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是蒙蒙亮時,郭淡的臥房門便打開來。
隻見郭淡摟著身著一件紫色絲織睡衣的寇涴紗,談不上小鳥依人,但是絕對性感嫵媚,輕吻了下她的朱唇,“夫人昨日多有勞累,今兒多睡一會兒。”
寇涴紗臉上泛紅,冷若冰霜的臉龐透著透著一絲嬌媚,啐道:“你才勞累了。”
“我是任勞任怨。”郭淡立刻道。
“大清早得就知道胡說八道。”
寇涴紗輕輕拍了下郭淡的胳膊,又道:“夫君,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是普通人,你與她說話的時候,還是得注意一些,莫要口無遮攔的。”
郭淡點頭笑道:“夫人的囑咐,我自當銘記於心。”
“也不知是真是假。”寇涴紗微微翹起嘴角。
“當然是真的。”
郭淡又道:“但是話說回來,我反倒是擔心夫人你太過看重她,導致讓人看出什麼來。”
寇涴紗點點頭,道:“我一定會注意的。”
“那行。”
郭淡挺了挺胸膛,道:“為了晚上能夠幫助夫人入眠,為夫得去鍛煉身體了。”
“呸!”
寇涴紗羞澀難當地在郭淡腰間擰了下,“不正經。”
“哈哈!”
以往郭淡都是要去街道上跑,但是今日多了一個人,不便上街道跑,他打算圍著後門的小巷走一走。
如今這些地方都屬於牙行的。
他直接往後門出得宅院。
隻見兩個美女站在門前,其中一個的姿勢那真是萬年不便,環抱繡春刀斜靠在門沿邊上。
正是楊飛絮。
還有一個自然就是朱堯媖。
她已經換上牙行的白色製服,發髻紮於腦後,精致的臉龐完美展現出來,修身得製服也凸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非常有料,這一點郭淡可以肯定,因為他親眼見過。
隔了一宿,朱堯媖見到郭淡,不免又有些緊張。
郭淡突然嚴肅道:“李芳塵,通常來說,早上的時候,都要主動向我問聲好。”
“總經理好。”朱堯媖忙道。
楊飛絮閃過一抹驚訝,這真的是公主嗎?
“早上好!”
郭淡點點頭,又指向楊飛絮道:“你看,這就是典型的反麵教材,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我打不過她,就從來不向我問好,要麼不開口,開口必會尷尬,我稱她為聊天終結者。”
聊天終結者?朱堯媖貝齒輕咬了下朱唇,偷偷瞧了眼楊飛絮。
楊飛絮微微張嘴,察覺到朱堯媖的目光,最終還是忍住了。
看來這妞典型的欺軟怕硬,要不是公主,估計她又會懟回來。郭淡又向朱堯媖問道:“昨天住得還習慣嗎?”
朱堯媖含羞道:“多虧有馨兒幫我。”
她昨日吃晚飯的時候,還是比較愉快,破天荒的吃了兩碗飯,畢竟幾個人女人湊在一塊,這一邊吃,一邊聊,不知不覺就吃了兩碗,這比一個人孤獨的吃飯,當然要開心許多,可等到晚上得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入眠。
什麼都不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掀開被子,然後躺進去。
全都是馨兒在幫她。
“那就好!”
郭淡笑道:“你身體還比較虛弱,我們今日以快走為主,你跟著我就行。”
“哦。”
朱堯媖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
對於鍛煉,她其實也是一無所知,生怕很難,自己做不來。
但其實非常簡單,因為郭淡也怕她經受不住,故此沒有打算帶她晨跑,就帶著她快走。
一炷香後。
“呼...呼...!”
堅持住!一定要堅...堅持住。
朱堯媖仿佛眼睛和耳朵都已經感受不到,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心跳聲。
忽聽得身邊一人道:“我們走慢一點。”
朱堯媖偏頭看著身邊郭淡,喘著氣道:“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顯得非常沮喪。
郭淡笑道:“你比我預期的要堅強許多,至少你在堅持,而不是開口叫苦喊累,一般有這種性格得人,必然會取得成功。”
“真...真的嗎?”朱堯媖透著一絲欣喜道。
郭淡道:“自信一點,把‘嗎’去掉。”
朱堯媖雖兀自是氣喘籲籲,但嘴角邊還是露出一抹笑容來,她此時此刻,比任何人都需要鼓勵。
郭淡又帶著朱堯媖慢走了一會兒,便結束了今天的晨練。
回到院內,郭淡不見寇涴紗,便向汐兒問道:“夫人呢?”
汐兒道:“夫人已經去牙行了。”
“都讓她多休息一會兒了。”
郭淡嘀咕了一句,然後便去到浴房。
吃過早飯之後,他便出門去往牙行。
“你現在到底是保護誰?”
發現楊飛絮還站在門前,郭淡笑問道。
楊飛絮道:“太後隻是交代讓我注意一點。”
“那就還是以我為主。”
郭淡道:“這種生命攸關的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剛剛來到牙行大門前,就見小安急匆匆跑了出來。
“姑爺,姑爺,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郭淡問道。
小安道:“方才開封府那邊傳來消息,那邊許多地方發生什麼水患。”
“水患?”
郭淡大吃一驚。
“嗯。”
小安直點頭。
“可真是見了鬼。”
郭淡狠狠罵得一句,步伐也加快了。
他太清楚,一旦鬨天災,這損失就是白撿的,沒有一點辦法。
他向小安問道:“我們大概損失多少?”
小安愣了下,道:“暫...暫時還未算出來。”
“他們連賬都沒有算清楚,傳這個消息來乾什麼?考驗我的智商麼?”
郭淡不禁怒罵道。
小安低著頭,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真是豈有此理。”
話雖如此,但他已經意識到,這年頭是不可能這麼快就估算出來。
來到牙行。
“總經理好。”
“我一點都不好。”
郭淡都沒有看前台那兩個小姐姐,便如一陣風似得,消失在大廳。
來到辦公室,朱堯媖已經坐在裡麵的桌前,神情還顯得非常興奮,這其實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天上班。
“早上好!”
“好。”
郭淡隻是稍稍點頭,然後徑直往後門走去。
朱堯媖神情一滯。
忽聽得吱呀一聲,隻見寇涴紗從外麵走了進來。
“夫人,我正打算去找你,聽說開封府那邊鬨水災?”
郭淡問道。
“水災?”
朱堯媖驚呼道。
寇涴紗禮貌性地瞧了眼朱堯媖,然後才向郭淡道:“就在方才,我又收到衛輝府傳來的信,衛輝府也有不少地方出現水患。”
“衛輝府?”
郭淡痛苦不堪道:“這是天要亡我嗎?”說著,他轉過頭去,道:“芳塵,去把河南道的地圖拿來。”
“咳?”
郭淡回過頭去,看著楊飛絮道:“你嗓子不舒服嗎?”
楊飛絮雙目一瞪。
寇涴紗道:“芳塵第一天來,怎知道地圖放在哪裡,我去拿吧。”
朱堯媖頓時神情黯然。
“難道第一天得工錢就不用發嗎?”
郭淡一手拉住寇涴紗,又向朱堯媖道:“就在書櫃的第二層。”
“哦。”
朱堯媖麵色一喜,立刻去到書櫃前。
楊飛絮不露聲色地靠在書櫃旁。
郭淡倒是沒有怎麼關注她,來到辦公桌後麵坐下,道:“情況嚴重嗎?”
寇涴紗道:“從信上來看,開封府的情況比較嚴重,從封丘到開封城以東,都受到洪災,衛輝府的情況沒有開封府那麼嚴重,但是涉及許多村縣,而如今剛剛播種完,這損失可能不小。”
郭淡道:“看來我們的瓷器計劃要往後延一延。”
寇涴紗道:“我方才已經派人去追回送去南京、景德鎮的彙票,應該是可以追回來的。”
“找到了。”
朱堯媖來到桌前,將一張地圖遞過去,道:“給。”
“謝謝!”
郭淡接過地圖來,往桌上一鋪。
寇涴紗立刻從地圖上指給郭淡看,有哪些地方出現水患。
“不應該呀!”
郭淡突然皺了下眉頭。
寇涴紗道:“天災可沒有應不應該的。”
“我指得不是這個。”
郭淡手往地圖上指去,“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出現水患,我就不信這邊上的歸德府會安然無恙,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是天要亡我。”
寇涴紗微微蹙眉,道:“對呀!信中是講前些天連降暴雨,這歸德府就邊上,不可能它那邊就不下雨。”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真的出現水災,陛下應該會及時找我去。”
郭淡雙手一攤。
楊飛絮突然道:“也許是他們走得慢。”
郭淡瞧了眼楊飛絮,道:“隻能這麼解釋了。”
寇涴紗道:“那我們是不是立刻通知陛下。”
郭淡道:“這是當然,不過我也得立刻趕去一趟開封府。”
寇涴紗又問道:“那要不要請居士過來。”
郭淡愣了下,心裡尋思著,這天災會不會有什麼忌諱,道:“先去請無思居士過來一趟,我先跟她談談,再去跟陛下彙報。”
說著,他便向小安道:“不要跟塊木頭似得杵在那裡,我看著就心煩。”
心情不好的郭淡,每句話都帶刺。
好在小安已經習慣了,趕緊跑了出去。
郭淡往椅背上一靠,道:“曾今有一個人跟我說過,我們商人賺的錢,有五成是老天得,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話果然有些道理,這要是多來幾回,我們就等著傾家蕩產了。”
寇涴紗稍稍瞪他一眼,“閉上你的嘴。”
“童言無忌。”
郭淡嗬嗬笑得幾聲,突然,他偏目看向一旁的朱堯媖,隻見她神色黯然,臉上充滿著愧疚,笑道:“芳塵。”
“啊?”
朱堯媖抬起頭來。
郭淡笑道:“彆傻了,這跟你沒有關係,你昨天才來到,而水災是發生在幾天前,退一步說,你要真有呼風喚雨的本事,那我就賺大發了,但願你能夠給我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