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
魔眼會主的獨眼,審視著孟川,微笑道,“似乎很有底氣?說說你的依仗,或許我會改變主意。”
孟川看著對方,情報中早有記載,魔眼會主行事帶有魔性,喜怒無常,這也是他隱匿近三萬年後,魔眼會分崩離析的原因之一。任何追隨過‘魔眼會主’的大能們,沒有一個念其恩情的。因為魔眼會主行事從來不在乎感情,更在乎實實在在的利益。
“你要滅掉我所有分身?”孟川開口道,“我是元神六劫境,能一念生出元神分身,你能滅多少?”
“你出來一個,我活捉一個直接封禁。”魔眼會主笑眯眯看著孟川,“連續活捉你九個,你不就隻剩下家鄉一個真身了?我隻需出手九次而已,不麻煩。”
孟川淡然道:“我的一尊元神分身就留在永恒樓時空長河總部,你能滅殺?”
“永恒樓時空長河總部,修行機緣就那些。”魔眼會主隨意道,“你隻能在家鄉和時空長河總部兩個地方修煉,無法去域外諸多神奇之地,你又能修煉到什麼地步?此生怕是無望七劫境了。”
是的。
如果活動範圍,被限定在家鄉滄元界、時空長河永恒樓總部,孟川修行條件相對會弱很多。
比如無法去時空之穀,無法去很多神秘之地,也無法再去混洞深處……對欲要參悟‘混洞規則’的孟川而言,成七劫境希望的確大大下降。
“會主,且看看我這一手如何?”孟川站在原地,周圍虛空扭曲了起來。若是實力低看不出來,但魔眼會主一眼看出,周圍虛空波動被徹底的約束控製,並且虛空被切割成了足足數萬層,每一層空間內都有一個孟川的影子。
魔眼會主的獨眼有些驚訝之色,點頭評價道:“虛空之域,虛空之掌控,虛空之行走,空間規則三大方麵,你參悟的都足夠深了。”
空間規則三個方向,‘域’這一方向孟川早就掌握,得到《虛空圖錄》剩下兩卷後修行了過六百年,孟川另外兩個方向都有足夠積累,這就是《虛空圖錄》的作用,如果沒這等絕學傳承,單靠自己參悟,達到同樣的境界怕是要數倍時間。
“我修行至今也就過三千年。”孟川淡然道,“也早得到完整《虛空圖錄》,以我在空間之道的積累,又可以在時空長河永恒樓總部修煉,會主覺得,萬年內我有望掌握空間規則嗎?”
混洞規則,因為無法深入混洞修煉,掌握的希望大大下降。
但空間,無處不在。
以如今積累,孟川的天賦,再配合《虛空圖錄》指引……即便很多地方不能去,但靠時空長河總部能購買大量資源,萬年內孟川有把握。
“萬年內?”魔眼會主看著孟川。
“隻要我掌握空間規則,我的元神分身,會主你還能活捉嗎?”孟川看著對方。
空間規則,對空間是徹底的掌控。憑空間規則都能和七劫境大能交手些招數,如果見勢不妙也能瞬間毀掉一具元神分身。魔眼會主是做不到,讓一名掌握空間規則的存在,來不及反應就活捉的。
“掌握空間規則後,我可以不停送出一尊尊分身前往域外各處。”孟川說道,“到時候會主時時刻刻追殺我的分身,不乾其他事了?”
魔眼會主是肉身七劫境,家鄉一尊真身,在外行動的僅僅隻有一尊真身。
時刻追殺孟川,的確無暇乾其他事。
所以掌握空間規則的六劫境大能,便是七劫境也難以威脅。
“掌握空間規則?”魔眼會主仔細看著孟川。
在他眼睛,看到了時間線。
孟川身上有著一條條時間線,過去線恒定唯一,連接孟川的未來線卻是無窮,延續向無儘的未來,代表的是孟川的一個個可能的未來。
作為八萬餘年前就隱隱站在時空長河最巔峰存在,當初實力就媲美祖巫王,雖然如今重傷,但這漫長歲月他一心參悟時間規則,在時間規則方麵參悟已經極深,魔眼會主自然有野心,他也想要在大限之前徹底掌握時間規則,到時候也能成為半步八劫境。
以他如今積累,至少能看到孟川的部分未來線。
未來沒有發生,不可確定,但以現如今存在的諸多元素,自然會衍生出很多種可能的未來。
魔眼會主的獨眼,循著其中一條線,看到了一個未來畫麵。
那是一片浩瀚滾滾的混濁河域。
一名白發白衣男子盤膝而坐,上空是巨大的畫卷,畫卷遮掩了廣袤河域範圍,在畫卷中有一顆顆混洞,無形力量籠罩下方,有一頭魁梧存在站在河水中咆哮,它體型龐大,頭部有足足十六根彎角交錯,背部也有一根根尖刺,皮膚上有無數秘紋浮現,單單看到它便感到無儘的恐懼、畏懼。
“東寧,我已經認輸,願意離開這一方宇宙,你還不讓我走?”這魁梧存在憤怒咆哮著。
“走?”白發白衣男子雙眸有無數符紋出現,眼眸變得黑暗而恐怖。
魁梧存在痛苦的顫抖,他的皮膚表麵在痛苦中都冒出一個個頭顱來,但是部分頭顱直接嘭的碎裂開去,令那魁梧存在在痛苦嚎叫著,身影一分,便分化出億萬身影都殺向白衣白發男子。
……
“七劫境的未來?而且能夠追殺七劫境禁忌生物?”魔眼會主有些驚訝,“天賦高的六劫境,的確是有可能成七劫境的,單一的未來線,不能說明什麼。”
又循著另一條線查看過去。
……
一位身後懸浮的無數星辰的男子,氣勢恐怖之極,無形波動影響早就影響不知多少河域,他冷漠看著白衣白發男子。
“萬星天帝。”白衣白發的孟川也盯著這男子,畫卷浩瀚連綿,同樣影響無儘時空。
……
“哼。”魔眼會主感到眼睛一疼,隱隱有血跡出現,顯然觀看兩位存在的畫麵,對他負擔很大。
“什麼,和萬星天帝鬥起來?而且似乎不處於下風?”魔眼會主很吃驚。
如果說普通尊者帝君的未來,他能輕鬆觀看,但觀看一位六劫境大能的未來,對他都是很有負擔的事。
因為孟川很年輕,魔眼會主才想要先看看,誰想連續看兩個未來都嚇得他一大跳。
……
第三個未來線,第四個未來線、第五個未來線……
魔眼會主看了一個忍不住要看下一個,雖然覺得負擔越來越大,但他都忍得住。
第八個未來線。
那是一片荒蕪虛空,魔眼會主正倉皇而逃,忽然浩瀚畫卷籠罩了這片時空,令時空徹底禁錮宛如成了一片圖畫,圖畫中的魔眼會主艱難轉頭,看到身後一位白衣白發男子現身出現,魔眼會主當即恭敬行禮,欲要說什麼……
“嘩。”
“嘭。”
窺伺第八個未來線的魔眼會主,獨眼嘭的一聲,鮮血飛濺。
魔眼會主捂著獨眼,獨眼表麵上迅速恢複,隻是內部糾纏的時空反噬力量他也需要數年時間才能徹底驅逐,他盯著眼前這名平靜看著他的年輕人。
窺探的未來線,若是牽扯到自己,想要觀看反噬更大。他剛才很想看到更多,但終究承受不住了。
“我連看八個未來線,八個未來……他全部都成了七劫境。”魔眼會主默默道,八劫境大能徹底跳出時間線,是沒法窺探到八劫境的,“雖然沒窺探其他未來線,但說明,不管我現在做出什麼決定,他很大的可能,終究會成為七劫境。”
窺探未來線,可以從概率上判定修行者的潛力。
現如今,整個時空長河能如此窺探六劫境大能未來的,屈指可數。魔眼會主是其中之一。
魔眼會主能確定,他的任何決定,都難以阻止眼前年輕人的崛起,至少大概率對方依舊會成為七劫境。
“嗯?”孟川有些疑惑看著對方,該說的他都說了,這魔眼會主卻沉默如此久?
魔眼會主眼睛鮮血飛濺的場麵,孟川根本看不見,他隻覺得魔眼會主一直在看著他。
“你說的有道理。”魔眼會主微笑道,“以你如今空間之道的積累,即便我壓製你,你萬年內依舊有望掌握空間規則。到時候便無法再壓製你。”
孟川有信心。
因為還有一個沒說的原因,家鄉有滄元祖師留下的永恒秘寶大印,那同樣是大機緣。
“你說服了我,所以我改變主意了。”魔眼會主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