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府改變了戰爭。
但力的作用是相互得。
戰爭也改變了衛輝府,這一場戰爭直接讓衛輝府掙脫重農抑商的束縛。
不用再顧忌什麼,畢竟是皇帝帶頭。
衛輝府府城已經被服務業占據,幾乎所有的作坊都搬出城內,因為城內太過狹隘,實在是難以滿足當下的生產需求。
如今城內實在是,嗯,不堪入目。
到處都是......!
唉....!
世風日下啊!
饒是以前的兢兢業業秦莊,現在常常出入溫泉閣,其實他這年紀也難以深入體驗溫泉閣的服務,他身子骨哪裡都硬,唯獨某一處除外,他也就是需要鬆鬆筋骨。
“老爺,這是一諾牙行剛剛傳來的資料,表示我們生產的新式軍服在南方叢林中行軍,容易被荊棘刮破,故此希望我們能夠添加一些皮質,來改善這種情況。”管家向秦莊彙報道。
“這不是問題,但是這成本肯定要增加一些。”秦莊躺在臥榻上道。
管家訕訕道:“但是一諾方麵就希望我們能夠儘量節省成本,他們還傳來一張圖紙。”說話時,他遞給秦莊一張圖紙,道:“這圖上麵已經標明那些部位容易被刮破。”
秦莊稍微看了看,道:“這些部位倒也不是很大,你拿去讓裁縫看看,能不能將一些碎皮用於此處,畢竟也隻是防止刮破,並不是防箭矢的,但是一定要好看,這要是太醜了,會影響我們的聲譽。”
“我知道了。”那管家點點頭。
秦莊道:“我們派去貴州的人有沒有傳消息來。”
“倒還沒有。”管家回答道:“不過貴州的絲已經到了,非常有特色,應該是可以賣個好價錢。”
秦莊不禁感慨道:“這回郭淡又賺大了。”
那管家道:“老爺,我覺得我們也可以股份製,而且我們也是時候股份製。”
秦莊躺在塌上,問道:“此話怎講?”
那管家道:“我們今年光憑軍備訂單就賺得上萬兩之多,但是由於我們今年也興建不少作坊,這錢等於又花了出去,雖然還賺了不少,但...但如果我們股份製的話,我們就可以讓彆人來出錢擴建這作坊。咱們是能夠賺得更多,如今朝廷常年將軍備給我們生產,我們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
秦莊點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等過年我回去的時候,跟郭淡商量一下,唉...這股份製目前除郭淡,可還沒有誰敢這麼玩,你可要知道,就連陛下都失敗了。”
大峽穀技術部。
“寧遠伯來了。”
趙士禎見到李成梁,急忙上前行得一禮。
李成梁問道:“趙主事,老夫聽說關於播州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趙士禎愣了下,笑著點點頭。
李成梁忙問道:“戰況如何?”
趙士禎搖搖頭道:“這我並不知道,因為傳來這裡的消息,都是有關於火器方麵的。”
“那倒也是。”李成梁點點頭,又問道:“那到底說了什麼?”
趙士禎道:“根據回饋來的消息來看,主要有兩點,第一,在雨天鳥銃難以發揮威力;第二,在夜間和霧天,因為需要點火的原因,不但無法伏擊敵人,而且還容易被弓箭手伏擊。”
李成梁笑道:“彆看三國演義裡麵寫得是神乎其神,但實際上在雨天、夜間或者霧天進行交戰,對於交戰雙方而言,都是一種賭博行為,一般情況下是很難發生的,老夫鎮守遼東這麼多年,也沒打過幾場夜戰、雨戰,要是下大雨,雙方都會選擇休兵。”
趙士禎點點頭,道:“可如果在兩軍交戰時下雨,那可就非常危險,這情況在重慶已經發生過一次,雙方交火時,突然天降大雨,好在我們的鳥銃上安置了刺刀,可以近身作戰,以及吳將軍臨危不亂,這才是擋住的敵人的攻勢,但是那一戰是目前為止,我們損失最大的一次。”
李成梁皺了皺眉,道:“那你們有沒有想到辦法。”
趙士禎點點頭道:“倒是有些眉目了。”
“這麼快?”李成梁震驚道。
同樣一批人,為什麼在大峽穀,個個都變得這麼聰明。
是地靈人傑嗎?
“這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
趙士禎嗬嗬笑道:“大峽穀總部那邊已經說了,誰若想出辦法改善這兩點,將賞銀一千兩,對於工匠而言,一千兩都夠活一輩子了,目前我們的工匠提出許多種辦法來,但還需要一些時日去一一實驗。”
李成梁笑著點點頭道:“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大峽穀總部。
“秦總經理,關於鳥銃和火炮,我都已經全部交付給湖廣神機營,剩下主要是彈藥,我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另外,東主還傳來消息,表示今年年末,我們大峽穀將會拆分股份。”
“怎麼拆?”
秦大龍問道。
顧常道:“每股拆一股出來,到時會拿出兩成股份在太原和薊州售賣,咦?秦總經理,你怎麼哭了?”
說著說著,顧常發現秦大龍落下淚來。
秦大龍嗚咽道:“這一下就增多了五十萬兩,如果我當時沒有交換股份的話......啊.....!”
顧常稍顯尷尬,其實秦大龍他們是被郭淡陰了,隻能安慰道:“不過歸德府的鐵器作坊也發展的不錯,今年可也賺了不少。”
“那又怎麼樣,可是連大峽穀的零頭都比不上,啊...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
呂宋。
“頭,根據碼頭上得動靜來看,我們得到的消息應該沒有錯,弗朗機人極有可能會選擇在春節之際,入侵澎湖,那時候我大明正在過春節,而天津衛那邊剛好凍港,同時這期間澎湖地區的台風非常少,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陳旭升向童笠彙報道。
吳觀生道:“但是隨著出征的日子臨近,弗朗機人對我們漢人也是防備得更嚴,不但派了不少人監視我們,而且他們這回出征不會帶上丁家兄弟做翻譯,而是選擇了一個大食翻譯。”
“這可糟糕了,丁家兄弟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安插進去得。”童笠皺了下眉頭,道:“其他人呢?”
吳觀生道:“其他人隻能混在裡麵當船夫,這可就沒法確定,對方此次出兵澎湖,據說弗朗機人隻出一千人,主要是倭人和呂宋人,以及少量的大食人。但是船夫全都是我們漢人,這裡麵是有我們的人,但不知道會不會選上。”
童笠道:“一定得讓他們選上,我們必須知道他們的具體動向。另外,我們還要再度確定倭人在呂宋的勢力,如果我大明跟倭國開戰,那麼這裡的倭人將會是一個威脅,同時我們要聯合這裡的大食人。”
陳旭升問道:“三娘那邊是什麼情況?”
童笠道:“火器已經在運來得途中,我已經安排好人接應,到時飛絮會率領船隊直接封鎖港口,我們再裡應外合。你們要記住,天津衛傳來的計劃過於複雜,且不被我們所控,我們不能去強求,那澎湖丟不丟,我們隻可儘力而為,但是這呂宋必須要拿下,並且防守住對方的反攻,如果不拿下呂宋,那我們將會全軍覆沒,而這裡的漢人也都會遭受到屠殺。”
大戰在即,吳觀生、陳旭升眼中是充滿著忐忑。
這是錦衣衛在海外玩得最大的一次。
孤懸海外,令他們缺乏安全感,關鍵這要是打輸了,會連累很多很多漢人,這壓力可想而知。
而如今國內已經進入收官階段,隨著捷報不斷傳來,肥宅打贏這一場政治鬥爭,已經是指日可待。
湖廣、川地、貴州三地的官員都已經臣服,天天上奏歌頌萬曆。
強大的神機營,令他們也心慌慌。
他們以前被楊應龍摁在地上摩擦,如今楊應龍被神機營摁在地上摩擦,關鍵皇帝要是不爽,還能把他們都給了撤了,直接用三院替代。
他們最先認慫。
而他們的認慫,導致天平開始傾向萬曆。
隻不過朝中大臣還是死咬著不放,但可以明顯感覺得出,他們能夠咬住東西已經不多了。
聲音越發無力。
萬曆也終於出來與王錫爵見了一麵,表示他沒有放棄改革,隻是擱置,而下一次改革,是絕不會再失敗。
王錫爵又振奮起來了。
雖然他心裡明白,再度推動改革,隻是標誌著群臣將向他屈服,但是他願意。
常言道,文治武功,那邊滅土司,這邊再推動改革,同時他控製著鈔關、一諾牙行、風馳集團、大峽穀,如果他能夠做到這一點,等於經濟、政治、軍事全都被他一手掌控。
可彆小看肥宅的野心。
乾清宮。
“啟稟陛下,這就是我們今年的增股計劃,如無意外,這一場戰爭是能夠為陛下帶來五十萬兩的純利潤。”
郭淡是動聽向肥宅描述今年的成果。
畢竟如今萬曆才是大東主,如增股這種計劃,必須得向萬曆彙報。
萬曆看著財務報告是沉迷不已。
到時一旁的張誠聽得已經懷疑人生,道:“這不大可能吧,這戰爭可是要花錢的,要說你奪下那塊地能夠掙錢,咱家倒是相信,可那塊地還未拿下,你怎就掙錢了。”
郭淡解釋道:“內相,這筆賬不能這麼算,大峽穀、一諾牙行、風馳集團這些股份製作坊,之所以能夠在今年增股、拆股,原因就是因為這一場戰爭,我們是投入了兩百萬兩進去,但隻要我們將這股份賣出去,兩百萬兩便可賺回來。”
萬曆原本拿著賬目在看,聽著郭淡這麼一描述,趕緊翻到最後麵,笑眯眯道:“如此說來,這仗還不能停呀!”
郭淡道:“陛下,在拿下播州之後,我們便可順勢南下,結束與洞烏之間的戰爭,如此便可刺激播州的經濟,而播州的經濟增長,又必將刺激我們的股價,不瞞陛下,我們寇家今年也準備拿出十萬兩來購入風馳集團和大峽穀的股份。”
張誠驚訝道:“你們寇家還需要買股份?”
郭淡道:“當然需要,到時賣出去就能夠賺一筆,內相若有興趣也可以買一點,在陛下英明得領導下,這股價一直都會漲上去的,可比買地賺錢得多。”
張誠聽得目光急閃,嘴上卻道:“咱家哪有錢買。”
萬曆突然想到了一條生財之路!
他郭淡可以買,那朕也可以買,這股份一增一拆就漲幾十萬兩,朕怎麼從來就沒有想過去買股份。
“陛下,董指揮使求見。”
門外一個官宦的聲音,打斷了萬曆的思緒。
萬曆微微一怔,道:“讓他進來吧。”
片刻,董平入得屋內,微微喘氣道:“陛下,寧夏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