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軍隊將魏王宮團團包圍,五百死士就集中在大門內和兩邊牆上,用弩箭和外麵的晉軍抗衡。
這時,郭宋也抵達了王宮,他見王宮大門前滿地屍首,不少是晉軍士兵的屍體,其他戰死的敵軍士兵都穿著白袍,他眉頭一皺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斥候郎將周飛上前躬身道:“啟稟殿下,他們就是田承嗣留下的五百死士,個個武藝高強,死戰不降,可以悉數殺死對方,但我們也會傷亡巨大。”
郭宋冷冷道:“扔進去三十顆小型鐵火雷,看他們能囂張到幾時?”
立刻有士兵高舉大盾掩護火器營的三十名投雷手上前,投雷手都是特地挑選出來,各個身材魁梧,力大無窮,能將三四十斤的鐵球跑出二十餘步遠。
投雷手漸漸靠近了王宮大門,接二連三地將鐵火雷扔進了大門內密集的人群之中。
隻聽見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夾雜著一片慘叫聲,大門被炸開了,兩邊的哨塔和圍牆也轟然坍塌,待硝煙散儘,周飛率領三百名斥候軍率先殺進了王宮。
大門內的空地上一片狼藉,到處是殘肢斷臂以及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百名死士雖然深受重傷,但還沒有死去,他們掙紮著爬起來要和晉軍士兵決戰。
周飛忽然想起了被田緒毒殺的手下,胸中滿腔怒火,揮刀劈掉一顆人頭,大吼道:“斬儘殺絕!”
斥候軍士兵衝上前,將所有受傷未死的白衣死士全部殺死,進攻魏王宮的通道徹底被打開,數千士兵殺了進去........
天色將黑時,戰鬥終於結束,死守魏王宮的兩千親兵全部戰死,剩下的都是宮女、宦官和一些不受田緒寵愛的妻妾。
但田緒卻不見蹤影,周飛帶領手下到處搜查,這時,一群宮女被晉軍士兵押解出來,周飛忽然認出其中一名宮女,是自己是同鄉,他上前道:“柚子,你還認識我嗎?”
“你是.....”
宮女忽然認出了周飛,大吃一驚道:“你是周將軍?你....你不是死了嗎?”
“一言難儘,我想知道田緒狗賊在哪裡?你告訴我。”
宮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有點害怕,但她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對周飛道:“我看見十幾人護衛魏王向廚房去了,那邊有口枯井,聽說裡麵有名堂。”
周飛大喜,吩咐士兵道:“不要為難這些宮女,她們都是被抓進王宮的,”
周飛帶著數十名手下向廚房奔去,廚房這邊已經沒有人,士兵全部搜查過,什麼都沒有找到。
院子裡的一口井吸引了周飛的注意,他走上前細看,下麵沒有水,應該是一口枯井,這時,他意外發現井上的軲轆竟然是生鐵鑄造,上麵的繩索也格外粗,周飛冷笑起來,哪有這樣的水井,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他命令士兵放一根火把下去,火把尾部被繩子拴住,燃燒著的頭部慢慢下去,下到一半時,火苗忽地向東麵飄去,下麵井壁上有一個洞。
這時,大群士兵簇擁著晉王郭宋走了過來,郭宋問道:“發現了什麼?”
周飛連忙抱拳道:“啟稟殿下,井壁上有一個洞,通往東麵,卑職懷疑是一個秘密通道,連通到外麵的。”
外麵全是軍隊,就算是通道,田緒一時半會也不敢出來。
郭宋沉思一下道:“點燃鬆枝熏,周將軍去外麵尋找出口。”
“遵令!”
周飛率領手下向外麵奔去.......
水井裡堆滿了鬆枝,士兵又澆上火油,一名士兵丟下了一支火把,水井頓時火光熊熊,濃煙滾滾。
周飛率領三百名手下在宮城牆外四處尋找密道出口,牆外是一條小河,河水非常淺,能清晰看見河底的鵝卵石,而對岸是民居,周飛手執一根長矛站在河道邊四處查看,每一處草叢都不放過。
密道當然是要通往牆外才有意義,而且應該走直線,周飛覺得自己的方向沒有錯,但密道出口在哪裡?
“將軍,有煙!”一名士兵忽然指著對岸一間民居喊道。
周飛也看見了,隻見一間屋子的房頂上冒出了淡淡青煙。
他立刻喝令道:“留五十名弟兄在這裡警戒,其他人跟我來!”
他帶著兩百餘名士兵淌過小河,向對岸民居奔去,片刻,他們將冒煙的屋子團團包圍。
周飛給一名身材強壯的手下使個眼色,手下後退幾步,猛地奔上前,狠狠一腳踹開了大門。
這時,屋子裡一名白衣人舉刀向踢門的士兵劈來,速度極快,但周飛的速度更快,長矛如閃電般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當啷!’橫刀落地,白衣人當場斃命。
緊接著,屋子裡一聲大喊,十幾名白衣死士揮刀殺出,在他們中間有一個黃色身影,周飛一眼認出,中間黃袍者正是田緒,田緒那雙酒色過度的金魚眼太醒目了,簡直就是他的招牌。
儘管十幾名白衣死士武藝高強,一般士兵不是他們對手,可惜他們遇到了晉軍最精銳的斥候,而且有兩百五十人之多,斥候們將對方團團包圍,隻片刻,十幾名白衣死士全部被殺,隻剩下倉惶無助的田緒。
田緒雖然從小學武,但他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變得不堪一擊,周飛一把奪走他手中寶劍,劈手揪住他的衣襟,冷笑道:“田緒,還認識我嗎?”
“是你!”
田緒這才認出周飛,他連忙哀求道:“周校尉,看在從前我待你不薄的份上,你放過我吧!我願把一處藏寶地告訴你。”
“待我不薄?”
周飛眼睛都紅了,“我的五十名兄弟為你賣命,你卻毒死了他們,他們個個都是鐵漢子,臨死前卻哭嚎打滾,淒慘無比,這就叫待我不薄?”
說到這,周飛慢慢舉起寶劍,田緒慘叫道:“饒命啊!”
周飛又慢慢放下劍,“你是該死,但不應該是我來殺你。”
他將田緒甩翻在地,喝令道:“綁了!”
士兵們將田緒儼如粽子一般捆綁起來。
魏王宮的戰鬥已經全部結束,王侑帶領數十名文職軍官開始忙碌地清點財物、盤查倉庫,田承嗣是安祿山的心腹,他留下的財富也是難以計數,僅次於朱滔。
另外還有田承嗣不能把藩鎮留給兒子而心生愧疚,把大量的財富賞賜給他的十幾個兒子,以至於每個兒子都富可敵國,光良田就有數十萬頃。
城內的戰鬥也結束了,所有魏國權貴的府邸都被查封,男子被集中關押,等待處置。
郭宋在王侑的陪同下,在魏王宮的倉庫內巡查,倉庫內基本都是生鐵、銅錠等戰略物資,數量巨大,金銀、財寶和銅錢卻很少,這讓郭宋有點不解。
王侑很清楚原因,笑著給郭宋解釋道:“殿下,這裡是國庫,不是私人府庫,田悅把金銀財寶都分賞了他的兄弟,銅錢則賞賜給將士,他自己幾乎沒有留存,非常簡樸,十幾個妻妾的私房錢還是從娘家帶來的,田悅幾乎沒有賞賜給她們什麼?”
“那私人府庫呢?”郭宋又問道。
“田悅沒有私人府庫,但田緒有,但他的私庫在他的舊宅,不在這裡,卑職已經派人去盤查,最遲明天給殿下一份清冊。”
郭宋點點頭,“不用著急,把田氏家族所有的財富都清理出來,然後一並給我清冊。”
“卑職明白了,會儘快處理。”
這時,有人稟報,“田緒被周將軍抓住了,在外麵等候。”
郭宋快步走出倉庫,隻見院子裡跪著一人,雙手反綁,滿臉沮喪。
“就是他嗎?”郭宋問道。
王侑點點頭,“他就是田緒。”
“看起來也貌不驚人嘛!”
王侑冷笑一聲,“相貌普通,但心狠手毒卻遠超一般人。”
田緒明白對方是誰了,磕頭哀求道:“殿下饒我一命,田緒願生生世世為殿下之奴!”
郭宋笑眯眯道:“你這樣的奴隸隻會消耗糧食,沒有半點作用,你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讓我收買人心,我會當著元城數十萬軍民的麵,讓符璘的兒子親手處斬你,這樣滿城百姓和八萬降軍都會對我感激涕零,人心儘附,我這個建議不錯吧!”
“你!你殺了我吧!”田緒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郭宋揮揮手,士兵將田緒嘴堵住,押了下來。
他隨即對裴信令道:“田承嗣的兄弟子侄,無論老幼,一律斬儘殺絕,財物充公,女人可以饒過,允許她們帶自己財物回家。”
裴信躬身道:“卑職遵令!”