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萬曆頓時萌生磨刀霍霍向郭淡的衝動。
這尼瑪可真是血本無歸啊!
雖然這錢都是郭淡幫他賺的,但他可不會這麼想的,這就是郭淡的錯。
但話說回來,他為了這賽馬,可也是煞費苦心,特意還在今日解除宵禁,就是生怕大家沒有時間下注,可從結果來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而且弄巧成拙,這熱鬨非凡的城內,令賽馬場那邊更加顯得更加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雖然沒有什麼人,今晚郭淡兀自留在賽馬場這邊。
“阿嚏!阿嚏......!”
郭淡揉了揉鼻子,納悶道:“今晚到底有多少人在詛咒我,這噴嚏打得沒完沒了。”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劉藎謀入得大廳來。
“沒什麼。”郭淡笑問道:“這消息都傳出去了麼?”
“早已經安排妥當了。”劉藎謀又是好奇道:“可是這樣能行麼?我看是懸呀。”
“光憑那消息,自然不行,不過......。”郭淡笑嗬嗬道:“我還另有安排,早些去休息吧,明兒肯定會很忙的。”
周廚。
“咦?李兄,你怎麼來呢?你明兒不是還要參賽麼?應該在家好好休息才是。”
張世坤見到李守錡突然晃悠悠來到周廚,不禁顯得有些好奇。
李守錡卻是幸災樂禍的笑道:“我現在擔心明兒的比賽還能不能正常進行,這回郭淡可真是完了,忙活了這麼多天,花了這麼多錢,到頭來竟然沒有人下注。”
張世坤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其實早有苗頭,士林那邊可一直在暗中抵製馬賽,許多本想下注的人,都因為長輩的阻止,隻能拿著馬報湊個熱鬨。”
“話可不能這麼說。”
他對麵一個胖子道:“我可是聽說,這一切都在郭淡的預計之中,獎池大廳那邊今兒都還在準備中。”
李守錡皺眉道:“此話怎講?”
那胖子道:“這頭三場比賽,參賽者的實力可都是非常接近的,而根據獎池製度,如果都下注一匹馬,那是賺不到錢的,還得虧一些錢,要想賺得多,得下注一些那些比較冷門的馬,故此大家都在等彆人先下注,我聽說明天將會非常火爆。”
張世坤稍稍點頭道:“吳兄言之有理,越後麵下注,就越占便宜。”
這姓吳的胖子道:“可不是麼,我可是研究了好些天,做了好幾種選擇,就看明天獎池會怎麼變化。”說著,他又向李守錡道:“守錡,你還得趕緊回去休息,我來的時候,可還聽說,人家徐繼榮這些天都沒有出門,在家養精蓄銳。”
李守錡本想來這裡,消遣一下,嘲笑一番郭淡,可聽他們一說,這心裡也在打鼓,嘴上卻道:“時辰還早,等會再回去也不遲。”
話雖如此,他就坐了一下就回去了。
今夜金玉樓的生意也是異常好,但是周豐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今夜來這裡的,可都是朝中官員,或者一些非常有名望的士大夫,他們似乎已經在慶祝,或者討論郭淡這回是個怎樣的死法。
如今可真是什麼仇,什麼怨都報了。
其實這就是一種不平等的對抗,他們輸郭淡幾回,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但是郭淡輸一回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在一間雅間內。
“這回郭淡可算是吃到教訓了。”
許國嗬嗬笑得幾聲,又道:“他隻是一個小牙商,那就應該謹守商人的本分,豈能參與這國家政務,真是不自量力。”
坐在對麵的申時行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得做好準備,一旦郭淡失敗了,那麼對方肯定又會卷土重來,繼續彈劾興安伯,朝中可是有很多人都想染指太仆寺這塊肥肉啊!”
許國凝眉道:“不知申兄有何打算?”
申時行道:“我們還是應該儘力平息這場鬥爭,如今國庫還不算充盈,很多支出都需要依靠太仆寺,倘若太仆寺失控,那很多事都乾不了啊!”
許國稍稍點頭,“申兄言之有理啊!不過這事可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申時行長歎一聲:“不好解決也要解決。”
這馬賽的成敗,直接關乎徐夢晹還能否掌控太仆寺,如今很多人都已經謀劃,如何爭奪太仆寺,一旦失敗,徐夢晹自然是難辭其咎,必定要下位,太仆寺將會進行新一輪洗牌。
東廠。
今日張鯨一直待在大本營,他也在密切的關注馬賽的情況,他當然是希望馬賽失敗,因為唯有萬曆不再信任郭淡,他才能夠出手對付郭淡。
“奴婢參見都督。”
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行得一禮。
張鯨立刻問道:“如今情況怎麼樣?”
那太監道:“回稟都督,以目前我們調查的結果來看,明兒應該也不會有多少人下注,很多都已經在慶祝,那馬賽已經被他們批評的體無完膚。但是.....但是奴婢認為這事暫時還說不準,雖然今兒下注的人非常少,但是很多人都派了下人去關注獎池廳的情況,可見還是有不少人在關注這事的。”
張鯨道:“也就是說不到開賽前的那一刻,一切都說不定。”
“奴婢認為是這樣的。”
“也就半天了,你繼續讓人密切關注此事。”
“奴婢遵命。”
寇家。
“大小姐,已經三更天了,您該去歇息了。”
惜奴來到門前,向站在門前的寇涴紗說道。
“你叫我如何睡得著。”寇涴紗幽幽一歎,又抬頭望向天邊的朗月,心想,明兒應該是大晴天,但願老天能夠再助夫君一臂之力。又向惜奴吩咐道:“準備馬車,等天一亮,我們就去賽馬場。”
五更天時分。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張鯨驚醒過來,他剛剛睜開眼,頓覺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坐起身來,開口問道:“什麼事?”
門外一人道:“啟稟都督,獎池大廳那邊已經有上百人在排隊。”
“什麼?”
張鯨驚呼一聲,又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剛到五更天。”
“五更天?”
張鯨道:“不是辰時才開門麼?”
“是的,但是獎池大廳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五更天很多人都已經起床,但是對於青樓而言,隻不過是剛剛消停不久。
然而就在這時候,春滿樓突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呀?”
“少爺,是小人。”
“什麼事?”
“獎池廳那邊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霎時間,開門聲不斷,隻見一個個公子哥,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匆忙忙走了出來。
“陳兄,陳兄。你也是要去賽馬場那邊麼?”
“你也是麼?”
“嗯。咱們一塊去吧。”
“哈哈...我就知道他們都在等,現在他們可算是沉不住氣了,咱們就可以根據獎池的情況來下注。”
“這些先彆說了,中午就要開賽了,也不知道那隊伍有多長,我聽說已經排了很長了。”
“我早就吩咐人在那裡候著。”
“駕!”
“駕!”
那東城大門才剛剛打開,就被濃塵給罩住了,跟打仗似得,隻見不少人騎著快馬飛奔出城。
守城門的士官都懵了。
“這是出什麼事呢?怎麼大家都往城外趕?”
“會不會出去參加馬賽的,今兒不是馬賽開賽麼?”
“不是中午才開賽麼,不行,你快去通報上麵。”
“遵命。”
由於城內離賽馬場還有一段距離,等到那些公子哥快馬趕到獎池大廳時,天已經亮了起來,不過空氣中卻彌漫著白霧。
霧中是人頭攢動。
“哇!這麼多人。”
隻見獎池大廳的五個門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在白霧作用下,幾乎都已經看不到頭。
“少爺,這邊。”
“少爺,少爺。”
“大公子。”
隊伍中頓時傳來陣陣叫喊聲。
他們研究了這麼多天,怎麼可能不想參與,證明自己的預測是對的,但是士林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他們也有些顧慮,故此他們就暗中派下人在這周邊候著,如果有人帶頭,那就趕緊去排隊,如果都不下注,那也就算了,誰也不想當這出頭鳥。
然而,從四更天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人默默站在了門前,那些下人看了,趕緊跑去占個位子,因為時間是很緊迫,這年代可不是電腦計票的,然後就越來越多人跑來排隊。
這法不責眾,士林亦是如此。
這些公子、少爺立刻找到自己的仆從,讓他們稍安勿躁,然後自己又跑去獎池大廳。
來到獎池大廳,他們舉目看去,不禁大吃一驚,頭場比賽已經破了五千兩,三場比賽的金額已經破萬。
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這些公子哥三三兩兩立刻圍聚在一起,一邊觀察著下注情況,一邊商量著如何下注。
“李守錡的騎術,雖然難以跑第一,但是前三應該沒問題。”
“可千萬彆下李守錡,那廝昨夜還跑去周廚喝酒了。”
“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李守錡那廝昨夜還跑去周廚喝酒。”
一時間,想要身邊之人聽清楚,那都得用喊得。
“老夫是不是又來錯地呢?”
剛剛下得馬車的徐夢晹,看到獎池廳前茫茫多的人,不禁又是一臉錯愕,表情與昨天一模一樣。
忽聽得邊上有人道:“聽伯爺這麼一說,那就應該沒錯了。”
徐夢晹回頭一看,隻見張誠走了過來,忙問道:“內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咱家還想問問伯爺,這是怎麼回事。”
張誠說著一揚手,道:“咱們也就彆猜了,還是找郭淡來問清楚吧。”
可是來到大廳前,哪裡擠得進去,喊了幾聲,大家都故作沒聽見,這馬上就要開賽了,隊伍還這麼長,誰都不想挪個位子。
張誠隻能吩咐人擠進去把郭淡叫出來。
過得一會兒,出來的不是郭淡,而是劉藎謀。
“郭淡了?”
張誠好奇道。
劉藎謀道:“前麵他夫人來了,他陪他夫人去吃早餐了。”
徐夢晹聽到這話,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咆哮道:“豈有此理,老夫為了這事連晚飯都沒有吃,他還有心情吃早餐。”
“趕緊去把他找來。”
張誠吩咐了一句,又向劉藎謀道:“你快些帶我們進去看看。”
徐夢晹頓時醒悟過來,這人多是一個好兆頭,但究竟怎麼樣,還得看下注情況啊!趕緊道:“快快快,帶我們進去。”
“是。”
劉藎謀立刻帶著他們兩個走貴賓通道,來到獎池大廳。
當張誠和徐夢晹看到獎池廳的金額時,頓時到吸一口冷氣,
第一場比賽的下注金額已經突破一萬兩。
他身邊一個小太監道:“內相,要不要趕緊稟報陛下。”
張誠猛地一怔,激動的歡蹦亂跳道:“你還問什麼,快去,快去稟報陛下,哎呦,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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