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開始了,老高祝所有書友家庭幸福,身體健康,也祝大家萬事順利,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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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劉采春來到了薛濤的房間,兩人在窗前坐下,窗前裝了玻璃,雖然外麵寒冷,卻能透過明亮的玻璃望著外麵的皚皚白雪,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大姐這套茶具真不錯!”
劉采春發現薛濤用的茶具和從前不一樣,釉色青綠,如冰似玉,細膩無比。
薛濤笑了笑道:“這是越州的官窯精品青瓷,絕密配方,隻供給皇宮,確實是稀罕之物,今年夫君賞給政事堂相國每人一套茶具,他自己帶了幾套回來,你若喜歡,我請夫君給我們每人一套。”
“是不錯!”
劉采春喜歡瓷器,她用的瓷器是邢窯白瓷,雖然是官窯,但那種灰白色她不太喜歡,但這種青瓷和平時的越窯青瓷不一樣,色澤青翠,冰玉感十足,頓時讓她目光轉不開了。
“你這麼喜歡,手中的茶盞就送給你了。”
“那就謝謝大姐了!”
劉采春越看越喜歡,簡直愛不釋手。
“你過來不會為了討一個茶盞吧?”薛濤笑著打趣她道。
“當然不是!”
劉采春有點不好意思地放下茶盞道:“我聽小薇說,你打算收施紅袖為義女?”
薛濤微微笑道:“是有這個想法,但還沒有最後決定,她在天籟樂坊,你應該知道她吧!”
劉采春點點頭,“我確實對她比較了解,她人品很不錯,不慕虛榮,不附權貴,對窮人很有同情心,如果說她有什麼缺點,就是性格太剛直,容易得罪人。”
“這個性格和我很像啊!”
“是!我就說她的性格人品都很像大姐。”
薛濤更有興趣了,笑道:“她下午會來,你陪我見一見她!”
.......
施紅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要被晉王妃收為義女,當愛郎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時,她一度以為愛郎在開玩笑,直到天籟樂坊館主一早通知她,下午王妃要接見她,她才相信這是真的。
施紅袖雖然不是愛慕虛榮、攀附權貴之人,但對方是王妃啊!讓她無法拒絕,尤其想到愛郎母親可能會因此答應他們的婚事,施紅袖心中還是充滿了期待。
馬車駛入了晉王宮,在迎來亭前緩緩停下,外來的馬車除了晉王和王妃自己的馬車外,其他馬車都不能進宮,必須在這裡換乘宮內馬車。
施紅袖剛下馬車,便見一輛馬車迎麵駛來,在自己前麵停住,緊接著,一個少女從馬車裡跳下,笑盈盈迎上前,“可是施姐姐?”
施紅袖見她衣著華貴,光頭上一根寶石金釵就價值不菲,氣度不凡,而且對自己的稱呼也不是侍女,她點點頭,“我是施紅袖!”
少女高興得跑上前,挽住她胳膊笑道:“我叫郭薇薇,我娘讓我來接你。”
施紅袖嚇一跳,報上有登過的,晉王長女就叫郭薇薇,被封為晉陽郡主,她連忙行禮,“原來是郡主,紅袖失禮了。”
“彆這麼客氣了!我早就聽表姐說起過你,她和你很熟的。”
“你表姐是......”
“她叫周明珠,你應該知道吧!”
施紅袖恍然,“原來是明珠!”
她當然知道周明珠,她是自己姑母的得意門生,經常帶到家裡單獨教她,施紅袖確實和她很熟。
她心念一動,那麼明珠的母親郭東主不就是.......
她不好多問,便笑道:“我是第一次見王妃,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緊張。”
“你不用緊張,我母親對彆人都是和藹可親的,對我卻是那麼嚴厲......”說到後麵,郭薇薇有些悻悻然。
施紅袖不由啞然失笑,她倒很喜歡這個單純可愛的妹妹。
“咱們走吧!彆讓你母親等急了。”
“走!走!走!”郭薇薇一連聲急道。
她拉著施紅袖上了馬車,向相輝樓駛去........
薛濤站在窗前望著女兒薇薇帶著一名年輕少女下了馬車,應該就是施紅袖了,她看起來隻比薇薇大兩三歲左右,但卻穩重得多,容貌雖然還達不到閉月羞花,但有一種沉靜之美。
薛濤看人的眼光也十分犀利,俗話說,貌由心生,一個人是否輕佻,是否虛榮,是否值得信賴,她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且這個施紅袖的氣質還真像自己年輕時候。
“大姐,感覺怎麼樣?”劉采春在旁邊笑問道。
薛濤點點頭,“感覺還不錯!”
她對劉采春笑道:“就煩請四妹替我把她迎上來。”
..........
在一年的歲末,晉王妃薛濤收了一個義女,當然,這個義女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正式認養改姓,和晉王郭宋也沒有什麼關係,施紅袖也不會由此被封為郡主之類。
但好處也是有的,至少她出嫁時,薛濤會給她一份不菲的嫁妝,但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白居易母親的態度。
雖然施紅袖不再唱歌,哪怕她出身書香門第,陳氏也還是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陳氏很現實,她希望兒子能通過婚姻在仕途上得到靠山。
所以當李溫玉代表晉王妃來向陳氏提親時,陳氏猶豫了,施紅袖居然是晉王妃義女,憑這一點她就怦然心動了,考慮了一夜,次日她告訴兒子,她同意了這門婚事,雙方可以聯姻。
當然,雙方結為姻緣還有好幾步,至少要半年後施紅袖才會進門,但這裡麵還有好多禮儀環節,光是正常財禮就會讓白居易愁白頭,好在施紅袖唱歌兩年掙了近萬貫錢,她偷偷給了白居易一千貫錢,解決了白家最難堪的財禮問題。
時間終於到了年底,這天是大年三十,朝廷已經放假了,長安的商業也漸漸停頓下來,大年三十的上午是最後購物機會,一般過了中午,商鋪酒樓基本上都關門歇業了,要到正月初五以後才開始陸續開門。
如果不是酒館客棧,或者柴米油鹽之類和生活密切相關的店鋪,大都要到上元節後才開門營業去了。
在西安門外大街的一家稍小的酒樓內,豆盧廣原正在請一名族弟喝酒,族弟叫做豆盧亮,豆盧亮負責管理豆盧家族在坊州的家族莊園,和豆盧廣原交情深厚,他最近和豆盧寶武交往較多,豆盧廣原希望從他那裡打聽到了豆盧寶武的消息。
“按理說,我不能泄露消息,但既然兄長想知道,我說一說也無妨,寶武上個月和一個叫做張厲的人做了一筆大買賣,賣五千石糧食給對方。”
“五千石糧食!”
豆盧廣原嚇了一跳,“這個有向官府備案了嗎?”
朝廷對糧食貿易管控得比較嚴格,糧食屬於嚴禁向外國輸出的禁品之一,本國內部買賣私人可以做,比如從江南購買糧食到長安銷售,原則上是允許的,但五百石以上的數量,必須要向司農寺申請,這屬於常識,豆盧廣原很清楚這一點。
豆盧亮搖搖頭,“有沒有向朝廷申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不是第一次,就我所知,這是第三次了,兩年來的第三次,坊州糧庫的存糧基本上賣光了,這次好像還涉及到一些敏感的東西。”
“什麼敏感的東西?”豆盧廣原追問道,
“這個.....我不好說,你彆為難我了。”
豆盧廣原頓時有點急了,他抓住豆盧亮的手腕道:“如果我們不及時製止,一旦出事,豆盧寶武會害死我們整個家族,我不是要報什麼私仇,我是想保住整個家族,內衛已經盯上我們了,你知不知道?”
豆盧亮嚇得聲音都變了,“你是說,內衛盯住我們了?”
豆盧廣原點點頭,“我不是嚇唬你,內衛統領已經找過我了,他們盯住了豆盧寶武。”
豆盧亮害怕了,他是莊園管理人,如果出事,他的責任難逃。
“要不我帶你去見內衛統領,你對他們說,你也算是立功贖罪,就不會被牽連了。”
豆盧亮低頭想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對不起家主,但現在他也顧不上了,先把自己的罪責擺脫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