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濃煙滾滾,戰馬和士兵都嚇得魂不附體,紛紛向後逃竄,兩萬騎兵一片大亂。
“嗚——”
晉軍的號角聲吹響,進攻的信號發出了,兩萬晉軍騎兵反擊了,他們雖然沒有排出陣型,卻如一把利劍,刺破了敵軍混亂的陣型,奚人騎兵根本無法支撐,主將索赤野生死不知,騎兵們都被劇烈的爆炸嚇破了膽,鬥誌喪失殆儘,開始爭先恐後逃亡,奚人騎兵全線潰敗。
埋伏在遠處,準備從背後襲擊晉軍的兩萬奚人步兵也被連續爆炸的鐵火雷震懾,不敢再參與戰鬥,撒腿向饒樂城狂奔撤退。
這一戰,晉軍騎兵殺得敵軍屍橫遍野,到處是被晉軍騎兵包圍,無法逃走,跪地拚命求饒的士兵,共計六千餘奚人騎兵被晉軍殺死,投降者近萬人,隻有數千騎兵逃回了饒樂城。
郭宋的主力大軍隻比裴信的騎兵晚一天抵達,此時,楊玄英率領一萬騎兵已經抄到饒樂城的西麵,截斷了奚人的退路。
九千七百多名奚人戰俘坐在地上,等候晉王郭宋最後的處置,這次郭宋沒有下達殺絕令,可以接收戰俘,他們和契丹人不同,奚人手工業發達,農業也不錯,可以用他們填補中原的人口不足。
郭宋對司馬杜應星道:“當然是把他們融入中原各縣,絕不能讓他們聚居,不過在送去中原之前,他們還需要挖礦三年,按照晉軍的慣例,三年後再把他們送走。”
“微臣明白,是把他們帶去營州的鐵礦,還是直接放在北麵赤嶺?”
北麵的赤嶺是一座著名的鐵礦,同時也是契丹和奚人的交界處,契丹和奚人驅使著數十萬高句麗人和新羅人在這裡沒日沒夜的采礦冶煉,拚命冶煉生鐵,擴軍備戰。
隻不過煉出的鐵疙瘩還沒有來得及變成長矛和戰刀,晉軍十萬大軍便已兵臨城下。
“就放在赤嶺!”
戰俘放在赤嶺開礦的好處,就是他們家眷可以住在一起,使戰俘變得穩定。
“微臣遵令!”杜應星行一禮便匆匆去了。
郭宋留下三千軍隊看守戰俘,隨即率領大軍向饒樂城浩浩蕩蕩殺去。
當天晚上,近十萬大軍兵饒樂臨城下,饒樂城中隻有兩萬軍隊,軍心動蕩,士氣低迷,奚王索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王宮內打轉,他原本想向西撤退,但晉軍騎兵已經截斷了他的退路。
索低心裡清楚,一旦晉軍明天大舉攻城,他們低矮的土牆根本擋不住十萬大軍的衝擊,更何況晉軍還有攻城犀利的火器。
奚族的宰相貴德勸道:“大王,要不然和晉王談判吧!”
“談判?”
索低冷笑一聲道:“你是想說偷襲吧!”
貴德本想說,投降至少可以不死,但看見大王犀利的目光,話到嘴邊他又吞回去了。
索低忽然想通了,緩緩道:“大不了就一死,何懼之有!”
這時,貴族索烈快步走上大堂,高聲道:“請大王準許我統領大軍和敵軍決一死戰!”
索烈在軍中資曆也很深,但他脾氣暴躁,頭腦比較簡單,他索低便一直認為他隻能做大將,而不能做統軍之帥,但現在索赤野生死不明,王族中值得信賴之人隻有索烈一人。
“你打算怎麼和敵軍決戰?”
“我可以趁夜殺進敵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是白天,我沒有把握擊敗對方。”
索烈的回答著實讓索低感到驚訝,一向頭腦簡單的王弟居然也會想到用夜間偷襲,令人刮目相看。
索低負手走了幾步,果斷道:“可以,準你帶兵夜襲敵軍大營!”
.........
貴德回到府中,立刻寫了一封信,命一名心腹手下連夜出城去晉營,索低決定慷慨赴死,他可做不到,他還有那麼多富貴沒有享受,他還有子孫要活下去,既然索低不肯聽自己之勸,那就彆怪他翻臉無情了。
晉軍已經在饒樂城東城三裡外紮下了大營,帳篷隻有幾百頂,除了倉帳外,還有就是帥帳,營柵是臨時製作,士兵們都用睡袋席地而睡。
帥帳內,郭宋正在和將領們商議滅奚之策。
裴信道:“殿下,饒樂城並非磚石城牆,而是用泥土夯製而成,明天可以一戰而垮,卑職建議直接用鐵火雷炸塌城牆,就不用弟兄們臨時製作攻城武器了。”
郭宋點了點頭,“這原本就是我的最初的計劃,我們一路過來,都沒有攜帶攻城武器,使用鐵火雷不僅是為了攻城,也是為了震懾東胡,東胡人隻認拳頭,那索性就用鐵拳把他們打痛,明天肯定是用鐵火雷炸成!”
旁邊姚錦沉吟一下問道:“殿下打算怎麼處置奚人?”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緩緩道:“奚人和契丹不太一樣,奚人大部分從事手工業和農業,有改造的餘地,我打算把貴族轉移去洛陽或者關中,再一部分轉移去中原,然後留一部分在奚地,再引漢人來奚地居住,讓奚人逐漸漢化。”
姚錦笑道:“殿下的計劃太宏偉,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
“這個當然要一步步來,把貴族轉移到關中和洛陽,攻滅奚人後就可以著手實施,可以把奚地改名為遼州,包括契丹東部,至於逐步漢化,至少需要三十年時間。”
就在這時,帳外有親兵稟報道:“啟稟殿下,奚人宰相貴德派人來送來一封信。”
說完,親兵進來呈上一封信,郭宋接過信看了一遍,笑著對幾名大將道:“還真是大難臨頭,各奔前程,晉王奚軍準備今天夜裡偷襲我們,被這位奚人宰相告密了。”
將領們都瞪大了眼睛,奚人居然要夜裡偷襲他們,裴信急問道:“殿下,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偷襲?”
“信上具體沒有提及,不過我估計不是三更就是四更。”
郭宋放下信對眾人道:“既然對方不肯偷襲,還要死戰到底,那我們就不用客氣了,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
時間漸漸到了三更時分,饒樂城東城門大開,兩萬大軍浩浩蕩蕩從東城門殺出,他們絲毫不停留,衝出城門便向晉軍大營直奔而去。
軍營大營就在三裡外,就在大軍奔出兩裡,一直數千人的騎兵便從後麵悄然插上,截斷了兩萬敵軍的退路。
夜色深沉,烏雲密布,夜色格外漆黑,城頭上看不見外麵的情況,晉軍大營也看不見外麵的敵軍情況,月黑風高,正是偷襲的好機會,但同時也是伏擊的好機會。
兩萬大軍如決堤的潮水,奔騰狂湧,義無反顧地撲向晉軍大營.......
此時,大營前方埋伏了五千重甲步兵,他們半蹲著,陌刀放在地上,蓄勢待起,營柵已經拆除,重甲步兵身後則部署了兩萬弓弩軍,這已經是能部署士兵的極限了。
他們冷靜地等待著敵軍到來,數步外便看不見敵軍的身影,但他們依舊能感受到大地輕微的震動。
這時,一支火藥箭飛射上半空,在空中‘啪!’一聲炸開了,這就是射擊的信號。
兩萬支弓弩同時發射,密集的箭雨騰空而起,儼如暴風驟雨一般射向西麵。
兩萬偷襲的奚軍剛殺到五十步外,天空炸響的火藥箭讓所有人都暗叫不妙,緊接著,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奚軍士兵措不及防,紛紛被箭矢射中,頓時慘叫聲響徹夜空。
“殺上去!”
索烈手執盾牌擋住箭矢,揮劍大喊大叫,他骨子裡的狂躁之火被點燃了,要死也要和敵軍同歸於儘。
迎著敵軍箭矢,奚軍士兵拚命向前方衝鋒........
“咚!咚~咚!”
戰鼓聲急促響起,這是重甲步兵的信號,五千重甲步兵刷地站起身,手中陌刀寒光閃閃,列隊成長長的兩排。
前麵的奚軍看見了寒光閃爍的陌刀和牆一般的重甲步兵,他們大吃一驚,想停止衝鋒,但根本就停不下來,被後麵的士兵裹挾著向前衝鋒,前麵士兵嚇得慘叫起來。
一片寒光劈出,頓時肢體橫飛,血光迸射,無數士兵被劈飛了腦袋,斬斷了身體,血腥之氣和腥臭之氣迎麵撲來,但重甲步兵早已習慣,他們踩踏著屍體,一步一步上前,利刃所過,皆是一片血腥。
在他們身後,一輪一輪的箭雨密集落下,奚軍傷亡越來越大,已經接近四成傷亡,原野裡一片哀嚎。
索烈也連中三箭,戰馬也中箭倒下,他不得不換一匹戰馬,這時,他已經冷靜下來,敵軍有準備,再打下去,自己軍隊非全軍覆滅不可。
“撤退!撤退!”索烈大喊道。
“嗚——”撤退的號角聲吹響了。
奚軍士兵已經被重甲步兵殺破了膽,撤退的號角聲吹響,他們掉頭狂奔,生怕晚一步,自己就死於箭下和刀下。
就在這時,晉軍戰鼓聲再度敲響,鼓聲驚天動地,騎兵從四麵八方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