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3章 為了佳人(1 / 1)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2169 字 1個月前

後世網絡上莫明刮起的反黑三國,以反曆史為榮,諸葛老妖是最大受害者之一。

其罪名之一就是過誇大,說他不懂軍事謀略,不懂戰略布局。

支持這一論點的人信誓旦旦地說,在赤壁之戰當中,劉軍方麵是劉備作為主要指揮者,和諸葛老妖沒關係。

而劉備入蜀更是龐統的建議,和諸葛老妖也沒半點關係。

他們選擇性地忘記了《隆中對》這一個取荊州入西川,進而待天時以奪天下貫穿蜀漢全部的總體規劃。

也選擇性地忘記了諸葛老妖隻身往東吳說服孫權聯盟的事情。

更不會提在龐統投靠劉備之前,劉備是在誰的幫助下才取得的荊州之地,才有了立足之地,才有了入川的資本。

他們隻會拿劉備和周瑜見麵,隻會拿龐統建議入川來說事,以此證明他們的論點。

這種說法,就如同在說後世天朝在二十一世紀迅速崛起,都是後來人的努力,這個和二十世紀時的太宗進行百年規劃,並且親自進行改革開放,為後人打下了最堅實基礎,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可笑。

至於司馬晉統一天下後,迫不及待地搜刮了諸葛老妖的練兵統兵之法,作為全國最高標準來推行,更是把諸葛老妖的軍書謀略藏於皇宮這些事情,更是不會有人提起。

人人皆說《三國演義》是把諸葛老妖誇大了,在馮永看來,其實是把他的格局寫小了。

明明是一個戰略大師內政大師,竟然被寫成了一個隻會搬神弄鬼,玩弄邪術的妖道。

所以說,諸葛老妖確實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的妖孽級天才,他隻身撐起了大漢天下,令天下人不分敵我,皆側目以視。

劉備是極其幸運的,便他那是帝王的運氣,馮土鱉沒敢想自己能有那樣的運氣,隻要阿梅能達到一般的天才水平,那就讓他心滿意足了。

反正胸無大誌,容易滿足。

和李慕說明了自己的底線,也讓她明白了自己的態度,馮永出了小房間,就聽得校堂內響起了“當當當”的聲音,再遠處,紡織車間和工地,都響起“嘀嘀嘀”的竹哨聲。

原本在夏日下安安靜靜的紡織工坊,似乎一下子就從沉睡中驚醒了過來,人影晃動,人聲喧嘩。

跟在馮永後麵的李慕突然說了一聲:“兄長此處,令響而起,靜止有度,便是婦人小孩,皆知聽令而行。若是突有事故,隻須一聲令下,就能全體而從。此中可有深意乎?”

“能有什麼深意?”馮永看了一眼李慕,說道,“隻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組織勞作罷了。馮莊亦是如此,丞相也未曾說什麼。”

李慕笑笑,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她又指了指校堂那邊的工地說道,“兄長在此處新建彆院,可是有什麼人要過來?”

“那是給我和二郎幾人住的。剛來南鄉時,時間匆忙,雖說如今的院子又分小院,但男女同進一個院門,時間久了,終究會讓人說閒話。”

“所以我打算再起一個新院,到時候我們搬進去,如今的院子,就留給你們幾個女子住,免得不方便。”

原本隻有一個關姬還好說,院子裡再起一個小彆院,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如今黃姬來了,又多了一個李慕,總不能幾人都擠在裡麵。

所以再起一個彆院那是最好的辦法,同時以後要是再有人來,也不怕沒地方住。

“那邊呢?妾看那邊動土的地方,快要比得上這幾處院子了。”

李慕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工地。

“那是給準備成親的老卒們建的院子。”

作為一隻從後世過來的土鱉,效仿後世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人口緊缺,那就鼓勵生育。

作為鼓勵生育的最大措施,不是集體婚禮,而是送一套婚房。

所以馮永決定仿效後世的大四合院,一個院子蓋十個大宅子,一個宅子再分成三室一廳,三室都是大房子,沒有所謂的次臥小房間。

反正老子手裡有大把大把的空地,想建多少就建多少,想怎麼建就怎麼建,圖個開心。

雖然知道自己這種心理就是最明顯的暴發戶心理,但馮土鱉就是樂意。

所以對於這些老卒們來說,這種房子就是頂配!

甚至一個院子還可以和自己的老戰友住一起,這可算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難道消息都是真的?”李慕有些吃驚地問道,“兄長當真準備給成親的下人每戶一個宅子?”

“當然是真的。”

馮土鱉嘿嘿一笑。

沒有經曆過後世那種房價頂天高三丈的時代,就不會明白房子的夢想有多麼的沉重。

如今沒有了沉重的夢想,作為一隻有良知的土鱉,馮永決定去幫彆人完成夢想。

當然啦,夢想觸手可及,但也是有條件的。

你總得成親不是?

你看,我連成親後你們孩子的房間都準備好了,還是兩個房間呢,你們好意思讓它們空著?

李慕來這裡之前,這個事情就已經決定了下來。所以此事她隻從下人那裡聽說過,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她看了看馮永,眼中的疑惑更深,卻是再沒有說話。

如此大肆收買人心,連婦人小孩都能讓其聽令而行,動靜有度,難道眼前這個男子,當真就隻是為了能方便組織勞作?

如果不是,那他究竟想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從中得到什麼?

想到這裡,李慕心裡突然有些火熱起來,這馮明文,連巾幗不讓須眉的話都能說出來,豈不是表明,在他這裡,女子也可以出頭?

不,已經算是出頭了呢,這工坊的管事,不正是自己麼?

想到這裡,李慕深深地看了一眼馮永,屈膝低頭了一禮,“上工時間已到,妾就先去工坊了,望兄長容妾先行告退。”

“去吧。”

馮土鱉雖然有些奇怪李慕突然行了這麼一個正式的禮,但他又不知道李慕的心裡活動,倒也沒往深處想,隻是揮揮手,渾不在意地說道。

同時他在心裡還在讚了一句,不管如何,這李慕確實有當CEO的潛質。

被自己教育了一番,竟然還能如此麵不改色,猶如沒事人一般繼續上班,這份心理自我調整,確實厲害。

午休時間過了,作為監工的馮永想了想,決定偷懶了,他要去看看關姬。

畢竟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這種狀況,現在突然出現,讓他不由地有點小擔心。

“三娘可曾好些了?”

馮永走到關姬的小院,看到她的房門是大開著的,知道她應該是醒著的,當下便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是兄長嗎?兄長且進來吧。”

裡頭傳出關姬的聲音。

馮永聞言,走了進去,隻見關姬正坐在案幾麵前,拿著刀筆在刻著竹簡。

“三娘身體不舒服,又何必如此勞累?多休息才是正經。”

馮永走到關姬身邊,低頭看了看,隻見關姬刻著的,正是那《傷寒雜病論》,不由地有些奇怪,“三娘不是已經抄過一遍了麼?怎麼還要再刻?”

關姬輕聲解釋道,“小妹看兄長對此書甚是重視,所以小妹想著,那抄寫的總是不如刻下來的保持地久遠,所以想再給兄長刻一份,這樣就不用擔心有所遺失。”

馮永聽了,心頭感動,當下就坐到關姬身邊,握住她的手,“三娘不必如此的。這書,就算是刻下來,也有蟲蛀的時候。要真想讓它不丟失,方法隻有一個。”

“卻是何法?”

關姬隻得馮永這個話,明亮的眼睛看著馮永。

“自然是廣傳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隻要天下人不絕,此書就不會丟失。”

“兄長好大的口氣。”

關姬隻當馮永是在逗她開心,胡言亂語,當下抿嘴一笑,“便是那《論語》,《春秋》等聖人之言,但凡出身貧寒的有誌讀書之士想看,都隻能去大戶人家借呢。”

“更何況這種醫書,能麵世已是不易,還有誰會有這等心思去抄寫出來廣傳天下?”

“我啊!”

馮土鱉指了指自己,說道,“醫書乃是救人軀體,《論語》,《春秋》等聖人之言,乃是治人之心,兩者道不同,所求一樣,所以都應當廣傳天下。”

“哦,那不知兄長將如何抄寫呢?”關姬似笑非笑地看著馮永,“就是這本醫書,都是小妹幫忙抄的呢。”

“三娘何故小視我耶?”

馮土鱉如何能忍受被關姬小視,當下辯解道,“我抄不得,難道還印不得?”

“印?怎麼印?”

關姬不明白,好奇地問道。

“刻啊,拿個木板把書反刻上去,刷上墨水,再拿紙一拓就行了。”

活字印刷馮永當然也知道,但這東西聽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卻不容易。

所用的膠泥是有要求的,記得曆史書上還要鬆香和蠟什麼的……現在晚上點燈用蠟都是一種奢侈的行為,哪來更彆說鬆香了。

馮土鱉哪來那麼多錢燒著玩?

雕版印刷就容易多了,找個好點的木材,把字反刻上去,然後再刷上墨水,最後拿紙這麼一蓋就完工。

簡單粗暴,馮土鱉最是喜歡。

以前家裡窮——這不是開玩笑,是真窮。

一套《說文解字》竹簡就是馮土鱉的便宜父母留下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聽說還是他那便宜死鬼老爹反水跟了劉備,去打錦城的時候,得了劉備的許諾,城中府庫皆任兵卒取之,這才搶了這麼一套書簡,拿回家準備當作傳家寶收藏。

所以馮永哪有心情去搞什麼印刷術?

後來吧,手裡的讀書識字的孩童漸漸多了,馮土鱉為了節約成本,也從來沒想過把這東西搞出來。

紙張多貴啊!

拿個木板或者石板湊合著用就行了,能讀書識字那就是最大的好事,你們還想怎麼樣?

隻是這回看到關姬臉色蒼白,卻是強忍著不適,還要為他刻竹簡,馮永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一個衝動之下,就把這雕版印刷禿嚕了出來。

關姬聽了,臉上的笑容一斂,露出沉思之色。

過了好一會,這才抬頭看向馮永,眼睛閃亮,“兄長……是如何想出這個法子的?聽起來,好像很是不錯呢!”

“好歹我也是有官印的人,天天拿著那個官印玩,想著印幾個字也是印,印一本書也是印,就這麼想出來的。”

馮土鱉為了強調自己說法的可信程度,還用手在空中抓了抓,仿佛在向關姬演示如何把玩官印一般。

關姬臉上眼裡全是笑意,“兄長何時天天拿著官印玩了?小妹怎麼從未見過?說起來,兄長有兩塊官印吧?兄長可知上麵印了什麼字?”

馮土鱉當下就是一個愣神。

咦?我那官印,上麵是印著什麼來著?好像我從來沒用過吧?

都怪諸葛老妖!

給了我這麼一個閒職,讓我連用官印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馮土鱉一時說不出話來,關姬反手握住馮永的手,“好了。小妹也隻是說笑而已,兄長不願意說出其來源,大約是關於兄長師門之秘,小妹理解的,兄長不必解釋。”

“嘿嘿,理解就好,理解就好。”馮永傻笑一聲,裝愣充傻。

反正這東西也是在後世的書上看到的,當作師門學問,沒毛病。

從馮永這裡得到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好主意,關姬當下按捺不住,立馬動手開工。

刻字對於關姬來說那就是練手的事情,反刻字,其實對馮永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對關姬來說,也是很簡單。

先把字寫到紙上,然後再貼到木頭上,再用刻刀把字刻出來。

刻法有兩種,分陰版和陽版。

陰版的字是凹進去的,陽版的字是凸出來的。

關姬隨手劈下案幾的一個角,拿起來就準備在上麵刻字。

這一舉動看得馮土鱉眼角抽抽,看起來雖然關姬身體不適,但就憑這一力道,那也是非平常人所能比的。

“就刻兩字,明文,就明文兩字。”

馮永看著關姬已經開始動手,當下連忙說道。

明文是兄長的字,關姬自然是知道的,她看了一下馮永,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低頭便刻了起來。

很顯然,關姬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刻法,習慣性地按平常的方法在上麵刻字,動作很快,一會就刻完了,但印出來的字卻是不儘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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