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況空前!
要知道幾日前,這體育聯盟還是無人問津,而如今卻已變得是盛況空前。
原本就已經是非常熱鬨的衛輝府,仿佛又迸發出一種全新得活力來,每個人的臉上不再是冷漠或者焦慮,而是充滿著期待,充滿著乾勁。
甚至於人人都期待著上班,因為中間休息的時間,大家聚在一起有太多可以談論的。
不但如此,許多外來人士,紛紛都加入圍棋、象棋、撲克俱樂部,他們仿佛不打算暫時離開衛輝府,都已經開始在尋找住所。
就說圍棋、象棋比賽,京城也不是沒有舉辦過,但遠沒有衛輝府這般熱鬨,這就是城市化所帶來的優勢。
當然,這是需要時間的。
郭淡隻是將規則定下,然後全都扔給下麵得人去處理,關於這些他也都是照抄的,根本不需要懂什麼腦子。因為在大美利賤體育是非常盛行的,下至黎民,上至權貴,都非常喜歡體育,在哪個階層都可以遇到很多發燒友,而他本身對於數據又非常敏感,這場地的大小,球與球棍,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還是將精力都發展放貸上麵。
而目前唯一對體育聯盟不聞不問,恐怕也就是那些晉商。
不過他們也沒有糾結太久,因為放貸是他們非常擅長的,是個晉商多多少少都從事放貸的買賣,他們不願意舍棄這門買賣,尤其是在商業發達的衛輝府。
而且他們意識到,在公平的環境下競爭,他們其實更加具有優勢的,因為就放貸這門行當,本土勢力是具有天然優勢的,一旦規範化,那麼大多數本土勢力就受到諸多限製,而且本土勢力的貨幣資本也都不如他們雄厚。
故此當他們再去找郭淡談判的時候,他們主要談得就是規範和保證金。
首先就是確定利息限製,朝廷雖然有這方麵的規定,但已經名存實亡,幾乎就沒有人遵守,而且官府也不受理這種案子,基本上雙方自行解決。
就事論事,朝廷規定的這個利息其實是非常合理的,可見當初製定律法的那些人都是非常聰明的人。
那麼為了避免與朝廷律法產生衝突,落人口舌,郭淡重新拾起這條律法,還是定在最高月利三分,而且索取利息不能超過本金的一半。
不過懲罰是有所不同的。
郭淡規定的是,一旦超過規定利息的借貸,借貸方隻需要償還法律規定以內的利息和本金,但是,本金歸債主,而利息作為罰金被沒收,也可以說是給郭淡。
這是為了確保借貸雙方都不能抱有僥幸的心理。
如果高利貸不作數或者說不需要償還利息的話,那麼有些人就可能會利用這一點來專門借錢,以此牟利,但如果沒有罰金,那麼債主就可以有恃無恐,儘情放高利貸,你沒有抓住,那我就是賺,被你抓住,我也可以收三分的利,總不會虧的。
這麼懲罰的話,不管你們雙方誰抱有僥幸心理,得利的都是郭淡,而且郭淡不用承擔絲毫風險。
當然,人人都可以放貸,郭淡也不能說不準彆人借錢,這是沒有道理的。
那麼茶莊的優勢在哪裡?
畢竟他們是要向郭淡繳納保證金的,而其他那些放貸的人是不需要的。
郭淡給予茶莊的優勢,就是允許茶莊進行貨幣兌換、錢糧兌換,以及小額錢糧的兩地兌換。
不繳納的就不允許進行這些業務。
要知道兩地兌換可是郭淡錢莊的主要業務,但他一點都不害怕對方來搶他的買賣,因為他都是進行大額度的兩地兌換業務,一百兩,幾十兩,他們錢莊都不接,這些茶莊可以完善整個兩地兌換的業務。
同時還能夠幫助郭淡拓展其它業務,郭淡暫時還不想下場,他希望能夠在後麵觀望一下,讓他們去探路,看看到底會出現什麼麻煩,等他下場時,那就是摧枯拉朽。
至於保證金,並不是貨幣,而是資產抵押,人家放貸要的就是貨幣,將貨幣都抵押給你,那人家怎麼做買賣,這主要是以田地為主,人可以跑,地是跑不了的。
用土地來確保,不會影響雙方得買賣。
而他們商談的焦點也在這裡,晉商都擁有非常多的土地,他們跟其他人一樣,對土地有一種狂熱,他們不太放心,將土地抵押出來。
但是郭淡對此是寸步不讓,還規定必須有雄厚資產抵押,才能夠開設茶莊。
你們要出事,我得擔保,彆根我什麼談人品或者交情,我們是商人,談得就是錢。
最終還是晉商選擇退讓。
沒有辦法,在商業中,有錢就是老大,郭淡跑路的幾率比他們跑路的幾率要低得多,再加上郭淡作為承包者,他若真有事,誰也不能幸免。
在他們商定完之後,郭淡就將事情甩給法院。
財政是歸他管,但是法律不在他手裡,這還得通過法院,但是法院在商業和財政方麵,隻要郭淡不違法禮法和道德,他們基本上都是照做,都不會怎麼去考慮,因為他們也不懂這些。
夕陽西下。
哐當一聲。
李如鬆將鐵鏟扔在板車上,重重吐得一口氣,道:“總算是結束了。”
他身旁得家丁趕緊遞上一壺水來,他接過水來,一口喝去大半,又偏頭看向天邊的夕陽,怔怔出神。
出身將門世家的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在這郊外鏟屎,他至今都有一種在做夢一般的感覺。
“老爺,好像是那郭淡來了。”
一個家丁小聲言道。
李如鬆回頭看去,隻見一輛馬車往這邊緩緩駛來,馬車旁有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騎在馬上隨行。
正是楊飛絮。
如今楊飛絮已經成為郭淡的一個標誌,相比起皇帝贈送的馬車,楊飛絮更容易讓人記住。
馬車馳至李如鬆身前不遠處便停了下來,又見郭淡從馬車上下來。
“好小子!”
也不知為什麼,李如鬆見到郭淡就恨得是牙癢癢。
“將軍,辛苦了,辛苦了。”
郭淡下得馬車,便快步上前,連連拱手。
李如鬆冷冷道:“不敢,不敢,我可遠不及你辛苦,聽說這幾日,你乾了不少事。”
郭淡詫異道:“將軍如何得知?”
李如鬆目光往遠處一掃。
郭淡回頭一看,發生後麵什麼都沒有啊!
又聽李如鬆自嘲道:“現在都已經沒有人來看我笑話。”
“啊?”
郭淡一愣,旋即笑道:“將軍莫要跟他們目光短淺之輩一般見識,我倒是認為將軍此舉,會令將軍得威信更上一層樓,如果我是一名士兵的話,我絕對願意服從一位嚴於律己的將軍的命令。”
“什麼嚴於律己,這可都是托你的福。”
李如鬆哼得一聲,迎著夕陽走去。
那我也是托你的福,才在衛輝府待這麼久。郭淡心裡嘀咕一句,又跟了上去。
李如鬆突然又偏頭看向郭淡,道:“不過你小子還真是有些手段,這一夕之間,便查封衛輝府境內所有的賭坊,這在其它州府是根本不可能的。”
郭淡笑道:“關於這一點,可真就是托將軍的福,若非將軍深明大義,三院也不可能有這麼高得威望。”
李如鬆不可置否,道:“那不知我又會得到怎樣的回報?”
郭淡問道:“不知將軍想得到怎樣的回報?”
李如鬆稍一沉吟,道:“衛輝府地域狹小,這人口也遠不如河南道其它州府,故此陛下當初將我調派來這裡,我都認為我是被貶了。想要在這裡建立起一支精銳之師,你說我還能求什麼?”
“軍備。”
郭淡道。
李如鬆讚許得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想要以少量的兵力取得勝利,那麼軍備便是至關重要,可是,如果對方也是騎馬拿刀,我們也是騎馬拿刀,那即便是再好的刀,也不可能以一敵十。”
郭淡稍一沉吟,道:“將軍指的莫不是火器?”
李如鬆當即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著郭淡,點頭道:“不錯,我指得就是火器,我曾在神機營任職過,對我大明得火器是了如指掌,我認為火器將會取代刀弓,隻可惜......。”
說到這裡,他偏頭看向郭淡,苦笑道:“如你所言,這軍政腐敗,朝廷製造火器的工藝,竟然還不如民間,且根本滿足不了軍隊的需求,如那戚家軍和遼東軍,多半都是選擇與民間合作生產火器,更彆說精益求精,改良出更為先進的火器。
而要說民間的生產工藝,這衛輝府恐怕已是冠絕我大明,這也是衛輝府唯一打動我的地方。我希望將來能夠在衛輝府打造出一支完全以火器為主,騎兵為輔的精銳之師。”
其實火器在明朝屢屢創造奇跡,但凡是有軍事才能的將軍,都知道火器得重要性,如戚繼光就在他的軍隊裡麵大量配備火器。
但問題依舊,沒有錢,沒有生產力,沒法大規模配備。
李如鬆年幼就隨父到處征戰,又在神機營任職,他對火器非常了解,他做夢都想擁有一隻大規模配有精良火器的精銳之師。
但是這根本不可能。
朝廷就算了,又窮又腐敗,沒啥可指望的,民間的話,也隻能小規模生產,是不可能大規模配備的。
而衛輝府讓他看到希望,衛輝府的生產力實在是太恐怖,而且越來越多工匠來到這裡,再加上這裡煤鐵豐富。
這令他看到希望,他答應認罪伏法,主要當然還是因為愧對萬曆,其次就是郭淡的那番話,提醒了他,衛輝府擁有強大的生產力,這令他的夢想變得可以實現。
看來我並未選錯人。郭淡暗自一喜,嘴上卻道:“原來將軍指的是這個,這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隻要朝廷允許衛輝府生產武器,衛輝府立刻就能夠生產出大量的火器來。”
他本來就是要奪取這軍工生產,這錢與其讓那些官員給浪費了,就還不如讓萬曆賺這錢。
“當真?”
李如鬆激動了。
郭淡點點頭,道:“而且,這甚至都不用將軍你來操心,待時機成熟,火器的生產自然就會落在衛輝府的頭上。”
李如鬆聞言,不禁喜出望外。
他甚至有衝動再當七天鏟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