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躺在床上,臉上貼著補水麵膜,摸出手機給江來發信息:“睡了嗎?”
“睡了。”江來躺在床上,回複說道。他剛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微博粉絲,現在已經有十七萬八千多的粉絲量了,還差一千多人就到達驚人的十八萬。可是,他到哪裡才能夠找到一千多人來關注自己呢?
畢竟,他現實中也沒有幾個朋友,親戚更是少的可憐。
江來覺得自己的成名之路太艱難!
“睡了還能回複信息?”林初一滿臉憤怒,臉上的麵膜立即就皺成一團,她又嚇得趕緊「心平氣和」。不生氣不生氣,生氣皺紋就跟你過不去。
“我怕我回「沒睡」,你又問我「為什麼沒睡」。”江來的信息很快就傳了過來。
林初一呆滯片刻,很是無力的把手機合上丟到一邊。
她已經完全失去了聊天的欲望,甚至隻是想簡單地問一句「明天幾點起床」。
林初一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音吵醒的,她穿著浴袍迷迷糊糊的走了過去,說道:“阿姨,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我還沒起床呢。”
江來瞥過臉去,說道:“你能不能把胸口遮一遮?”
林初一低頭看看自己鬆開的浴袍前襟,再看清楚江來的臉,瞳孔脹大,瞌睡瞬間跑的無影無蹤。
砰!
她狠狠地把門給甩上了。
林初一雙手捂住胸口,脊背靠在門板上劇烈的喘氣,心臟也砰砰砰地跳的厲害。
因為長途開車的緣故,她昨天晚上撕掉麵膜就躺在床上睡著了,整晚都穿著沐浴後換上的浴袍,就連臉上的麵膜精華液都來不及擦洗乾淨。
今天江來在門口敲門,她潛意識裡以為還住在自己那個獨立的小窩裡,敲門的是忘記帶門卡的鐘點阿姨。
“他看到什麼了?”林初一在心裡想道。
“應該什麼都沒看到吧?”
林初一點點頭,然後再搖搖頭。
等到林初一再次出現在江來的麵前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就連鞋子都是一雙黑白相間的耐克跑步鞋。而她昨天晚上穿著的那條紅色性感小禮服和綁帶高跟鞋則換下來裝進了那隻大運動袋裡。
“什麼事情?”林初一看著江來問道,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絲端倪。發現他麵無表情,就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難道他確實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的風衣。”江來出聲說道:“早上天冷。”
“......你就為了這個,大清早的跑來敲門擾人美夢?”
“不是說今天早上要去看雪香雲蔚亭嗎?”江來出聲問道。
“那也不用那麼早吧?”林初一把手機上的時間展示給江來去看,說道:“現在才六點半。”
“我知道。但是這個時間的雪香雲蔚亭最好看。”
“……我也知道,但是這個時候的拙政園還沒有開門,我們根本就進不去。”
江來想了想,說道:“那你回去繼續睡吧。”
“……”
林初一自然沒辦法再回去睡了,她梳洗過一番,再次把頭發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然後陪著江來一起下樓吃了個早餐。
吃完早餐,倆人便驅車朝著拙政園趕了過去。
拙政園早上七點三十分就對外開放了,林初一在官網上買了電子票,帶著江來直接掃碼入園。
進入園林以後,江來便成了專家,開始詳細的給林初一講解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以及各大景觀的奇思妙處。每一種景觀從建造、設計、格局以及建造背景、曆史故事等娓娓道來,妙趣橫生,讓人沉醉其中。
林初一心想,這個家夥認真的時候還是……挺迷人的。
東花園的秫香館、涵青亭、天泉亭、芙蓉榭、綴雲峰等主要景點賞玩之後,便徑直奔向本次的目的地西園而去。
過「香洲」,前麵便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中央製高點有一長方形小亭。
江來指著亭子兩邊廊柱上書的對聯「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對林初一說道:“這是文徵明題的詩,他是明代傑出畫家、書法家和文學家。周星施有一部電影叫做《唐伯虎點秋香》,和唐伯虎並稱為江南四大才子的就有文徵明,當然,不是電影裡麵那樣的荒誕形象……現實中唐伯虎和文徵明也確實是好友,甚至因為都穆檢舉唐伯虎科考舞弊而疏遠好友。後人評價其「為人謙和而耿介」,可以一生為友。”
林初一抬頭看向江來,問道:“那你身邊有可以終身為友的人嗎?”
“有。”
林初一俏臉微紅,問道:“是誰?”
“施道諳。”
“……”
林初一的臉更紅了。
上方楹額書明朝倪元璐的綠字橫批「山花野鳥之間」,亭子裡高掛「雪香雲蔚」的匾額,這就是亭子的由來。
十月是拙政園的旅遊旺季,但是奇怪的是,此時趕到雪香雲蔚亭的卻隻有江來和林初一倆人。
他們並肩站在亭邊,看著四周種植的梅樹。春梅早就已經開罷,而臘梅則需要等待一場雪的到來。但是周圍楓、柳、鬆、竹交相掩映。樹木繁茂,禽鳥飛鳴。值得人細細賞玩。
江來隻覺得眼前景色美不勝收,發出幸福的讚歎聲音,說道:“等到第一場雪到來,這滿園子的梅花也一夜開放,得有多美啊。”
林初一高興的說道:“是啊,到時候我再陪你過來看梅花。”
“不用了。”江來拒絕,說道:“施道諳已經答應陪我。”
“……”
回去的時候,林初一在前麵走的飛快,健步如飛。
“啊!”
林初一突然間驚呼出聲。
她頭上的那條隨著走動而不停搖晃的馬尾小辮被樹叉勾住,綁馬尾的皮筋也應聲而斷。
皮筋斷了,那被束縛住的頭發便根根翹起,林初一按壓幾次,它們又不願屈服的飛快彈跳起來。
林初一覺得自己變成了醜陋的「刺蝟窩」,嚴重影響了自己的顏值和形象,很是惱怒的說道:“昨天晚上睡覺前忘記把頭發吹乾,所以它們現在不肯聽話。”
江來看了一眼林初一那根根翹起的短發,從手腕上解下那塊長期佩戴的小玉,將碧綠小玉小心翼翼的放進錢包夾層裡,然後看著林初一說道:“轉身。”
“你要做什麼?”林初一看著他手裡的紅繩,已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江來沒有理會,徑直走到她的身後,將她亂糟糟的頭發給理了理,用手指給梳攏到一起,雙手靈活的用那根紅繩將它們給再次囚禁起來,紮起了一個漂亮的馬尾。
林初一的身體僵硬,她覺得江來用那根紅繩紮緊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頭發,還有那顆跳動的心臟。
她發現自己再次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