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真的不夠。
僅僅三個時辰,是遠遠不夠的。
除徐繼榮外,他一開始就全部斷線了,導致後麵一直躺在那裡打瞌睡,結束的時候,唯有他一人高興不已,可算是結束了。
即便此時夜已深,平時這時候,大家早已進入夢鄉,但今夜每個人都還是精神奕奕,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們才剛剛體會到其中的樂趣,卻不得不麵對結束。
遺憾!
不舍!
憤怒!
種種情緒縈繞在心頭,他們細心的看著對方遞來的布條,卻又覺得是那麼的漫長,仿佛度過了整個人生。
可惜的是,舉辦這一次七夕網戀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對於商人而言,一切都結束了,因為所有的利益都被已經收入囊中,那麼再繼續下去,是毫無意義的,而且還會起到副作用。
因為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讓他們感到遺憾,甚至要保證這種遺憾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裡,以保證他們對來年七夕的期待.....。
“郭賢侄,我覺得這七夕網戀一年辦一次,相隔太久了一點,不如咱們一個月辦一次,你說可好?”
周豐站在馬車前,拉著郭淡,笑嗬嗬道。
這實在是太賺錢了,既然如此,為何不一個月一次。
“這當然不行。”郭淡搖搖頭,道:“這種規模的消費,一年一次就已經是極限,員外要明白,沒有三劍...咳咳咳,五條槍和珠寶店、綢緞莊的配合,是不可能營造出今時今日的氛圍,而且他們每個月都買這麼多新衣服、新首飾,也是不現實的。”
“那是,那是。”
周豐點點頭,稍顯遺憾道:“是我多想了。”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賢侄慢走。”
“告辭!”
郭淡上得馬車,坐在寇涴紗身旁,輕輕拉著她的手,問道:“累了吧。”
寇涴紗輕輕搖頭,在黑暗中,雙眸兀自是散發著光彩,與此時離開的女人,並沒有多大不同。
但是郭淡卻比那些男人可是要幸福的多。
畢竟那些人心中滿滿都是遺憾。
可以這麼說,郭淡與寇涴紗是七夕網戀中最先成功的一對。
雖然他們已經做了幾年夫妻,但是之前他們對彼此並沒有任何感情,即便換了個靈魂,情況也沒有得到改善,郭淡也隻是將寇涴紗當成一個漂亮的飯碗而已。
然而,如今感情正在發生。
咚咚咚!
咚咚咚!
還是拂曉時分,三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來。
“誰呀?”
三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嚷嚷道。
砰!
隻見大門直接被人撞開來。
一個麵色陰冷的公子哥走了進去。
“刑...邢公子?”
三姑見得此人,不禁嚇得雙腿都顫抖。
來人正是邢全。
“三姑莫怕,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這門我也會賠給你的。”
邢全指了下那被踢破的門,又是問道:“我且問你,昨夜醉霄樓七號鈴鐺的女子是誰?”
“哎呦!邢公子,這老奴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
邢全道:“可是那酒保說若有看中的,便可來找你們四大媒婆去說媒?”
“是的。但是昨日聯線的名單可不在老奴手裡。”
“那在誰手裡?”
“在寇家手裡。”三姑趕忙解釋道:“這是真的,因為事先我們並未指定誰坐在幾號鈴鐺,期間她們都還可以換的,故此是在過程中,寇家那邊派人去記錄下來的。”
“又是寇家?”
邢全皺了下眉頭,道:“那你去幫我找寇家要來名字,隻要這事你辦得好,錢不會少你的。”
三姑哭喪著臉,道:“邢公子,不是老奴不願意幫你去要,但是昨夜七夕網戀,是有言在先,必須得是未成婚的,且得經過父母的應允,才能夠進行下一步,可您.....隻怕寇家那邊不會願意給。”
這七夕網戀可不是泡妞,而是正兒八經的相親,來參加的人可都是大家閨秀,話說回來,倘若請一些歌妓來,男人也不會感興趣,既然是大家閨秀,那人家當不會是來當妾侍的,人家是要找丈夫,故此必須規定雙方都是未成婚的。
邢全皺了皺眉。
他身邊一個閒漢道:“那些女人可總是你們四大媒婆請來的吧?其中可有一位是隨父從蘇州來京城賣茶葉的。”
邢全眼中一亮,給了那閒漢一個讚賞的眼神。
三姑卻道:“名義上是我們四大媒婆,但我們也不可能挨家挨戶去說,有一些是我們親自去的,但大部分都是牙行人打著我們的名義去的。”
邢全聽得寇家就渾身不舒服,可惜這心頭至愛在寇家手裡,隻能隱忍下來,道:“我不管你這麼多,你必須得給我拿來。”
“老奴...老奴儘力.......。”
啪!
“我要的是必須,而不是儘力......。”
幾乎同時間,其餘三大媒婆的門也都被敲爛了,但也不是人人都如同邢全那麼霸道。
如李守錡一黨,他們都是很早成婚的,他們純粹就是去湊熱鬨的,可是聊著聊著就忘記自己是來湊熱鬨的,玩得比誰還投入一些,送了很多貴重的禮物。
結果現在尷尬了。
沒有下文。
這禮物是白送了。
郭淡為什麼敢這麼耍他們,不就是因為他們先違規,那些資料可都在他手中,他可以不給啊!
清晨。
“夫人!”
郭淡站在屋內,朝著寇涴紗抬了抬眉眼。
寇涴紗白了他一眼,然後走上前來,幫郭淡細心的整理起來。
過得一會兒,寇涴紗放下手來,“好了!”
話音未落,郭淡突然低下頭來,在他的嘴唇下輕吻了下。
“啊!”
被偷襲的寇涴紗,不禁驚呼一聲,急退一步,又紅著臉嗔怒的看著郭淡。
郭淡一本正經道:“咱們是商人,總不能乾免費的活,這是報酬來的。”
“今後你休想我再幫你整理。”
寇涴紗哼道。
“那我就幫你整理。”
“你...你無賴。”
“我以前裝君子的時候,你又不喜歡。”郭淡癟著嘴,委屈道。
“你...我...。”
寇涴紗一時詞窮,相比起來,她自然是喜歡如今的郭淡。
郭淡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道:“快些出門吧,莫要讓嶽父大人久等了。”
寇涴紗縮回手來。
郭淡又拉著她的手,笑嘻嘻道:“夫人請。”
寇涴紗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跟著他出得門去。
來到前院。
“嶽父大人。”
“爹爹。”
寇守信這個老司機,不,這個過來人,一眼便是看出今日女兒與以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少了一絲冷漠,多了一點女人味,心裡著實開心,嗬嗬笑道:“聽聞昨夜的七夕網戀舉辦的非常成功?”
郭淡錯愕道:“這才早上,嶽父大人就聽說呢?”
寇守信嗬嗬道:“先前寇義出門時,那街上比中午可還要熱鬨一些,酒樓都已經坐滿了,昨日發生的一切早就傳到老朽耳裡了。”
那些公子哥太亢奮了,哪裡睡得著,回到家裡是輾轉難眠,故而一早就出得門來,和大家夥說說味道,以及彼此傾述那相思之情。
這麼誇張。郭淡突然眼眸一轉道:“不知嶽父大人昨日在家中過得怎麼樣?”
寇守信警惕的看著他,道:“你又想說什麼?”
寇涴紗也是好奇的看著他。
郭淡一本正經道:“嶽父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我與夫人在外,卻是時時刻刻惦記著嶽父大人,當時小婿心生一計,我們可以再搞一個黃昏之戀,專門幫如嶽父大人這般年紀的配對。”
“夫君,切不能這樣做。”寇涴紗急忙道:“這可是禮教所不允許的,你可千萬不打這主意。”
如寇守信這般年紀的女人,要還單著的,不是尼姑,就是寡婦,明朝表麵上還是很重視貞潔的,寡婦可不能亂來,但其實私底下的風氣也就那樣,隔壁老王是多不勝數,不然的話,也出不了《金瓶梅》這種曠世巨著。
但私底下歸私底下,不能被發現,這明目張膽的搞黃昏之戀,首先,是肯定不會成功的。其次,真心會被人罵死的。
但是郭淡屢屢突破限製,導致寇涴紗真的害怕他會來這一出。
“女兒,莫要勸他。”寇守信擺擺手,又向郭淡道:“賢婿,你去辦呀,老朽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嘿嘿...嘿嘿嘿...賢婿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
這種穩虧不賺的買賣,打死郭淡也不會做呀!
正當這時,寇義走了進來,“姑爺,四大媒婆來了。”
“對,我差點忘記我約了她們。嶽父大人,小婿就先去忙了,夫人你先在這陪會兒嶽父大人。”
郭淡趕忙借機脫身。
“哇!你們四個這是整容失敗呢?”
當郭淡看到四大媒婆那又紅又腫的臉時,不免嚇得一驚。
“什麼整容?”三姑捂著自己的左臉頰道。
“你們的臉都變形了。”
“這是被打的。”
“是被何人打的?”
三姑突然淚崩,“郭公子,你可得救救老奴啊!”
“喂喂喂,有話慢慢說,彆靠太近,我敢吃完早飯。”郭淡慌張的舉起雙手來,這要都撲上來,就不是強不強的問題,而是輪不輪的問題,太可怕了。
四大媒婆立刻七嘴八舌的向郭淡訴起苦來。
婆婆心裡苦啊!
原因都差不多,就是一些囂張慣了的紈絝子弟,逼著她們來要對象的信息,準備上門去調戲。
郭淡早有預料,卻裝作很詫異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嘖,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啊。”
說著,他又是搖搖頭:“我不可能透露信息給你們,畢竟這一次七夕網戀是我們牙行主辦,人家來參加,那是相信我們牙行,也正是因為我們再三保證,在沒有得到雙方家長都同意的情況,是不會泄露任何信息的,你們說得那些人,可都是有婦之夫啊!”
那三姑差點沒有給郭淡跪下,道:“郭公子,就當老奴求求你,你要不幫這忙,那邢公子可真的會打死老奴的。而且邢公子說了,對方不過是蘇州來的商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其餘三個,雖然也受到一些脅迫,但沒有三姑這麼嚴重,沒有辦法,那邢全中毒最深。
你說得倒是輕巧,我上哪找個蘇州女子給他。郭淡故作為難,糾結了好半響,道:“這樣吧,我親自去幫他問問,倘若對方願意,我再將信息告訴你。”
“多謝郭公子,多謝郭公子。”三姑是連連道謝。
“行了,行了。”郭淡揮揮手,又是笑吟吟道:“這些事且放到一邊,如今可是賺錢的好時機,你們不能將時間浪費在我這裡,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很多人來找你們說媒,這些錢就是給你們賺的,除此之外,我們牙行可還會給你們一筆錢。保管比你們一年賺得多。”
此話一出,四大媒婆頓時一掃喪氣,兩眼放光,區區幾個耳光算得了什麼,我們四大媒婆能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就是因為我們能屈能伸,受得了罵,挨得了打。
剛剛打發掉他們四個,周豐又晃悠悠的上門來。
“員外這麼早來此,不知是何事吩咐?”郭淡親自為周豐倒了一杯茶。
“不敢,不敢。”
周豐連連擺手,心想,如今你吩咐我還差不多,笑嗬嗬道:“我今兒來此,就是想問問,入份子一事,你們牙行準備的怎麼樣?”
“也差不多了。”郭淡點點頭,又問道:“員外有興趣?”
“不是有興趣,我已經決定入份到你們牙行。”周豐非常肯定道。
這七夕網戀令他對郭淡是佩服的五服投地,這一係列的操作,簡直是逆天,必須得入啊!
“哦?”
郭淡道:“不知員外打算入多少?”
“我打算入一萬兩,至少得拿下一成。”周豐立刻道。
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有人道:“郭賢侄,你可有想法將這牙行搬到東城去?”
隻見曹達走了進來。
郭淡詫異道:“我沒有這打算,不知曹員外為何有此一問。”
曹達瞟了眼周豐,哼道:“不然的話,我總得慢他一步。”
這人又是來跟我爭的。周豐眼一瞪,道:“你犯不著如此吧,我隻拿一成而已,還有三成多。”
郭淡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心道,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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