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從不會忘記,塔尼爾是怎麼出現在自己麵前的。
塔尼爾是為了那些怪物的素材而來。
那麼……
是誰告知塔尼爾這些的呢?
以對方不太聰明的樣子,是不可能主動收集信息的。
必然是有人在‘無意中’讓塔尼爾知道了這一切,還讓塔尼爾自認為是自己知道的。
想要做到這些,並不困難。
尤其是碰到塔尼爾這種性格的人,更是這樣。
當然!
也有可能塔尼爾一直參與其中。
之前的種種都是偽裝。
而這,也是傑森進入帳篷的重要目的。
他需要確認塔尼爾是真傻,還是裝傻。
至於之前那一連串的話語?
就是此刻的鋪墊罷了。
“塔尼爾沒有問題嗎?”
傑森雙眼看向老爵士,一字一句的問道。
聽到這樣的問題,老爵士顯得很驚訝。
“你不是將戰利品都交給了塔尼爾嗎?”
“難道這不是信任他嗎?”
老爵士愣了一下後,這才反問道。
“那隻是我信任他的‘交易’能力,不代表我徹底信任他這個人。”
“但是……和他的相處,已經影響到了我的主觀判斷。”
“所以,我需要一個更加客觀的評價。”
小心謹慎一直是傑森的生存方式。
他不會冒然的下決定。
更不會斷然一個人的好壞。
畢竟,從某些方麵來說,人才是最變幻莫測的那個。
“塔尼爾,嗯……怎麼說呢?”
“是一個很‘質樸’且‘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年輕人。”
“他應該是可以放心的。”
老爵士這樣評價著塔尼爾。
麵對著老爵士的話語,傑森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翻譯著對方話語的真正解釋:
質樸?
是指樸實的利用自己的職業力量,煉製、販賣萬靈藥嗎?
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是指,從心而活,絕對不反抗嗎?
“放心吧。”
“我會再次調查的。”
老爵士輕咳了兩聲後,給與了保證。
而這就是傑森想要的!
他需要老爵士這樣的‘地頭蛇’才能完成的詳細調查。
目的達到,傑森就準備要離開了。
畢竟,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
可還沒有等傑森開口,這位老爵士突然麵容變得嚴肅起來。
老爵士認真的說道:
“洛德正在發生一些變化。”
“有人為的,也有巧合。”
“或者巧合也是人為的。”
“我現在還無法判斷。”
“但……傑森,我認為你不應該參與進來。”
老爵士沒有再多做什麼遮掩,很直接的叫出了傑森的名字。
傑森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
並不是對老爵士喊出自己名字而感到意外。
這一點,他早就知道瞞不住。
令他真正意外的是,老爵士的態度。
友善!
甚至可以說,十分的友善。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是因為之前見麵時留下的好印象?”
“還是……”
“我的那位老師‘丹’?”
傑森沒有更多的信息,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所以,傑森絕不會因為對方的友善而多說什麼。
更不會說出諸如‘洛德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參與進來了’‘我想要知道真相’之類的話語。
因為,直到現在,傑森都無法確認眼前老爵士的立場。
按照對方的表現,對方應該是一個介乎於官方‘神秘側’和野生‘神秘側’間,擁有多麵性的存在,可在這一連串事件中對方扮演什麼角色,傑森無法得知。
畢竟……
友善也是可以偽裝的。
因此,傑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帳篷。
看著傑森的背影消失在布簾後,先入為主的老爵士明顯誤會了什麼,忍不住的歎息著搖了搖頭。
果然和那混蛋丹是一樣的倔強。
該說不愧是一脈相承嗎?
一想到那位老友,老爵士就是一陣頭疼。
他無法說自己老友做得不對。
隻是……
太過直接了。
任何時候,都應該有著緩和才對。
想到這,這位老爵士扭頭對著身側的陰影說道:
“告訴他們。”
“不要太過分。”
“即使有著契約,但不代表他們可以肆意妄為!”
陰影中,沒有回答。
隻有一陣微風吹過。
……
帳篷外,叫價聲此起彼伏。
“3金克!”
“3金克1銀克!”
“3金克2銀克!”
傑森目光掃過,很快就鎖定了這幾個叫價的人似乎陷入了某種較勁中,而站在帳篷前的塔尼爾則是還在那煽風點火。
不過,傑森敏銳的注意到。
除去這幾個人外,剩下的人早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根本沒有開口。
而且,就連這幾個人也是目帶怨恨了。
“果然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或許有著短暫的收益。”
“但長遠?”
“幾乎沒有了。”
心底微微搖頭,傑森邁步走到了塔尼爾身後。
頓時,那幾個叫價人的怨恨消失了。
從激動中回過神,他們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了塔尼爾身後還有個……傑森。
塔尼爾不算什麼,一個從心之輩。
但傑森……
很不好惹。
隨著塔尼爾拍賣出了一些戰利品後,這些戰利品上所擁有的個人標識,更是讓在場的這些人肯定了那些猜測。
對於傑森的畏懼再次加深了一層。
傑森看到了這樣的變化,但沒有理會。
一群陌生人,他不會關心。
傑森輕輕拍了拍塔尼爾的肩膀,道
“我需要一些‘神秘側’的知識。”
“不需要什麼秘術、儀式,隻要一些基礎的常識。”
“最好是適用於初學者。”
“初學者?”
塔尼爾一愣,隨後就回過了神,以一副了然的姿態,回答著:“你想收芬奇當學徒?那是個優秀的年輕人!”
“沒問題,交給我了!”
對於總是自己找到答案的塔尼爾,傑森感到滿意,且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你知道能夠在哪找到我。”
說出這樣的話語後,傑森就向外走去。
傑森沒有再留下的打算了。
他依舊信任塔尼爾的能力。
他相信對方會做到最好。
就如同他相信那些對‘赫爾克藥劑’滿是覬覦之心家夥,根本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放棄一樣。
大廳內的‘威嚇’隻會讓那一部分人放棄。
更多的人,則是應該在摩拳擦掌。
“傑森閣下,請您慢行。”
老爵士的仆人埃裡克站在那鐵柵欄門前,意有所指的提醒著傑森。
“嗯。”
傑森微微點頭後,就繼續向前。
吱呀——
門,
開了。
刹那間,充斥著惡意的目光就從遠處而來,集中在了傑森身上。
冰球麵具後的麵容一笑。
傑森邁步就向著停在街道口的馬車走去。
漆黑的夜晚,讓掛在馬車一側的煤油燈變得明亮,芬奇正身軀筆直的坐在那裡,靜靜等待著。
在看到傑森後,這位年輕的警員馬上跳了下來。
“傑森閣下。”
“芬奇,去幫我向埃裡克拿一下我的東西。”
“我有一些東西遺落在房間了。”
傑森拍了拍空空的兜囊,示意著。
“好的,傑森閣下。”
年輕人一點頭,就向著豌豆街10號走去。
傑森則是登上了馬車等候。
下一刻,當年輕人跑遠後,這些隱匿在豌豆街外,不敢隨意踏入的人迅速的包圍了馬車。
他們彼此間提防著。
他們一步步的縮小著包圍圈。
很快的,這個包圍圈就縮小到抬手就能夠觸及到馬車車門的程度。
無疑,這是一個極限了。
坐在車廂內,被整箱整箱炸藥簇擁著的傑森很遺憾的搖了搖頭。
如果再近點就好了。
帶著心底的惋惜,傑森抽出了邦迪留下的火柴,輕輕的一滑。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