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陽回轉靈台方寸山,胖揍了魔祖一頓,頓時叫楊三陽心神舒暢,駕馭著流光劃過蒼涼大荒,不由得心中一陣歎息。
現如今整個大荒十室九空,到處都是累累白骨,根本就看不見往日裡那衝霄而起的妖氣。
大荒世界,經曆了一次特大洗牌,所有修為踏入三災、亦或者是準三災的修士,都死的七七八八。
億萬載造化,在天地大劫中消耗一空!
楊三陽雙目內流轉著一抹感慨,抬起頭看向遠方蒼穹,所過之處偶爾有才剛剛化形的小妖,麵色畏懼的看著天空中遁光,整個人的身子都縮了進去。
“想不到如今我在大荒中也算得上是一方大佬了!”楊三陽心生感慨,懶得繼續閒逛,如今大荒一朝回到解放前,沒有什麼值得好看的!
山門在望,即便是大荒浩劫卷起,靈台方寸山有一尊太乙境界大能鎮守,依舊是安然無恙,沒有受到絲毫戰火波及。
再加上此地乃是諸神腹地,魔祖的禍患也波及不到這裡。
大袖一揮,暈乎乎的龍須虎、冥河被其扔在了山門下,楊三陽一個人快步向著山中走去,然後來到玉京山前,腳步不由得一頓。
玉京山下矗立著一座石碑,上麵雕刻著佛門無上典籍《阿彌陀經》。
此時一道幼小、消瘦的人影跪倒在石碑前,默默的念誦佛經,不斷祈禱。
阿彌陀法相感應,冥冥中一道話語傳入了其心中:“聖人在上,弟子媧稽首,隻希望聖人能保佑我師兄平安回來,弟子日後必定為聖人宣揚信仰,教化眾生。希望佛陀能保佑我師兄平平安安的回來……。”
細碎的聲音響起,楊三陽刹那間恍然,想不到不知不覺中神魔大劫已經度過了三千年!
三千年彈指即過,戰場上生死之間,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但對等候的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三千年生死之間,不知為何,看著那瘦小的人影,楊三陽一顆心忽然間安靜了下來。
刹那間陷入了沉寂,他似乎又一次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又一次看到了朦朧中熟悉的人影!
那個隱藏在心中最深處的名字:耶!
自己取笑般的取了一個名字,帶著幾分嘲弄的味道,那個名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三千年,小蘿卜頭依舊是小蘿卜頭,不見絲毫長大。
這就是先天種族的通病,壽命悠長發育期自然也是漫長無比,先天生靈伴隨著成長,力量會逐漸加強。
但是成長的周期太過於漫長,所以大部分先天生靈都選擇修煉後天法,選擇修煉後天神通,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大荒太危險了,想要熬過漫長歲月,可能不等你長成,便已經隕落了。
楊三陽怔怔的看著那道幼小的人影,通過阿彌陀感應,他自然知道這個人影已經跪在雕像前默誦了三千年佛經。
慢慢的走上前,楊三陽彎腰拍了拍小蘿卜頭的後腦。小蘿卜頭刹那間如小豹子一般,呲牙咧嘴的轉過身:“誰敢打我腦……師兄……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可終於回來了!”
媧動作頓住,淚如雨下,猛然撲入他的懷中。
楊三陽歎息一聲,在這茫茫大荒,幾人相依為命。雖然種族不同,血脈不同,但是……卻勝似親兄妹!
楊三陽是真的將她當成了親妹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
“行了,彆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楊三陽將媧抱在懷中,摸了摸對方頭頂的雙角。
“你還說,神魔大劫三千年,我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在腦海中浮現出你被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樣子,便將我自定境中驚醒過來!萬幸,你終究是回來了!”媧雙目紅腫,哽咽的道。
不遠處龍須虎與冥河屁顛顛的跑來,瞧著撲在楊三陽懷中的媧,忍不住取笑:“哈哈哈,多大的人了,居然還這般不知羞!”
“好你個大頭虎,居然敢笑我,看姑奶奶我不教訓你!”媧麵色坨紅的自楊三陽懷中起身,向著龍須虎打去。
冥河抱著懷中雙劍,死死的抱著,眼睛裡滿是陶醉的站在那裡。龍須虎躲避媧的抓捕,將其撞得一個趔趄,此時醒悟過來,來到了楊三陽身前:“師兄,神魔大劫結束了?”
楊三陽點點頭。
“哪個贏了?”冥河瞪大眼睛,露出一抹好奇。
“都沒贏!為他人做了嫁衣!”楊三陽瞧著滿地翻滾求饒的龍須虎,轉身向山間宮闕中走去。
白澤躺在搖椅上曬肚皮,伏羲滿麵討好的替白澤揉捏著大腿,時不時的趁機自白澤大腿上拽下來一撮毛,悄悄的藏在懷中。
感應到楊三陽的氣機,二人齊齊轉身向門口望來。
“你們兩個倒是舒服!”楊三陽沒好氣的道。
聽問楊三陽的話,白澤咕嚕一下自搖椅上翻身落地,上下目光驚奇的打量著楊三陽:“你小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楊三陽笑眯眯的走上前,躺在了搖椅上。
這兩個家夥精通先天神術,易算之道無雙,對自己的安危毫無擔憂。
“誰贏了?”白澤好奇的道:“之前大戰慘烈,天降血雨猶若是瓢潑,又有聖道氣機席卷大荒,好大的陣勢”。
楊三陽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白澤無奈,隻能伸出爪子幫他拿捏。
楊三陽也不賣關子,將神魔大劫的過程說了一遍。
“什麼?”白澤駭然的停下手中動作:“魔祖居然成為了半聖?還被封印了?”
“有什麼好吃驚的,之前神帝隕落,都沒見你這般吃驚!”楊三陽睜開眼,麵色詫異的看了白澤一眼。
“你知道什麼!神帝之死,在我預料之中,我自然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否則我也不必躲在後方看戲。隻是沒想到魔祖竟然活了下來,不但活了下來,而且還活的很好!”白澤抓了抓下巴:“龍鳳麒麟三祖得了大勢,未來大荒又是一片腥風血雨啊。”
“似乎有些不妙啊,諸神處境堪憂!”白澤站起身,也不再給楊三陽揉腿,而是仰頭看天,眼睛裡露出一抹憂心之色。
下一秒,冥河走進來,白澤頓時眼睛一亮,看到了冥河懷中的兩把寶劍:“好寶物!”
一個健步上前,來到了冥河身前,欲要將那寶物拿在手中,卻被冥河打開了爪子,警惕的看著他:“老祖,這寶物是我寄托法相的寶物,你可不能亂想。”
白澤聞言訕訕一笑:“哪能啊!哪能啊!我就隻是想著看看罷了!彆那麼小氣嘛。”
冥河防賊一般看著白澤:“等我寄托法相,再給你看看寶物。話說師兄寄托法相成功,寶物衍生出了神禁,比我這兩把劍好了不知多少。”
“神禁———”白澤驚呼,猛然轉過身,一雙眼睛綠油油的盯著他。
“想都彆想!”楊三陽哼哼唧唧的道。
“我就看看,你給我開開眼!老祖我活了億萬年,可從未見過神禁是什麼樣子!”白澤撲在了楊三陽懷中,死皮賴臉的拽著他領子。
“是呀,師兄你就給咱們開開眼吧,先天神禁究竟是什麼樣子!”伏羲也是露出好奇之色。
此時媧自門外走來,也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楊三陽無奈,隻能自袖子裡掏出一卷卷軸,遞給了眾人:“拿去看,稍後還給我!”
白澤一把奪過寶物,然後竄到一邊,攤開太極圖,瞧著那玄妙莫測的紋路,流出了口水。
媧等人也是呼啦啦的撲了過去,楊三陽搖了搖頭,這些家夥心性太過於不成熟。
正想著,耳邊聲響,祖師話語在其耳邊傳開:“你且來我房中。”
楊三陽聞言立即站起身,化作遁光來到了祖師講道之地,童兒百無聊賴的數著天上雲朵,眼睛裡滿是生無可戀的樣子。瞧見楊三陽走進來,不由得眼睛一亮:“咦,擇不吃大鍋嗎?你小侄又虧來了?”
“咦,這不是道果?你小子又回來了?”
說話間話語跑風,一口牙齒又少了兩顆,看起來頗為滑稽。
童兒的話,楊三陽聽懂了,瞧著對方咧嘴笑,缺少的牙齒,不由得麵皮抽了抽。
似乎感受到了楊三陽的目光,童兒立即閉嘴,卻又不甘心的道:“到竄欺人太甚!他也沒有好受!”
“童兒師兄,你又何必呢?”楊三陽搖了搖頭:“祖師詔我進去,稍後在和師兄敘話。”
說完話邁步走入後院,卻見祖師端坐在榕樹下,大師兄道傳鼻青臉腫的坐在祖師下手,整個人腦袋腫成了豬頭,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眼睛腫的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隙,嘴巴成了兩根大香腸,這回是徹底破相了。
若非識得師兄氣機,他絕不敢相信,之前那豐神如玉般的男子,竟然落得這般模樣。
似乎感受到了楊三陽的目光,道傳尷尬一笑:“那童子的毒太厲害,為兄的傷勢,沒有五千年休想恢複!以後怕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