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家夥可沒有給他們夫妻留太多獨處的時間,第二日清早,郭淡就被寇承香給拉了起來,也打消了郭淡晨運的念想,畢竟昨夜還是有那麼一絲絲意猶未儘。
洗漱完之後,郭淡一手抱著郭承嗣,一手牽著寇承香去到後麵的小花園。
不到一年,一諾牙行後麵的整個區域都已經是煥然一新,周邊是一圈嶄新得建築物,各有特色,中間是一個圓形得花園,草坪的中間是鵝卵石鋪成得小路,外麵的主道都是鋪著青石板路。
然而,如今已經入冬,寒風肆掠,員工們即便起床,也不會跑到這裡來吹風,故此此時這裡連人影都看不見。
“噠噠噠...嘟嘟嘟...!”
寇承香拉著郭淡的小手,一邊搖晃著小腦袋,蹦蹦跳跳,一邊還唱著自創的小曲,而郭承嗣似乎非常著迷於哥哥的歌聲,呆呆地望著寇承香。
“爹爹,你知道麼,這條道路就是專門用來給爹爹晨跑的。”
寇承香突然仰頭看著郭淡道。
“是嗎?”
“嗯。”
“是娘專門吩咐得。”
寇承香用力點點頭,又看向郭承嗣道:“弟弟,你快點長大,到時我們就可以跟爹爹來這裡晨跑。”
“跑跑跑!”
郭承嗣嘴唇一張一合,可愛極了。
郭淡親吻了郭承嗣的臉蛋,又向寇承香道:“香兒,你經常晨跑嗎?”
寇承香點點頭道:“孩兒經常跟芳姨來這裡晨跑。是芳姨!”他突然看著前麵驚喜地叫到。
郭淡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大美人往這邊跑來,一襲簡簡單單的深藍色修身捶丸服,卻將其婀娜多姿的身材體現的淋漓儘致。
修長、纖細得雙腿,搖擺得馬尾辮,真是賞心悅目啊!
“芳姨,芳姨,我爹爹回來了。”
寇承香蹦躂地大叫起來。
郭淡尷尬地瞧了眼寇承香,心道,這孩子是剛剛找回親生父親麼。
不一會兒功夫,朱堯媖便跑到郭淡身前,微微喘氣,微笑道:“回來了。”
“昨日剛剛回來的。”
郭淡笑著點點頭,但還是沒忍住地偷偷打量了下,真是遠看婀娜多姿,近看傾國傾城,精致的臉龐,雪白晶瑩的肌膚,清澈明亮的雙眸,朱唇貝齒,少女的清純中,又夾帶一絲少婦的嫵媚。又笑道:“這麼冷的天,你還出來晨跑。”
朱堯媖莞爾道:“也許是習慣了,這一天不跑,就覺得渾身不適。”
寇承香立刻道:“爹爹,孩兒也不怕冷,孩兒也經常跟著芳姨晨跑。”
朱堯媖摸了下朱堯媖得小腦袋,笑道:“如今香兒有爹爹帶著,不用跟著芳姨跑了。”
“香兒也很喜歡跟著芳姨晨跑。”寇承香嘻嘻一笑,小手卻是緊緊握著郭淡的大手。
不得不說,這朱堯媖確實超出郭淡的預計,從一個抑鬱寡歡少婦蛻變成一個充滿活力和熱情的少女。
逆生長來得稍微有些早啊!
但不管怎麼說,朱堯媖與李芳塵絕對就是兩個女人,甚至都讓人覺得樣貌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那個朱堯媖在郭淡的腦海裡麵已經是非常模糊的影子。
“我聽寇總裁說,你在一諾糧行表現的非常不錯,上任不久,就談下了許多大單。”郭淡笑道。
朱堯媖嬌羞一笑:“但是我知道這其中大部分功勞都是屬於你與寇總裁的,就一諾糧行當下的實力,我想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成功的。”
郭淡嗬嗬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能夠管理好一個偌大得糧行,可也是需要本事的。”
朱堯媖道:“可就管理而言,我也是遠不如寇總裁,以前還不覺得,如今我才知道寇總裁是多麼的了不起,她做任何事都是一絲不苟,雷厲風行,有她在大家都覺得無比安心。”
郭淡笑意一斂,嚴肅道:“這話你可千萬不能亂說。”
“為何?”朱堯媖錯愕地看著郭淡。
郭淡道:“因為這可是屬於我的專屬馬屁,我這個贅婿就是憑此上位的,你要是拍了的話,那我到時拍什麼。”
朱堯媖愣了片刻,突然噗嗤一笑,道:“整個牙行可能也就你敢拍寇總裁得馬屁,我們可不敢。”
“好像也是哦。”郭淡哈哈一笑,又道:“其實就你說的這一點,我也遠不如寇總裁,若是沒有她的幫助,我恐怕也管理不好這麼大的牙行,這麼久以來,她就從未犯過一個錯誤,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得。”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但是你也有你的長處,而你長處恰恰就是寇總裁的弱點。”
“有嗎?”
朱堯媖隻覺有些受寵若驚。
她真心覺得自己跟寇涴紗相比,是全麵落敗。
郭淡點點頭,道:“我從未見過有人是如此熱愛自己的工作,每天都對於工作充滿著熱情,沒有絲毫的倦怠,也許這與你的身世有關,但是你記住我這句話,一個無比熱愛自己工作的人,是不可能永遠失敗的。而就領導而言,熱情也是極為重要的,這一點寇總裁就不如你,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在你手下做事。”
朱堯媖詫異道:“真的麼?”
郭淡點點頭道:“她的一絲不苟,會讓人有著很大的壓力,如果在她眼下犯錯,哇...我會覺得這天都塌了下來。”
寇承香仰著頭看著郭淡,道:“爹爹,娘有這麼可怕麼?”
日!忘記這裡還有一個小間諜。郭淡麵色一緊,忙道:“小子,你可彆亂說話。”
寇承香直點頭,緊張兮兮道:“孩兒明白,其實孩兒也很怕娘。”
朱堯媖瞧著這父子倆一個表情,不免掩唇笑了起來。
“你看夠了沒?”
伏案工作的寇涴紗,突然偏頭看向一旁靠在酒櫃旁的郭淡,從上班到現在,這家夥一直都在盯著她。
郭淡稍稍一怔,旋即走上前來,坐在寇涴紗對麵,道:“夫人工作的時候,舉手投足間,簡直就如藝術一般,令人賞心悅目,我是自愧不如啊。”
寇涴紗愣了下,白了他一眼道:“你今兒又發什麼瘋,也不怕人聽著笑話。”
郭淡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其實任何工作若能做到熟能生巧,都會讓人感覺非常賞心悅目,心生敬仰。”
寇涴紗稍稍翻了下白眼,將一份資料遞給郭淡,道:“這明年的人事安排,如今我們牙行是越做越大,明年又將增開一倍的分行,光憑我們兩個已經難以顧及周全,我們牙行的人事安排也會變得越發重要。”
郭淡拿起來一看,道:“哇!七成晉升都是來自衛輝府。”
寇涴紗道:“我曾在衛輝府工作過一段日子,在那裡每天處理的事務是京城總部的好幾倍,且衛輝府有著全國最為複雜的商業環境,能夠在衛輝府嶄露頭角的人,在彆的州府,絕對能夠獨當一麵,這上麵的人,都是最初和小東、辰辰他們一塊去到衛輝府的,如今他們已經成長起來,也是時候讓他們獨當一麵。”
郭淡點點頭道:“夫人決定就行了。”
就事論事,他雖然有著先進的管理技術,但是管理天賦上麵,他是遠不如寇涴紗。
東閣。
“如今江西動亂已經平定,江西的許多官員也都會得到晉升,上京做官,屆時當地會空出許多職位來,不知各位可有合適人選?”
說著,申時行瞧了眼坐在兩邊的王家屏、許國、沈一貫、陳有年,張鶴鳴,李三才。
王家屏道:“江西剛剛經曆過一場大動亂,百廢待興,這人選問題,我們可得仔細斟酌,倘若所托非人,後果是不堪設想啊!”
許國點點頭,道:“王大學士言之有理,而且我認為我們不但要考慮到江西現有的情況,同時還得防備郭淡從中作梗。”
張鶴鳴立刻問道:“大人此話怎講?”
許國道:“根據南直隸的情況來看,大行商道已經是在所難免,而江西對於郭淡而言,又是至關重要,我認為他一定會想辦法奪取江西的控製權,避免一諾集團在江西重蹈覆轍,王尚書的來信其實也說明了這一點,在江西動亂剛剛平定,一諾集團便大舉入境。
倘若前去上任的官員不熟悉商業,很有可能會中了郭淡的圈套,各位應該也都知道,在南直隸若非王尚書及時提出《新城區計劃》,南直隸恐怕已落入郭淡之手,因為在當時官府基本上束手無策,而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不熟悉商業,有力卻無處使,同樣的情況極有可能會發生在江西。
故此我認為這個人選,不但要能力出眾,剛正不阿,而且還要非常熟悉整個商業運作,如此才能夠江西壓製住郭淡。”
李三才連連點頭,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建議?”
許國道:“我想舉薦衛輝府薑應鱗和薛文清前往江西。”
“薑應鱗?薛文清?”
沈一貫微微一驚,又道:“他們...他們現在可不是官員啊!”
許國道:“但他們可都是進士出身,也曾在朝中為官,最主要的是,近幾年他們一直都在衛輝府就職,非常熟悉當地商業運作,我認為他們是最適合的人選。”
李三才道:“話誰如此,但衛輝府就是郭淡承包的,他們與郭淡的關係匪淺。”
許國笑道:“倘若他們是趨炎附勢之輩,根本就不會淪落到今日,他們的能力和品德,各位應該都非常了解。”
張鶴鳴連連點頭道:“我讚成許大人的建議。”
陳有年也點頭道:“不錯,他們兩個確實是非常適合的人選。”
薑應鱗和薛文清在朝中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威望卻非常高,尤其是薑應鱗,不少人都非常懷念他。
其實薑應鱗與內閣關係反而不好,但是申時行也沒有辦法,他思來想去,唯有從衛輝府提拔人才,才能夠應對當下複雜的局勢。
朝中不乏能力出眾得官員,但是他們對商業運作了解不多,是難以獨當一麵,然而,衛輝府卻是高度繁榮的商業社會,不管是薑應鱗,還是薛文清,他們都是衛輝府崛起得見證者,他們知道從小農社會轉變到商業社會,會遇到怎樣的困難,以及該如何領導百姓。
衛輝府儼然已經成為一個人才儲備基地。
不管是商場,還是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