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肥宅萬曆是越來越喜歡待在皇家馬場,因為在這裡他不用受到任何拘束,且一切都是圍繞著他在轉,他可以以他喜歡的體位來做...辦公,而不像在皇宮裡麵,上個茅房可能都得避不開那些繁文縟節。
就好比現在,他並未在辦公室裡麵接見郭淡,而是與郭淡一邊打著捶丸,一邊商談著非常重要的公事。
也不得不說,來到陽光明媚的皇家馬場,時不時出來鍛煉一下,萬曆的臉色都比待在宮裡好多了。
“陛下您說當那些大臣知道呂宋已經劃入我大明版圖,會不會非常大吃一驚?”
郭淡站在一旁,看著正準備擊球的皇帝,問道。
萬曆微微一笑,道:“大吃一驚是肯定的,但是他們對於呂宋那化外之地可不感興趣,他們隻是會驚訝,朕什麼時候出得兵,他們怎麼一無所知。”
說罷,他一揮杆,擊出一球去。
啪啪啪!
郭淡趕忙鼓掌,諂媚道:“陛下的球技可真是已臻化境,卑職已經不再是陛下的對手了。”
舔狗應有儘有。
萬曆哈哈一笑,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問道:“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郭淡神色一變,正色道:“回稟陛下,下一步可以著手解決漕運問題,卑職認為這已經是一個迫在眉睫得問題,漕運束縛了許多百姓,同時給沿途州府帶來沉重的負擔,大量的金錢都用於漕運上麵,這不利於工農商發展,一旦解除漕運的束縛,財政必然會更上一層樓。”
萬曆頓時停住腳步,轉過頭去,問道:“你可有把握?”
他其實也渴望解決漕運問題,畢竟漕運不是什麼寶貝,隻是一種無奈下的產物,不是皇帝想要,而是沒有辦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製衡著皇權,誰要動漕運,皇帝可能連飯都沒得吃。
導致往往這漕運出問題,皇帝還得替他們兜著,曆史上許多人造反,都是始於漕役。
郭淡道:“卑職是有一定得把握,那呂宋和澎湖地區本就可以生產出大量的糧食來,當地人是肯定吃不完得,那麼就可以將剩餘的糧食直接從海上販賣到天津衛,以此來一步步削弱漕運的作用,而同時在運河上,風馳集團將會與漕運展開競爭,隻不過由於呂宋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卑職並沒有儘全力對付漕運。”
萬曆頗為讚賞道:“想不到你考慮得比較周詳,這漕運畢竟事關國家安危,可一定要謹慎,先拿呂宋、澎湖試一試,可保萬無一失啊!”
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對了!海運也會算入風馳集團嗎?”
郭淡愣了下,點頭道:“是的。”
萬曆急急問道:“如此一來,風馳集團的股份一定會上漲吧。”
郭淡又點點頭。
萬曆問道:“你估算會漲多少?”
郭淡眨了眨眼,道:“這...這卑職還未具體算過,但...但是一旦壟斷我國海外運輸,那麼翻幾倍都是有可能的。”
“幾...幾倍?”萬曆非常激動地看著郭淡,“你怎麼不早說?”
“卑職....卑職也...也是剛剛得知呂宋取勝。”郭淡訕訕道。
萬曆嘀咕道:“早知這樣,朕就買風馳集團的股份了。”
“啊?”
郭淡猛然反應過來,道:“陛下,想要壟斷海外運輸,必須依靠實力,畢竟海上就是一個弱落強食的地方,這需要大峽穀的支持,等到風馳集團翻上幾倍,大峽穀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真的?”萬曆睜大眼睛問道。
“卑職不敢欺瞞陛下。”郭淡又道:“不僅僅海外,還有與洞烏的戰爭,以及將來可能與日本發生衝突。”
萬曆點點頭,問道:“你認為現在是解決洞烏的最佳時機嗎?”
郭淡道:“出兵洞烏,不但可以令大峽穀更上一層樓,還能夠推動改革。”
“此話怎講?”萬曆急忙問道。
郭淡道:“出兵洞烏,就需要糧草,如果繞開朝廷的話,這些糧草就需要購買,這會刺激到那些大地主們,也能夠促使他們兼並土地,增加自己的糧食產量,但此兼並土地非彼兼並土地,根據卑職計算,他們會采取雇農製,因為這樣會賺得更多,那麼他們就會迫使佃農離開土地,失去百姓,空有土地,他們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商人,不足為慮。”
萬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你有沒有詳細的報告?”
他非常喜歡看郭淡財務方麵的報告,會讓他有一個非常具體的概念。
郭淡道:“卑職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張誠突然走了過來,“陛下,申首輔他們來了。”
萬曆點點頭,道:“先讓他們去住所休息一下,明日朕再見他們。”
“是。”
去年發生很多事,萬曆都是繞開朝廷執行的,但是如今戰事已經結束,具體怎麼辦,他還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就是等郭淡增股之後再來宣布。
那麼萬曆也要想跟郭淡商量具體細節,然後再去跟申時行他們開會。
而申時行他們也確實不容易,這一屆內閣還真是窩囊,張居正好不容易幫內閣爭取權力,如今還不如之前,都快淪為一群工具人。
如今可算是得到皇帝的召見,差點沒有哭暈過去。
真心不容易啊!
翌日上午,日上三竿之時,申時行、王錫爵、許國、沈一貫、方逢時、陳有年、李三才終於等到皇帝。
“今日朕召見各位愛卿,是有件不太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們。在不久前,錦衣衛已經占領整個呂宋,並且在澎湖地區設立了衛所。”萬曆是風輕雲淡地說道。
他也迷戀上裝逼的快感。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申時行他們是一臉錯愕。
過得一會兒,申時行才問道:“陛下,這...這事臣等怎從未聽說過。”
“這是一項秘密任務,朕沒有跟任何人說。”萬曆道。
沈一貫好奇道:“陛下,咱們為何要奪呂宋,那邊離中原太遠,朝廷是難以管控。”
萬曆道:“不用朝廷管控,朕決定將呂宋劃給潞王府,同時免除潞王在中原得一切稅入。”
大家聽得麵麵相覷。
他們突然覺得,這...這好像也不錯啊!
萬曆笑道:“自嘉靖來,朝廷每年都得拿出數百萬兩來供給藩王,這給予國庫和百姓都帶來的沉重的負擔,關於這一點諸位愛卿也都跟朕提過。
為了減輕國庫和百姓的負擔,朕決定派錦衣衛去開辟海外島嶼,以島嶼之利供給藩王,但是朕也知道,這會引來許多藩王的反對,潞王是朕最親得弟弟,朕與潞王商量過來,讓他先試試,倘若行的話,那些藩王自然也就不會反對。”
哎呦...!
這真是...!
我們真是誤會了肥宅啊!
沒有想到他...他為了國家財政可真是操碎心。
申時行、王錫爵他們立刻跪地高呼陛下聖明!
“免禮!”
萬曆表現地非常淡定,道:“內閣擬旨,昭告天下,呂宋已經劃入我大明版圖。”
關於澎湖地區,早已經劃入,隻是沒有派人去管而已,就不需要再昭告天下。
“微臣遵命。”
萬曆又道:“方尚書。”
“臣在。”
方逢時行得一禮。
萬曆一揮手,李貴立刻將一道奏折遞給方逢時。
萬曆又道:“這是李如鬆遞上來得,有關播州戰役的過程,裡麵講述火器的重要性,朕決定從今年開始,大峽穀將為遼東軍提供火器。”
李三才立刻站出來,“陛......!”
萬曆仿佛沒有聽見,自顧說道:“這一筆錢由太仆寺撥。”
李三才頓時一臉尷尬,怏怏退了回去。
萬曆又道:“朕並非是為了照顧大峽穀,是事實已經說明,朝廷生產的火器是遠不如大峽穀,工部令朕非常失望,而如今水利之事又由鈔關來負擔,工部不應該還占有太多的稅入。”
說著,他又一揮手,李貴又將一道諭旨遞給申時行。
萬曆道:“這是朕委托方圓信行計算出來的,朕要解散工部得一些製造局,將那些稅入撥給太仆寺和參政院,畢竟推動改革也是需要錢啊!”
李三才立刻道:“陛下,太仆寺的錢庫已經非常充盈,戶部......!”
萬曆立刻道:“要說朕修宮殿,舉辦喜宴,戶部說沒錢,朕也是能夠理解,可是近幾年來,這興修水利,戶部說沒錢,播州戰事,戶部說沒錢,寧夏動亂,戶部也說沒錢,朕出兵呂宋,甚至都不敢跟戶部要錢,生怕看到你們那張委屈的臉,朕隻能自掏腰包去打。
可這要錢戶部倒是比誰都積極,那衛輝府遲一天交稅,戶部就開始哭爹喊娘,朕就不明白了,這戶部的錢到底用在了哪裡,戶部的錢跟國家安危,跟江山社稷又有何關係?戶部在六部之中,地位僅次於吏部,可能夠發揮作用卻是越來越小,即便有,也是負麵得。”
李三才是滿臉通紅,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這成王敗寇!
輸了就要承擔後果,打兩場戰爭,戶部是一分錢沒撥,肥宅沒削弱他們戶部,就已經很體諒他們了。
關鍵他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時不時要向戶部借錢,那當然也不會給戶部好臉色看。
萬曆又道:“關於我朝與洞烏之間的戰爭,持續多年,令我大明是顏麵儘失,什麼時候這猴子也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了,朕已經決心要結束這一場戰爭,正好湖廣神機營在播州,朕將會命令他們繼續南下一舉消滅洞烏。不過朕也知道國庫空虛,不宜興師動眾,朕將會從一諾牙行借錢,不會動用國庫的錢。”
李三才這回懂事了,再不懂事的話,這戶部真的會越來越邊緣化,什麼大事都趕不上,那還留著戶部乾嘛,趕緊道:“陛下,國庫還是拿得出錢。”
“算了。”
萬曆一揮手,道:“這錢朕都已經借了,戶部的錢先留著吧!”
方逢時眨了眨眼,這還有一仗,他也豁出去了,站出來道:“陛下......!”
話一出口,萬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朕知方愛卿一直都想為朕分憂,朕也非常感動,但是打個洞烏還不需要方愛卿你親自出馬,方愛卿在京城養好身體,因為根據朕所得知得消息,我大明邊外地區可能還會爆發一場更大的戰事。”
在場所有的大臣,都呆呆地望著萬曆。
你到底瞞著我們多少事,我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
陳有年身為都察院頭頭,當然覺得非常鬱悶,於是問道:“陛下,什麼戰事?”
萬曆笑道:“你們先把那國本大事給處理好,至於這些小事,這不勞你們操心了。”
傻子都知道萬曆是在諷刺他們。
王家屏就道:“陛下,國本之事關乎江山社稷,戰士也關乎江山社稷......!”
萬曆直接懟道:“可是近兩年來,朕一直都渴望勵精圖治,也跟你們說過無數次,並且也做了一些事,可除國本之外,哪件事又與你們有關,朕都不知道這幾年你們到底在乾什麼,但是朕也不會再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朕等得起,大明可等不起啊!”
“臣等有罪!”
閣臣們齊齊跪下。
他們心中也難過,其實萬曆乾得事,也都是他們想乾的,但就不知道為什麼,這變得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他們也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論罪那可就言過其實,都起來吧。”
“謝陛下。”
申時行他們剛剛站起身來,萬曆嘴裡小聲嘀咕道:“隻是無功罷了。”
這一刀補得,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大臣們差點沒有萬念俱灰。
萬曆輕咳一聲,又道:“不過眼下,朕倒是有件事吩咐你們去做,是事關科舉,朕發現我大明的問題無它,都是窮出來的,這一點戶部應該是深有體會。”
李三才真是做不得聲了。
這一場會議是他開過最難的會議。
這皇帝的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毒了。
萬曆又道:“這財政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朕的心腹大患,朕非常渴望朝中能夠多一些有關財政方麵的人才,幫朕治理好財政,而關於一諾學府的經濟學,朕認為對於國家財政是非常有益的,朕打算在會試上增考一門經濟學,由朕親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