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朦朧。
碎石路上馬車軲轆軲轆的前行著,上工的人們則是開始紛紛離開了家門,帶著妻子準備的食物,前往工廠、碼頭——食物包括了早餐、午餐,甚至是晚餐。
洛德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襲擊。
一切都需要重建。
而重建則需要人手。
不論是工廠,還是碼頭,都全負荷的運轉著。
但這遠遠不夠。
因為,更多的人被招募到了工地。
重建洛德的工地。
對此,人們沒有任何的怨言。
本身這就是重建家園。
而且,還有不菲的薪水。
這還有什麼怨言的?
逝去的人,已經逝去了。
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當足夠的撫恤金發下來後,一切都變得可以接受了。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一碗豌豆湯、兩份肉餅。”
‘亞楠食鋪’前,禿頂的老板正在忙碌著。
他最近的生意很不錯。
因為,建築工地需要更多人手,不單單是男人上了工,女人們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工作——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除去紡織廠之類的地方,很少招收女工的。
即使是招收,工資也隻有男性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現在,工資有三分之二。
且工地的工資遠遠超過平時。
大致已經和正常情況下男工的薪水持平了。
所以,女人們也進了工地。
自然的,就無法做法。
因此,不少人選擇了在外麵吃。
黑麵包、水自然是首選。
性價比高的店鋪則是次選。
像是‘亞楠食鋪’這樣的流動餐廳,生意自然而然的變得好了。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人們願意聽這位老板講的一些故事。
“貝塔爵士,侍從埃裡克閣下真的是英雄呐。”
一個臉上帶著雀斑的青年低聲喃喃著。
“不然呢?”
“他們救了我們所有人。”
周圍的人這樣說道。
“是啊,救了我們所有人,還有那位‘守夜人’……對了,關於那位‘守夜人’傑森,您還知道什麼嗎?”
一臉雀斑的青年繼續問道。
“‘守夜人’傑森嗎?”
“很年輕。”
“很幽默。”
“還有……”
“胃口很好。”
‘亞楠食鋪’的老板回憶著傑森,然後,迅速的做出了總結。
“年輕、幽默、胃口很好?”
“那他長什麼樣?”
“像是傳聞中那樣高大魁梧嗎?”
青年拿出了紙筆記錄著,同時,繼續問道。
“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高大、魁梧。”
“你是報社的記者?”
“那你可是真的不稱職,其他記者早在一周前就來我這裡詢問過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還詢問了傑森他們的資料了。”
‘亞楠食鋪’的老板看著記錄的對方,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反而是笑道。
在‘洛德災難日’後的第二天,那些神通廣大的記者們就出現在他的食鋪前了。
而現在才出現的記者?
自然是不稱職的記者。
“我是‘長笛報’的記者,和他們不同。”
一臉雀斑的青年這樣回答著。
“長笛報?”
“之前連載《黑暗騎士》的報紙?”
周圍的人明顯有看過這份報紙的。
“是的!”
一臉雀斑的青年略帶驕傲地回答著。
因為,這兩篇文章都是他寫的。
是他的得意之作。
是兩篇關於‘守夜人’的。
不過,最初被人嘲笑是編故事。
而現在?
自然不會。
隨著‘災難日’後,‘守夜人’傑森的名聲被洛德的人熟知後,他寫出的《黑暗騎士》瞬間扭轉了‘欺騙’的局麵。
人們認為他寫的是真的。
不少人還去報社詢問過更多‘守夜人’的事情。
而他如實相告。
都是他查資料查到的。
一些原本沒有刊登的‘守夜人’故事,也在最近一周加刊了——長笛報一周一刊,像這種每日發行,完全是首次。
也正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他這個總編忙得焦頭爛額。
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來尋找更多關於‘守夜人’的故事。
“一開始我以為是假的,還嗤之以鼻。”
“沒想到是真的。”
“感謝那些‘守夜人’。”
“夜晚裡徘徊的英雄,黑暗中的守護者。”
“值守夜晚,身在黑暗,心有光明——”
“守夜人。”
聽到了青年自報身份後,周圍的人立刻就附和道。
‘守夜人’的誓言。
青年從一本古老書籍上查到。
經證實,是真的。
這也讓那本古老書籍變得可靠起來。
他時不時的就會把故事加入到他撰寫的《黑暗騎士》中。
效果?
看看周圍的人就知道。
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長笛報,我完了會買來看的。”
‘亞楠食鋪’的老板沒看過長笛報,不過,看到周圍人的表情後,馬上好奇起來。
“那您能夠告訴我更多‘守夜人’傑森的事情嗎?”
雀斑青年問道。
“當然。”
“最初我見到傑森的時候,我以為他是給一家人買早餐的兄長……”
‘亞楠食鋪’的老板開始講述著。
而在人群外,一道隱匿在角落的高大身影轉身就走。
返回洛德的,傑森出現的位置,就是之前離去的位置。
距離‘亞楠食鋪’自然是相當的近。
幾乎是下意識的,傑森就想要去買五份早餐。
可一靠近,就聽到了那位禿頂老板的講述。
傑森知道,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夠現身。
除非他想被一群人攔在那,當猴子一般圍觀。
拐出了小街,傑森徑直走向了肯辛大街。
“來一份報紙!”
傑森抬手掏出了一枚銅角。
在他返回洛德時,不單單衣物變成了之前的衣物。
就連錢袋子也在。
裡麵的104金克27銀克19銅克2銅角都在。
這讓傑森免除了相當多的困境。
畢竟,有錢總能夠解決大部分問題。
“8月28日嗎?”
“我離開時應該是8月20日的清晨。”
“一周多一點的時間嗎?”
傑森掃了一眼報紙上的日期,又掃了一眼各個版麵的標題,同時腳步並沒有停下。
他十分快速的到達了肯辛大街。
走進了之前芬奇說過的花店。
此刻的花店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不過,沒有關門。
“您好,您需要什麼?”
正在修繕房屋的老板看著走進來的傑森後,馬上問道。
“有白色的花嗎?”
傑森問道。
老板馬上浮現了了然的神情。
最近來他這裡的人,都會購買白色的花。
‘災難日’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請問是長輩、妻子兄弟,還是孩子?”
老板用儘量溫和的聲音問道。
“長輩。”
傑森回答道。
“長輩啊?”
“ta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老板繼續問道。
做為花店的老板,這次‘災難日’的幸存者,他認為有必要詢問清楚。
不是好奇。
隻是想要儘力。
以他熟識的知識,幫助更多人。
“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傑森說道。
“這樣啊,那白色的菊花……”
“我要這束雪絨花。”
花店老板指了指一旁的花就要推薦,但是卻被傑森打斷。
傑森的目光看向了一束雪絨花。
掏出了1銅克,放在櫃台上。
這是這束雪絨花的標價。
店長一愣。
“你知道他的花語嗎?”
傑森邊向外走,邊回答道——
“重要的記憶和……”
“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