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踏上黑暗祭壇的青石台階，非常平穩的一步又一步走著。
黑色霧氣不斷鑽進孟川體內。
“就這些幻象，也想迷惑我？”
連續一百二十天的痛苦折磨，每天長達兩個多時辰仿佛身在地獄，萬蟲在體內噬咬。這種折磨下，意誌猶如一柄刀，要麼被磨的越加鋒利，要麼被磨的直接碎裂掉。
孟川顯然是意誌越加強大，也越加充滿鋒芒。
而且和七月約定一生的誓約，也讓他心靈力量更強大。心中有寄托牽掛的人，內心也是更強大的。
“破。”
強大意誌，強行破開幻象，令自身保持清醒。
一步步前進。
三十層、五十層、七十層、九十層，孟川的步伐幾乎沒減慢，一氣嗬成就走到了過九十層，速度才開始略微放緩，可依舊在往上走，九十三層、九十五層、九十七層……
“這這……”
“都快到一百層了。”
“這孟川大人不是剛上山一年麼？意誌就提升這麼多？”這些管事人、仆役們看的瞠目結舌，他們負責管理黑暗祭壇自然知道一年前孟川在登上七十五層。人們隨著閱曆的增長，一直保持努力勤奮的修行，意誌是會緩緩增長的。可孟川增加的太多了。
管事人、仆役們都盯著看，孟川步伐的確越來越慢，但依舊在往上走。
“九十九層！一百層！到一百層了，還在往上走。”
“不會直接登頂吧？”
……
“是幻象，幻象，給我破開。”
孟川意識在怒吼，可無儘幻象不斷籠罩而來，他努力破開一重幻象，卻有第二重第三重幻象，孟川漸漸意識混亂，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終於所有黑霧儘皆回縮進黑暗祭壇，孟川迅速脫離了重重幻象，徹底恢複清醒。
“我是孟川，我在嘗試登黑暗祭壇。”孟川立即清醒認知到這點，也暗鬆口氣。
陷入幻境迷失自我，的確很難受。
孟川看到麵前就是黑暗祭壇頂部，他一低頭，發現隻要再跨出一步就是頂部了。
“恭喜孟川大人，到了第一百零二層。”管事人在關閉黑暗祭壇後，立即恭賀道，“相信孟川大人不再刻意磨練意誌，一年半載之後，也鐵定能登頂了。”
孟川輕輕點頭，卻一邁步。
跨出了最後一步站在了頂部，頂部很小，可站在頂部看向四麵八方，卻彆有一番滋味。
管事人、仆役們都微微一愣。啥意思？都關閉黑暗祭壇，沒任何考驗效果了，這時候登頂乾什麼？
“我以後恐怕不會再來嘗試登黑暗祭壇了。”孟川明白這點，所以這次站在頂部好好看看風景。
隨即他便下了黑暗祭壇離去。
能走到黑暗祭壇一百零二層，孟川略有些歡喜，自己這一年進步比預料的還大些。但也算不上多驚喜。因為煉化‘六欲煞’所需意誌，是登頂黑暗祭壇的數倍。自己想要達到‘九煉’，路還遙遠的很。
*******
臘月二十六，這一天傍晚時分。
畫畫寫字，又切磋修煉一番後，孟川和柳七月二人才一同前往元初山頗為神秘的一處地方。
“惑心洞神秘無比，洞底藏著什麼，是元初山十大謎團之一。”孟川笑道。
柳七月也點頭興奮道：“我翻看書籍也看過，惑心洞底部仿佛無底深淵，無法窺伺其真麵目。如果誰能夠走到惑心洞的最底部，意誌之強，都堪稱整個人族排在前十的。單憑如此可怕意誌……定能一年內成就封侯神魔。”
孟川點頭。
如果有凡俗能走到惑心洞洞底，元初山對其重視會立即超越孟川、薛峰。因為能走到洞底，意誌方麵都媲美造化境尊者了，像《血神體》《幻魔體》這些神魔法門，又或者是黑鐵天書絕學《天魔聖境》、《不滅血海》，都是無比適合這等意誌逆天的妖孽的，一年內成封侯神魔，數十年內成封王神魔，絕非虛話。
然而意誌，不是天賦。
任憑家世驚人，父母再了得，任憑嬰孩時就有元神。意誌軟弱就是軟弱！
意誌，是需要後天的閱曆逐漸形成的，人生的種種經曆、生死間的磨礪、種種情感的磨礪……太多因素，決定了意誌。
年輕人，代表了經曆少！代表了認知淺！
和那些血海沉浮數百年的強大神魔相比，怎麼比？差太多了。
想要淩駕在這些封王神魔之上，意誌達到人族前十？至少人族曆史上，五十歲之前，就沒誰能做到過。
孟川也有自知之明。
他才經曆多少場戰鬥？經曆過多少次絕望？那些大名鼎鼎的封侯神魔、封王神魔們，單單可查的‘功勳’就讓人震撼。有那等功勳的，又能修煉到那般境界的，意誌自然遠遠超越他們這些年輕人們。
“惑心洞到了。”孟川、柳七月來到了惑心洞。
惑心洞，是一條筆直的幽深洞窟。
孟川二人站在邊緣朝下麵看去，一眼看不到底，最下方有黑霧翻滾著。
惑心洞的洞壁旁修建了一層層台階，一層層台階環繞著洞窟不斷往下，七十九層台階恰好繞了一圈。一圈圈環繞著往下，肉眼就能看到繞了足足六圈。
“書中記載，惑心洞一共有九圈。”柳七月說道，“還有三圈被黑霧給遮掩了。”
“黑暗祭壇登頂，相當於惑心洞三圈。”孟川說道，“而修煉六欲煞，則需要達到惑心洞四圈的水準。”
越往下深入，邁出一步都難。
惑心洞四圈比三圈，多了足足七十九層，意誌要求的確高了數倍。
四圈水準，即可修煉六欲煞。
而整個惑心洞卻是有九圈……
“上麵有兩人在走。”柳七月說道。
“看到了。”孟川也仔細看著，有兩人在沿著惑心洞邊緣階梯行走，一位走過第三圈了，正在第四圈的台階緩慢行走。另一位則是在第五圈的台階緩慢行走。
“一位是張鳳師兄，是大日境神魔。”柳七月連說道，“最下麵那位是封侯神魔‘蘭澄侯’。”
孟川也認識，畢竟元初山內也有同門的一些情報。隻是大日境神魔、封侯神魔們，大多時間都在外征戰。偶爾回宗派修煉些時間。所以見麵也很少。
孟川他們看了盞茶時間，也看到了兩人的結果。
張鳳師兄走到第四圈的二十六層時，開始傻傻的朝惑心洞中央走去，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去，他麵無表情麻木摔進黑霧當中。
蘭澄侯卻是走到第五圈六十二層時，也呆滯朝惑心洞中央走去，麻木的踩空摔下去。
摔下去也沒事，也隻是失去意識片刻，待得清醒時就已經出了惑心洞了，至於摔進洞底碰到什麼？誰也不知。所以被稱作元初山十大謎團之一。
“一位封侯神魔，都沒能走完第五圈。”孟川暗暗感慨。
“七月，我準備試試了。”孟川說道。
“我也陪你一起。”柳七月笑道，“試試看看。”
二人一同走到了惑心洞的台階入口，有兩名管事人在那候著。
“孟川大人，柳七月大人。”一位女管事人微笑道，“惑心洞對心靈影響極大，很多弟子都會經常做噩夢，所以走一次後，至少要歇息十天。十天後才能走第二次。走一次需五百功勞。”
“我們知道。”孟川、柳七月點頭。
“請。”
女管事人微笑讓開到一旁。
“我在前麵走。”孟川說道，因為這邊緣階梯很窄，也就三尺寬而已，不太適合二人並行。
孟川當即一步走在邊緣階梯上，卻沒任何幻境，隻是覺得意識一沉，更覺得惑心洞洞底那翻滾的黑霧充滿了誘惑力，讓自己有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