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士富等江南富商被重創之後,他們的印刷作坊也難以維持下去。
各大學府也無力再出學報。
因為大量的學生流失,以及不少讀書人都回家去了,報刊生意可也是不好做啊。
財大氣粗的郭淡自然也就順勢收購他們印刷作坊,再一次壟斷整個開封府的印刷行業。
很快,一諾學府很快就出版了一期久未發行的一諾學報。
並且免費贈予各個酒樓、茶肆。
文章的名字就叫做《真金不怕火煉》,由李贄親自執筆。
整篇文章對於各大學府是隻字不提,裡麵都是在闡述危機到來時,一諾學府的老師堅守崗位,不為所動,而一諾學府的學生也是在努力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就是求學。
純粹的教育,跟金錢什麼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就是一諾學府的精神。
任何危機都無法擊垮這樣的學府,因為任何危機都無法磨滅一顆求學之心,無法阻擋追求真理的步伐。
總結下來,就是開封府所有中學府就隻有一塊金子,那就是----一諾學府。
這篇文章一出來,頓時罵聲四起。
你們要不要點碧蓮,心裡沒數麼?
你們一諾學府之所以安然無恙,不就是因為郭淡有幾個錢麼?
你特麼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啊!
而一諾學府馬上就又發表一篇文章。
《膚淺》
裡麵大肆諷刺那些酸溜溜得聲音,什麼時候,金錢成為衡量學問的唯一標準,學府存亡在於學問,而不是金錢,那都隻是次要的。
一諾學府的學生和老師也都奮起反擊,我們的學報誇誇我們,關你們屁事。
你們至於酸得跟檸檬似得麼。
他們都非常馬後炮的表示即便一諾學府當時不幫助他們,他們也會堅持留在一諾學府求學,而不是跟某些學院的學生一樣,眼看形勢不妙,就選擇跑路。
這兩篇文章一出,頓時激起一諾學府師生的榮耀感。
我們一諾學府就是第一學府。
而就在這時,一諾學府對外宣布,將大規模擴招,以及各種獎勵措施,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天才計劃”,表示要全國性招生,要將天下英才全部招至一諾學府。
還真的就有不少學生去參加一諾學府的招生考試,因為成績優異者,可以獲得獎學金的支助,甭管他們心裡是不是真的認同一諾學府,但是如果能夠拿到獎學金,那他們就可以安心在開封府讀書,不愁吃,不愁穿。
為了學費,他們開始拚命的學習數學,學習經濟。
其它大學府見罷,氣得差點沒有吐血。
還說金錢是次要原因,看看你們的計劃,哪樣跟金錢沒有關係。
真是無恥!
不過這恰恰他們如今最頭疼的問題,因為他們現在就缺錢,他們現在甚至連印刷報刊都有些吃力。
他們隻能憑嘴去罵。
雖然是然並卵,但是至少給開封府又帶來一絲生氣,雙方又開始論戰。
然而,一諾學府這回就不跟他們講公平,一諾學府就隻發表一諾學府學生或者老師的文章,其它的都不發,你們給錢我都不印,有本事你們就自己去印。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也敵不過科技的力量。
一諾學府又開始吹噓的自己教育理念,吹噓自己的課程,就說那醫學院,醫學院的學生在此次危機中救了多少百姓,可見這門學問是多麼的偉大。
反正就是各種吹。
各大學府漸漸意識到,這回郭淡是來真的,他不但是要痛打落水狗,而且還要顛覆傳統的儒家思想。
因為以前郭淡跟他們論戰的時候,好歹也用儒家思想包裝,這回他們完全不提儒家思想,一句話,算術就是好!
餓狼終於露出了獠牙。
嚇得他們又開始抱團取暖。
與以前不同的是,郭淡這回是沒有露麵,也沒有發表任何文章,這沒了牙的老虎,犯不著他親自出手,他其實早就可以離開,隻不過他需要在這裡等那汝州知府過來。
過得幾日,那汝州知府齊文修便是屁顛屁顛的趕來開封府。
那是相當禮遇,一點點盛氣淩人的意思都沒有,幾乎就是將郭淡當成欽差大使來看。
要知道前不久齊文修還拚命的彈劾郭淡。
也可見,他們當初就是反郭淡商人的身份,如今這身份一變,他們的態度頓時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交談的氛圍相當好。
郭淡將投資五萬兩到汝州,當然,這五萬兩不是全部,這五萬兩隻是與段長存合作的錢,去那邊開作坊的還是段長存,隻不過郭淡占七成股份。
要求就是壟斷汝州的瓷窯,並且以高昂的工薪換取官府對所有瓷窯的免稅。
原因郭淡也耐心跟齊文修解釋了。
這錢要到官府手裡,官府沒有途徑用出去,要麼就貪了,要麼就放在驛站吃吃喝喝,如果是要這些的話,你不需要找我想辦法,你是搞好汝州的經濟,你才來找我,那麼給到瓷匠手裡,瓷匠就必須要買衣物,買糧食,他們不再生產和衣物,什麼都需要購買,如此才能刺激經濟。
對於郭淡而言,成本其實是沒變的,隻不過如今的官府就不太會搞經濟,錢放他們手裡,就還不如給百姓。
齊文修幾乎是一口答應,他就隻有一個小小條件,就是要求郭淡儘量招收那些已經無家可歸得百姓,有田地的百姓,你就不能招。
他不會搞經濟,但是他懂得算稅,郭淡若大規模投資當地,可以給很多貧困百姓提供生計,有助於治安穩定,減少官府維護治安的成本,而這些百姓本來就破產了,也交不上稅。
如果他們能夠賺錢,那他們就能夠交稅,實際上這錢有部分還是要被官府拿走。
還有一部分就是被大地主給賺走了,因為他們需要買糧食。
齊文修前腳剛剛離開,楊飛絮就遞給郭淡一封來自福廣的密函。
“三倍?”
郭淡驚訝道。
楊飛絮點點頭,道:“因為今年的景德鎮的瓷器,幾乎都要運往潞王府,故而導致沿海地區瓷器突然短缺,出口價格已經是年初的三倍之多。”
“這可真是時來運轉啊!”
郭淡哈哈笑道。
這多半都是萬曆的功勞,他原本花幾十萬兩,是要收購景德鎮私營的瓷器,而萬曆將官營瓷器也全部送往潞王府,這直接幫助郭淡壟斷整個瓷器行業。
也直接就導致市麵瓷器匱乏。
可要說瓷器匱乏會影響到民生,那純粹就是狗屁,百姓跟瓷器屁關係都沒有,隻要他們能夠拿到工錢就行,這個遊戲,萬曆和郭淡可以儘情的玩。
這時,一個仆人走了進來,“東主,梁大地主求見。”
“他來乾什麼?”
郭淡嘀咕了一句,道:“請他進來吧。”
過得一會兒,就見梁闍急急走了進來,“郭淡,不,郭顧問,關於那酒稅是什麼意思?”
郭淡錯愕道:“什麼酒稅?”
“你不知道嗎?就是那番瓜酒稅,法院那邊說是你要求的。”
梁闍激動道。
“哦,番瓜酒。”
郭淡點點頭,道:“這是我要求的,梁員外請坐。”
梁闍哪裡坐得安,激動道:“這酒稅未免太不公平,番瓜本來就便宜,番瓜釀酒還免稅,我們釀酒卻還得增稅,這樣下去的,我的酒坊都得關門。”
郭淡笑道:“你可以從外麵買酒過來販賣啊!”
梁闍道:“我為什麼要從外麵買酒。”
郭淡道:“梁員外,你要知道,不管是開封府,還是衛輝府,每年都得消耗大量的糧食釀酒,但同時衛輝府每年需要從外麵進口大量的糧食,每一船糧食,我都得給予很多運費補貼,原因很簡單,這糧食是物重價賤,關鍵還不能高價賣糧食,我一兩買來的糧食,在這裡也得八錢出售,故此販賣糧食是絕對要虧本的。
但是販賣酒是有利可圖的。
然而,經過此次危機,可見糧食是非常重要的,缺乏糧食,就會引發動亂,故此我還將會做出一係列的調整。
不但番瓜釀酒免稅,其它果酒之類得,我都會給予免一些免稅,但若用糧食釀酒,那就要交高昂的稅,一定會比從外麵進購酒的成本要高。
我要在未來三年之內,確保四府的糧食不但能夠自給自足,而且還能夠盈餘。”
要是以前,梁闍早就破口大罵,如今他可不敢,郭淡的地位是今非昔比,再加上他如今新官上任,是惹不起。
“但這對我們不公平。”
梁闍激動道。
郭淡笑道:“人人都一樣,誰也沒有得到好處。”
“周豐啊!”
梁闍道:“之前我就納悶,那周豐小兒怎麼就恁地鐘意那番瓜,他在這幾日就買了我們開封府大半番瓜去,同時還在衛輝府和開封府的邊界興建了十個大酒坊,同時他還在到處收購酒坊。”
“這麼誇張?”
郭淡微微一驚,心裡嘀咕道,這家夥是要起飛啊!
梁闍道:“你可彆說,他是未卜先知。”
郭淡遲疑了下,訕訕道:“是,他是事先知道的,因為是他先研發出利用番瓜釀酒得技術,我才給予他優厚政策。”
梁闍立刻就問道:“那這對我們公平嗎?”
郭淡笑道:“當然公平,如果是你先研發出這種釀酒技術,我也給會給你同樣的幫助,我不止一次說過,技術發展才是最賺錢的,這錢就該他周豐賺。
不過你們也可以趕緊研究如何利用番瓜釀酒,我並未說隻準他用番瓜釀酒,另外開封府大部分種植番瓜的土地以前都是貧瘠得荒地,如今用來種番瓜,這可都是多出來的利潤,你們這些大地主就是賣番瓜也能夠賺不少。
至於你之前拿去釀酒的糧食,可以就當成糧食出售,如今糧食可真不愁賣,算下來,就算你們的酒坊關門,你們也沒有損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