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祖師的話,楊三陽不置可否,叫一尊金仙與一尊太乙真神,去教導兩個仙道未成的小家夥,未免有些太過於大材小用了。
不過,他心中倒也蠻好奇,究竟是何等資質,居然叫祖師起了收徒的心思。
與祖師一番敘話,楊三陽與道傳領著兩個青年走出後院,道傳麵色溫和的看向兩位青年:“二位師弟大才,竟然得老師垂青,日後隻要努力修行,金仙、太乙亦不過是等閒,就算大羅真神,也是可期。”
“師兄謬讚,我兄弟二人愚昧,還要請師兄不厭其煩,多多教誨!”那紅袍青年麵色熱情,對著道傳呲牙一笑。
道傳聞言點點頭:“談不上扶照,大家共同鑽研罷,一起進步罷了。我乃白鶴族出身,卻不知二位師弟是何根腳?”
“回師兄的話,我乃天地間第一朵白雲,因受了大日福澤,沾染了離火精氣,方才能開啟靈智,如今天宮太一入主,得了天地大勢,有無窮氣運彙聚,方才能化形而出。小弟自號:紅雲。這是我兄弟:鎮元,乃是一株先天靈根,為天下人參果樹之祖根,本不能化形而出,卻因為小弟那日得了離火精氣後,無意間坎離交彙,一滴真水墜落,我兄弟得了靈智。再加上冥冥中莫名而來的氣數、福澤加持,方才得以化形而出!”紅雲笑著道。
他與那人參果樹是兩個極端,一個是話癆,一個沉默寡言不愛說話。
“鎮元見過二位師兄!”鎮元對著楊三陽與道傳行了一禮。
“咦~”
聽聞二人對話,楊三陽麵露詫異,心中莫名一動,隨即抬起手起了一卦。
“師弟可是有什麼發現?”道傳看向楊三陽,露出一抹好奇。一邊紅雲與鎮元,俱都是麵色好奇的看著他。
“嗬嗬,這二人倒與我有些緣法!”楊三陽迎著眾人目光,解釋道:“我當年便是吃了一顆人參果,奪了那黑風妖王氣數,方才得以苟延殘喘,迎來了否泰吉來之機。這因緣,要應在這人參果樹祖脈的身上,卻是師弟分潤了我的一部分遺澤。”
他有一句話沒有說,自己巔篡凶獸一族大勢,成全了太一,使得天下氣數儘數歸於天宮,加持於太一身上。
此二人受太一遺澤,自然是水漲船高,竟然打破定數,開啟靈智化形而出。
自太古開天辟地以來,還從未聽人說有先天靈根能夠化形而出的。就像蠻族不能修煉一樣,乃是大荒鐵律。
“還有這般因果?鎮元師弟倒是好福氣!”道傳聞言不由得麵色驚歎。
確實是好福氣,隨著了解自家師弟的越多,便越加知曉自家師弟是何等了得。能與其結下善果,乃是天大造化。
一邊鎮元與紅雲聞言卻不這般想,而是心中暗自誹謗:“我這位師兄,簡直是忒不要臉,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他不過區區一金仙道果,一份因果也能叫先天靈根得其氣運化形而出?簡直是忒的浮誇。”
眼角餘光掃過鎮元與紅雲眼中的不以為然,知曉自家被人輕視了。一邊道傳正要開口解釋,楊三陽與道傳對視,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解釋:“日後兩位師弟便跟隨道傳師兄好生修行,道傳師兄已證就太乙道果,做二位的老師,綽綽有餘。待二位師弟證就天仙業位,或許可以入天宮謀得一份差事,得天宮氣數加持。你二人與太一有因果,入了天宮必然可水漲船高,不需十會元,便可證道金仙。”
轉頭看向道傳:“師兄且領他二人回去吧,小弟就此彆過。”
道傳欲言欲止,終究是沒有多說,領著鎮元與冥河轉身離去。
瞧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楊三陽背負雙手:“怪哉,是定數嗎?前有伏羲、媧、冥河,如今更有鎮元、紅雲……。”
立在山間,一時間想入非非,整個人愣在那裡不動。
是夜
夜幕垂落,浩瀚無窮的星河,似乎自遙遠的維度跨界而來,垂落於大荒之中。
無窮的日月精華,鋪天蓋地的灑落,毫不吝嗇的向大荒傾撒而來。
“咦~”
沉思中的楊三陽猛然抬起頭,抬起頭看向浩瀚星河,那凝聚為實質的星辰精華,猶若朦朧細雨般,向著大荒灑落而下。
無數開了靈智的妖獸、沒有開靈智的野獸,俱都是紛紛走出洞穴,向洪荒大地走來,匍匐在地,吞吐著冥冥中的星辰精華。
如今天地間日月星辰精華之盛,比當年何止強盛了百倍不止。
“師弟可曾看到了?”道傳來到楊三陽身邊,伸出手去觸及那灑落的星辰精華,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
“星辰是從何時開始產生異變的?”楊三陽凝視著浩瀚星河,即便以他的目力,也看不到星河的儘頭。
“自從三四萬年前,星河便開始異變,無窮星華灑落,大地上到處都是開啟了靈智的妖獸,天地間先天元氣消耗急劇增加,大荒中矛盾升級了千百倍。道不儘的妖獸崛起,後天生靈與先天神靈之間的矛盾,越加深重!”道傳眼中露出一抹擔憂:“蠻族億萬山河,日日夜夜皆有數不儘的妖獸誕生,想要儘數誅除,談何容易?殺了一茬還有一茬,剿滅一批還有一批,根本就殺之不絕。再這樣下去,就算我白鶴一族,也護持不得蠻族大地了。”
“怪哉!”楊三陽皺眉思索:“莫非大興之勢?還是說,天生異象,必有妖孽?”
“我們坐不住,隻怕天宮中的諸神、凶獸,此時更加坐不住了!”楊三陽一步邁出,周身虛空扭曲,向著那浩瀚星河走去:“我要去親自探查一番,星河異變,必然有緣由。”
一步邁出,虛空扭曲,無數星辰精華猶若海洋般自其周身流淌而過。
一步千萬裡
十步億萬裡
等楊三陽走了半夜,瞧著那依舊處於無窮朦朧的星空,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住:“怪哉!”
“不應該啊!我已經走出億萬裡之遙,怎麼還不能觸及無墾星空?”楊三陽對著頭頂玉簪道:“仙子可知曉怎麼回事?”
太陰仙子聞言略作躊躇,過了好一會才道:“此事,暫時不可說,說了必然會惹來劫數,引來大麻煩。”
“會有什麼大麻煩?就連聖人也扛不住嗎?”楊三陽不以為然。
“我說的麻煩,不是你理解的麻煩,而是事關大荒變遷、進化的大因果!”太陰仙子慢慢自月經輪中走出:“星空異變,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劫數是什麼,我隻知道,如今大荒要亂了!彆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伴隨大荒中無數妖獸誕生,不斷吞吐天地間的先天靈氣,整個大荒世界的先天靈氣在不斷減少,大荒世界的循環已經被打破,日後大荒世界的先天靈氣消耗越來越多,終究會惹出大亂子。”
楊三陽以阿彌陀法眼看去,整個大荒世界的先天靈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
如果說將整個大荒比喻成一口井,那麼先天靈氣就相當於井中的水,誕生水的泉眼,便是誕生先天靈氣的泉眼。
取水的人太多,泉眼終有供不應求,乾涸的那一日。到時候,不知多少修士會被活活的‘渴死’。
這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般的災難!到時候必然會出現大亂子。
遍數大荒如此多的妖獸,單憑天宮未必有本事能壓製的下去這場浩劫。
阿彌陀自定境中走出,與楊三陽真身融為一體,法眼睜開,掃視整個大荒世界,凝視法則之海的本源。
半響過後,才聽其歎息一聲:
“這是天道反噬!”
“天道反噬?”太陰仙子不解其意。
楊三陽沉默一會,收回阿彌陀法身,許久後才道:“我巔篡定數,奪了凶獸一族的運道,致使天道法則因此產生一係列變遷,在這變遷中,發生了許多不可控製的事情。天道在刹那間演化速度快了無數倍,本來億萬年要走的路,卻在短短幾個會元內走完,這簡直就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天災。”
太陰仙子聞言沉默,微風卷起,吹動了其耳邊發絲:“隻怕,眼下還隻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會有更多不可控製的事情陸續發生。甚至於,有的人會趁機而入,也說不定。”
她的話語中,似乎意有所指,叫楊三陽聽的不太明確。
“大亂啊!前所未有的大亂!前所未有的大浩劫!”楊三陽歎息一聲,不再繼續前行,而是轉身向山中走去。
三十重天內
魔祖抬起頭看向虛空,在其身後太古十凶雌伏在地,麵色恭敬。
“天變了!”魔祖仰望星空,許久後方才歎息一聲,話語中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祖,咱們要發動大計,奪了太一的天宮嗎?”饕餮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雙目內滿是喜色。
“老祖……”鯤鵬在一邊麵色狂變,欲言欲止。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是不敢說出來,隻是將話語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