞也沒什麼,這是對新人的潛在鞭策。

但現在再不給他,竟然連理由也找不到了,恐怕在事後會受到大量暗中嘲笑,甚至可能嚴重影響到學院賞多年來的聲譽——分豬肉也分得太過分了,竟然連《奧姬》都拿不到獎,學院賞根本沒有任何公信力可言了。

如果這種事真發生了,簡直像是扯掉了學院賞最後一塊遮羞布,而一個被人嚴重置疑公信力,特彆是被文化界人士置疑了公信力的獎項,以後還能獲得多少人的支持呢?

會不會成為獎項衰落的開始呢?

繁星賞在後麵追得很緊,要是那刺頭拒絕出席學院賞,最後卻跑去了繁星賞,那觀眾會怎麼理解呢?

奧斯卡頒獎典禮都有收視要求,更何況假的奧斯卡了……

身為放送學院執行委員的北田修越想越頭痛,但也忍不住有些感歎了——千原凜人是很刺頭,但這人確實有刺頭的本錢。

這人真正憑借個人能力,讓一個四大滲透多年的機構都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這很不科學,但這人真正做到了——這家夥不到三年就做到了這地步,看起來竟然還沒到創作鼎盛期的樣子,明年不知道還會搞出什麼新花樣,拖下去也未必會有好結果,隻會讓放送學院受到更多的嘲笑。

他在那裡想了很長一會兒時間,終於下定了決心,直接對秘書說道:“再給村上那女人打電話,暗示的更明白些,就說……就說如果千原那小子,不,如果千原老師肯來,今年最佳作品大賞可以給他。”

千原凜人不肯來,應該是因為過去兩年分豬肉隻分到了豬尾巴,感覺被輕視了,被騙子,被愚弄了,那今年就補償一下他,那想來他就應該沒意見了——沒有人可以拒絕放送學院,這是曰本放送界的最高榮譽。

就當喂狗了!

秘書有些震驚,雖然拿起了電話,但遲疑道:“委員,直接聯係村上小姐嗎?”

在題名期間,評獎機構和被評選人應該儘量避嫌的,這麼直接聯係,萬一傳出去大大小小是個醜聞。

“直接聯係她就好,暗示的清楚一點。”北田修不在乎,但他也不會直接向村上或北原許諾什麼,放送學院內部非常複雜,哪怕他身為主要的執行委員,要給出個大賞也要和不少人多次溝通,現在隻能說有很大把握,但在他想來,這也足夠有誘惑力了。

秘書沒再說什麼,直接拔打了村上伊織的電話號碼,然後就守著北田修的麵就和村上伊織溝通了起來,而村上伊織半信半疑,畢竟去年上過一次當了,她又不是傻子,有點擔心對方又想騙了他們去當陪襯,最後隻給個優秀賞拉倒,但她還是答應去詢問千原凜人的意見。

北田修和他的秘書知道真正能做主的是千原凜人,也沒意見,結束了通話後就耐心等著。

…………

“情況就是這樣了,聽他們的意思,隻要你肯去,今年肯定不會虧待你,最大的那塊蛋糕是你的。”村上伊織細細把事情說了一遍,言語間倒有些興奮,畢竟是曰本放送界的最高榮譽,她其實心裡很看重。

千原凜人不為所動,雖然榮譽誰都想要,而且拿了獎,傻鳥係統多少也會給點東西,算是雙份的收益,但……他去年可是說過不再參加學院賞了,這才過了一年就食言自肥,回頭說起來有打自己臉的嫌疑。

對方前麵那麼混蛋,現在扔出根肉骨頭,自己就要撲上去撿嗎?

獎是好東西,提高圈內地位的同時也能讓作品賣得更好,涉及到不少錢,但自己可不是狗,說過的話更不能成了狗屁。

他馬上道:“無論給不給獎,我都不會再參加學院賞了,就這麼告訴他們。”

村上伊織倒有些不甘心,猶豫著道:“千原,機會難得,你是不是擔心他們又在敷衍你?也許咱們可以想個辦法讓他們提前保證一下……”

這種潛規則的事很難在事先讓對方保證履行,總不能讓對方簽個合同吧?那是大醜聞,但真想想應該也有辦法,隻是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千原凜人已經直接說道:“我不是擔心這個,這次他們沒在敷衍。”

這就是敢鬨事的好處了,如果以前分豬肉不分給他,他傻呆呆的默認了,那現在對方也不會給出了第一大賞當獎品,搞不好還要理所當然的拿他當陪襯,而在鬨過一次之後,對方也不可能癡呆到不履行承諾——上次他就敢帶頭退席,這次再忽悠他,他十有八九就要大鬨頒獎典禮,對方不可能想不到,更不會想接受那種後果。

這些村上伊織也該能考慮到,隻是她關心則亂,千原凜人也沒在意,粗粗給她解釋了幾句後又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拿不拿獎的問題了,這是我們有沒有骨氣的問題。以前他們就不該那麼對待我們,一副能當陪襯就是給了我們天大麵子一樣,這我不喜歡——想不想給獎,這是他們的自由,真不給我,我離開就好,但我離開了我就不會回去,無論他們打算再給什麼。”

地球離了誰都轉,人離了誰都能活,一個半死的活的獎項有什麼了不起的,沒了好作品狗屁不是。

新人不能拿獎,藝術性不夠不能拿獎,現在看看不給不行了,又想給了,想給我還不要了,又不是不拿獎就會死,自己和自己玩去吧!

村上伊織在電話中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而千原凜人知道她有點舍不得,想了想,語氣認真了三分:“好了,村上小姐,我知道你很希望能拿這個榮譽,但我個人認為,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們可不是召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家夥,以前他們不重視,現在需要我們了又開始給笑臉,那真是想得美了。”

頓了頓,他又開玩笑一樣說道:“我早說過他們會後悔的,現在他們可以開始後悔了。”

村上伊織啞然失笑,之前的事,她當然也生氣,同樣覺得受到了輕視和侮辱,隻是她性格可比千原凜人柔和多了,沒打算向他這樣擺明車馬一樣反擊,一點麵子也不給,但這說了幾句也有點被千原凜人說服了——是的,我們有夜間劇最高收視紀錄,有電視劇最高收視紀錄,眼看又要破了大河劇收視紀錄,也不該彆人隨便扔點什麼就樂顛顛跑過去。

說真的,這麼多紀錄在手,拿不拿獎又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早就決定要支持繁星賞了,又不是沒獎可拿。

好像真沒必要巴巴的跑去吃人家準備好的飼料。

她失笑完了,對學院賞也沒那麼在乎了,也覺得千原凜人說得有道理——傲骨確實該有,人該活得有尊嚴,馬上說道:“好吧,千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回複他們,隻是……有些擔心劇組裡會有些意見,這方麵……”

千原凜人也沒當這是什麼大事,無所謂道:“不需要關心這個吧?從去年他們就該明白我和學院賞的關係,就該清楚咱們已經放棄學院賞了,現在劇成功了才有意見……我自問平日裡待大家不薄,隻要是該有的我都給了,問心無愧,從沒虧待過任何人,那在這種事上,就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好了。”

他這是大實話,哪怕佐富子那家夥一直在生事,他也沒拿她怎麼樣,按合約該給的錢給了,該給的資源也給了,錯過的一些東西是她自己鼠目寸光,怪不到他頭上,現在已經放出話去不會再參加學院賞,那他就希望所有人和他保持一致,要是有人非要站在學院賞那邊給他添堵,他雖然不太可能會報複那家夥,那樣格調太低,但也就彆指望他再拿那家夥當自己人,以後有什麼好事自然與那家夥無關,有什麼難事……找放送學院去吧,彆找我,我沒那義務和責任了。

村上伊織拿他沒辦法,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覺得理所應當——近十億的投資,千原凜人背負著最大的壓力,承擔著最重的責任,完成了最核心的工作,現在劇做起來了,到了收獲的時候了,他理應有最高話語權,誰要是無視他的話,就是把那人踢出團隊也應該。

他有挺直腰板的資格,有資格做一個有骨氣的人!

事情已定,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又和千原凜人討論了幾句如何應對媒體,然後便不再打擾千原凜人的拍攝,轉頭就給北田修的秘書打了回去——有矛盾的大佬們不願意直接對話,他們這幫當部下的就倒了大黴。

…………

北田修的秘書接到電話後驚呆了,道了聲歉,捂著話筒就對北田修說道:“那個,北田委員,千原老師還是不同意,他甚至都不想接受題名……”

“給他最高賞還不滿足?”北田修眉頭又皺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貪婪啊!他也失去了耐心,直接道:“問那女人,他到底想要什麼。”

他是留了討價還價餘地的,感覺可以再給一個導演方麵的優秀賞,或者大賞也可以——對拍攝方法以及理念都做出了重大革新,導演方麵給個大賞也說得過去!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四大那方麵也需要安撫,這幾家大電視台在委員會內都有支持者,要做通他們的工作也不容易——總不能把三個最高賞全給了他一個人,那不可能,大滿貫哪有那麼好拿!

秘書如數轉達,接著聽了片刻,直接放下了電話,愣愣道:“村上小姐說千原老師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他說的話絕對算數,既然早已說過不參加了,無論給什麼他都不會來了,多說無益……還有,村上小姐結束通話了。”

北田修這業界大前輩、放送學院的執行委員真的愣了,接著又怒了,趕緊千原凜人真沒把放送學院放在眼裡,但很快又頭痛起來——這下麻煩大了,這事怎麼解決呢?

不愧是傳說中的刺頭,明明是雙贏的事,寧可兩敗俱傷也不樂意配合?這圈子裡每天撒的謊能占全日本三分之一的量——三分之二是政客乾的,所以你玩什麼說話算數?

說不來就不來了?最高榮譽也不要?

這是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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