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伯爺,你們爺孫這是在乾什麼?”
張誠突然來到興安伯府。
“內相!”
徐夢晹微微一驚,趕忙上前,解釋道:“孽子頑劣,我這正在執行家法。”
張誠尷尬一笑:“看來咱家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徐夢晹道:“哪裡,哪裡,內相,快快請坐。”
說著,他又向徐繼榮訓斥道:“你這孽子,先去祠堂跪著,晚上老夫再找你算賬。”
“爺爺,祠堂那邊好冷,能不能換個地方?”
徐繼榮哭了。
這大冷天跪祠堂,可真是要命啊!
“等會!等會!”
張誠趕忙叫住徐繼榮,又向徐夢晹道:“伯爺,咱家今兒就是來找小伯爺得。”
徐夢晹愣了愣,道:“找...找他?”
張誠點點頭,道:“咱家乃是奉皇命來此宣旨,小伯爺在江西麵對賊寇,不屈不饒,不但保護了景德鎮的百姓,而且還屢立戰功,故而陛下封小伯爺為千戶,賞飛魚服、繡春刀。”
徐夢晹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誠。
張誠向外喊道:“拿進來吧。”
“是。”
隻見兩個小宦官走了進來,人手一個墊著金絲綢的托盤,上麵一套飛魚服和一把繡春刀。
起飛!
徐繼榮突然原地蹦起,激動道:“我說什麼來著,我就是凱旋歸來的大將軍,爺爺,您還不信。哇哈哈!”
這可真是當眾打臉,老夫就不要麵子嗎?
徐夢晹雙拳緊握,眉角不斷地抽搐著。
徐繼榮完全沒有感覺到死亡來襲,又蹦到那兩個小宦官麵前,將腦袋埋入托盤內,“內相,這...這是賞賜給我的麼?”
“是的,是的。”張誠笑著點點頭。
徐繼榮趕緊拿起一套飛魚服來,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爺爺,好看麼?”
徐夢晹怒視著徐繼榮,殺氣驟增。
張誠都還沒有宣旨,你就玩上了,可真是要命啊!
這回徐繼榮感受到了,雙腿一軟,道:“孫兒先去試試看。”
言罷,他便撈起繡春刀飛快地溜了出去。
論溜!
徐繼榮可真沒有服過誰。
徐夢晹突然想起什麼來,趕緊大喊道:“你站住,你都還沒有叩謝聖恩啊!”
可哪裡叫得住,徐繼榮已經跑得沒影了。
“算了,算了。”張誠擺擺手,笑嗬嗬道。
“內相勿怪,這孩子實在是,唉.....!”徐夢晹搖搖頭,又試探道:“這小兒何德何能,怎敢勞煩內相大駕。”
堂堂內相特地跑來封賞徐繼榮,徐夢晹感覺有些詭異。
張誠嗬嗬道:“陛下本沒有派咱家來,隻不過咱家也想見見我那乾孫子,故而就順道過來。”
“原來如此。”
徐夢晹點點頭,又趕忙道:“內相請坐,請坐。”
張誠擺擺手道:“下回吧,咱家還得去朱家小子那裡走一趟。”
“姑姑,好看麼?”
徐繼榮回到房間立刻就換上飛魚服,佩上繡春刀,便興致勃勃地衝到徐姑姑麵前,擺弄起騷姿來。
徐姑姑微笑地點點頭道:“挺精神得。”
徐繼榮嘻嘻一笑,道:“姑姑,你不知道,我在景德鎮,那......!”
徐姑姑趕忙道:“姑姑看過你的榮榮戰記。”
“是嗎?”徐繼榮激動道:“是淡淡拿給您看得麼?”
徐姑姑點點頭道:“寫得非常精彩。”
徐繼榮突然神色一變,撓著下巴道:“姑姑,您和淡淡......?”
其實他之前跟著劉藎謀出門溜達,還就是為了躲避這事,因為他不想夾在這兩個人的中間。
徐姑姑心裡非常清楚,問道:“你覺得如何?”
徐繼榮立刻道:“姑姑喜歡就行,不管姑姑怎麼選擇,我都支持姑姑,但誰若敢逼迫姑姑,我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徐姑姑欣慰一笑,道:“姑姑現在很幸福。”
“那就好!”
徐繼榮傻嗬嗬地笑了笑,這心裡也鬆了口氣。
“鳳兒。”
忽聽得門外有人喊道。
“不好!爺爺來擒我了!”
徐繼榮左右一看,突然奔向一個窗子,直接躍窗而出。
“榮兒......!”
待徐姑姑反應過來,徐繼榮已經不見人影,不禁搖頭一歎。
這時,徐夢晹走了進來,左右張望了下,道:“方才好像聽到榮兒得聲音。”
徐姑姑指了下那窗戶。
徐夢晹愣了愣,歎道:“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啊!”
徐姑姑笑道:“也許隻是在爹爹心中,他永遠是一個孩子。”
徐夢晹尷尬地瞧了眼女兒,又道:“他是穿著飛魚服來的麼?”
徐姑姑點點頭。
徐夢晹納悶道:“陛下怎麼突然封榮兒為千戶,且還賞賜飛魚服和繡春刀。”
徐姑姑笑道:“女兒認為陛下隻是想借此告訴天下人,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徐夢晹是恍然大悟。
寇家!
吱呀一聲。
正在屋內辦公的寇涴紗抬頭一看,見是郭淡來了,不禁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郭淡愣了下,然後左右看了看,“是我走錯地了麼,這不是我的臥室嗎?”
寇涴紗白了他一眼,道:“少在這貧嘴,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
郭淡往塌上一趟,歎道:“那飛絮抵抗力太差了,我這都還沒有使力,她就已經求饒了,還將我趕了出來,今晚還得勞煩夫人。”
說著,他一手伸出,環抱住寇涴紗的腰肢。
寇涴紗愣了下,直到郭淡做出動作,她才反應過來,狠狠拍了下他的手,啐道:“真是下流。”
郭淡沒好氣道:“夫人,這男人的下流就如同女人的吃醋,那可都是天性,我下流那是正常的,倒是夫人,你將自己夫君往外麵推,可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說著,他順手拿起桌上得一份文件來,道:“夫人這麼做,不會是為了自己偷偷工作吧?”
寇涴紗眼中閃過一抹心虛,道:“當然不是,隻是飛絮剛來.....!”
“我就往她床上滾?”郭淡打斷了她的話。
寇涴紗神情一滯,覺得這麼做,好像也有些不太對。
郭淡笑道:“我入贅寇家三年,才滾到你床上去的。”
寇涴紗瞬間霞飛雙頰,啐了一聲,忽然眼眸一劃,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希望將飛絮趕出去?”
“呃...!”
郭淡嘿嘿一笑:“其實這樣就挺好得,夫人,這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歇息吧。”言罷,一隻大手就往寇涴紗那衣口深處伸去。
“彆鬨!”寇涴紗突然一手抓住郭淡的怪手,道:“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天啊!明天再說吧。”郭淡神情激動道。
寇涴紗一語不發地看著郭淡。
郭淡鬱悶道:“什麼事?”
寇涴紗將桌上一份數據遞給郭淡,道:“這是我們今年的收益,僅賬目上就有七百萬兩。”
“哇!這麼多。”
郭淡稍稍坐起來。
寇涴紗道:“這是因為今年主要的投入,多半都是用朝廷的軍餉,我們今年倒是沒有投入多少錢,而且前兩年對海外的投入,今年也得到了回報,僅糧食買賣,就為我們獲得兩百萬兩得收入。”
如今牙行幾乎壟斷所有的大宗商品,這個七百萬兩僅僅還是變現的利潤,整個收益加起來,輕輕鬆鬆突破千萬兩。
郭淡沉吟少許,道:“今年就發一輪紅利吧!”
寇涴紗詫異道:“發紅利?”
以往她總是要求發紅利,但是郭淡老是發股份,如今她都已經斷絕這個念想,郭淡卻又要發紅利。
真是令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郭淡點點頭,道:“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那是因為我們的發展已經到達一個瓶頸.....!”
“瓶頸?”
寇涴紗錯愕道。
頭回賬目上有這麼多現金,竟然說成是瓶頸。
這...?
郭淡道:“如果我們有更多的投資項目,那我們手裡根本不可能會餘下這麼多錢,今年我們也就投資了雲南地區,一共也就幾十萬兩。”
寇涴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以前他們的賬目一般是不會餘什麼錢的,還有幾次出現了負債狀況,而原因不是他們不賺錢,而是郭淡花錢太猛了,真是如流水一般,如今郭淡花得那些錢,開始返回利潤。
但是一個良好的經濟運轉,當利潤開始增加的時候,就預示著他們要投資更多的錢,這才是不斷的發展,當停止投資,返回的利潤也將會止步不前。
做買賣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郭淡又道:“如果這現金全都被我們存在倉庫裡麵,那麼市麵上流通的錢就會越來越少,到時人人手中都隻拿著股份,這不但可能會造成經濟危機,可能還會令我們的股份貶值。
但其實除我們之外,整個商業環境是非常繁榮的,商人們需求更龐大的市場,當我們將錢發出去,那些股東們拿到紅利,這手裡還握著股份,心裡安穩,必然就會大肆消費,從而刺激市場,又能夠推高我們的股價,而且還能夠普及一諾幣,至於具體發多少錢,我還得看看。”
寇涴紗稍稍點頭,又道:“可我們該如何突破這個瓶頸呢?”
郭淡笑道:“刺激國內市場,其實也是突破瓶頸的一個辦法,另外,就是海外市場,但是那需要時間去拓展,明年過後,這個瓶頸就不會存在。”
之前郭淡發行股份的原因,就是要將那些富人的錢全部拿過來,幫他們用一用,而如今他發紅利,實際上也是鼓勵大家花錢,有股份保底,大家手裡拿著錢,也不需要太節儉。
關鍵衛輝府已經將市麵上大量的商品更新換代,這時候如果能夠刺激一波,無異於火上澆油,市場必然會更旺,生產必然會進一步增加。
可能會出現過剩的情況。
與此同時,海外的市場也在慢慢成型,再經過一年,海外的需求必然也會增加,如果還打上一仗,需求將會急速增加,國內過剩得生產,又能夠去拓展海外市場。
大明到底不是大英,大英的國內市場太小了,大明的國內市場是非常龐大的,但不管是海外,還是國內,市場都才剛剛形成,發展是需要時間的,那麼郭淡要雙線操作。
當海外市場趨於飽和時,他就刺激國內市場,等到國內市場趨於飽和時,海外市場經過一段時間發展,必然又變得更大,又可以刺激海外市場。
交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